“看出什么了嘛?”木蘭郡主抱著手爐催促道,風帶著池中的水汽撲面而來,讓她覺得又濕又冷。
顏如雪收回心神,這荷花亭是沒有問題的,她秋日常常來,若是有不對勁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出于謹慎,她還是用手指沾了些池水,在地上畫出一個凈心神咒。那水畫的符咒很快在空氣中蒸發(fā),消失不見。顏如雪點點頭,既然沒有反應,那已經(jīng)排除鬼物作祟的可能。況且蓮花本身就是一種法相莊嚴的圣花,最具清明正氣,并不會招染污穢之物。
“能尋只竹竿給我么?”顏如雪回頭吩咐,很快有宮人找來根丈長的竹竿。
顏如雪將竹竿慢慢放入池中,很快竹竿就觸到了池底。顏如雪將竹竿在水中攪動了片刻,再從水中取出,看著那竹竿上的水漬,目測這蓮花池深不足三米,并非深幽大池,竹竿底部沾染了淤泥,但剛才攪動后也并未感覺有東西拉扯纏繞,那么當左玉棠落水的時候,為何會那么快就被水草纏繞住,并且還有那么深的勒痕?
“你確定左小姐是在這里落水的?”顏如雪再次向翠蘭求證。
翠蘭點了點頭:“小姐原本站在這柳枝下面,我記得很清楚,等我拿披風再回頭的時候小姐就已經(jīng)落水了。”
“當時她身邊可有旁人?”顏如雪問道。
“也并未有其他人,大家都被打發(fā)了去找工具挖淤泥,只有我陪在小姐身側(cè),可是當時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事情,并沒有人注意小姐是如何落水的?!闭f到這里,翠蘭更是面帶憂色,“或許是岸邊濕滑,小姐走得太近了。”
顏如雪又在柳樹下轉(zhuǎn)了三圈,心里默默盤算著翠蘭的話,她看著地上已經(jīng)凍得堅硬的土地,不對,這幾日都未曾下雨,這土地也并無泥濘,要說滑落水中,實在有些說不通,可是左玉棠又是如何落水的?
一群人尋覓未果,顏如雪最終帶著疑問回到自己屋中,只怕這個問題要親自問左玉棠才知道,她高燒不退的原因倒是已經(jīng)明顯,只需要將那符咒貼上一晚便可。原本一個荷花池是否有異樣,顏如雪可以不去在乎,但想著那里是涂歌最長去的地方,若是有些古怪,那么就會直接威脅到涂歌的安全,這事,她卻是不能坐視不管了。
這兩日困乏地厲害,顏如雪雖然想要思考,卻抵不過那柔軟溫暖的床褥,沉沉入夢。
夢中似乎聽到有女子低低的抽泣聲,似乎有人叫喚思思的名字,可是她實在太困了,只覺得這個夢香甜的很,柔情的很。
一覺醒來,顏如雪覺得精神煥發(fā),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早安!新的一天!”
“姑娘醒了,”杜鵑端了熱水進屋,遞給顏如雪一個熱氣騰騰的毛巾擦臉,驚奇地開口道,“姑娘帶回的那盆相思樹,可真是奇了,才一夜,就看著似乎重新發(fā)芽了呢?!?p> 聽說思思有變化,顏如雪連忙翻身下床,穿著內(nèi)衫就跑到廳中,果然,思思化作的那盆相思樹明顯恢復了生機,原本耷拉的葉子也挺立了,枯黃的枝干也散發(fā)出生機勃勃的綠意。
“思思,你好多了呢!”顏如雪打心里高興,她原本想著自己必須把相思樹接回才能救思思,卻忘了樹靈是可以脫離本體自行活動的,想必是思思的姐姐知曉了妹妹歸來,昨晚已經(jīng)過來施以援手了。
草木之靈最喜陽光,今日外面天氣晴好,顏如雪就小心地將思思移到朝陽的床邊案臺上,又讓人將茶葉渣撒了些給它增加養(yǎng)分。
“阿嚏!”等做完了這些,顏如雪才想起自己只穿了單薄的內(nèi)衫,被窗口的風衣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萱草端著早餐進屋,看到顏如雪不由得嘮叨起來:“杜鵑這丫頭怎么伺候的,居然連衣服都不穿好就來風口上吹,可別也受寒了?!闭f著就將顏如雪往屋里推。
杜鵑原本是御書房里伺候的,往日負責端茶倒水整理書本文具,聽到萱草的話不由得吐了吐舌頭,連忙將外衣奉上。
顏如雪一邊穿一邊解釋:“不關(guān)她的事,是我聽說思思好多了,所以急著去看看她,結(jié)果一忙起來就忘了?!焙迷谒齼?nèi)院沒有男宮人。
“剛才去御膳房,碰上木蘭郡主身邊的桂娘,特地讓我?guī)Я诉@個來。”萱草從食盒中拿出一份熱騰騰的點心,又將其他的白粥小菜在桌上一一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