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淮河之戰(zhàn)（4）
“讓我來。”我取出弓箭正要射，卻被余思涵一把搶過。
咦，這女人倒也有些力氣。見她輕松地拉了個滿弓，我不禁有些驚異。我現(xiàn)在所配的弓與沈澈府中的弓卻是不相同，這把弓是標(biāo)準(zhǔn)的弓箭兵所用的裝備，足有60余斤。如若是用手提起60斤的重物倒也不足為奇，但開弓卻不一樣。開弓時，右手只有食指和拇指捏住箭枝受力，所以并不是普通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的人，都可以拉滿弓的。
此時卻見余思涵連射了幾箭，卻因為敵騎跑得太快而且下面到處是帳篷，所以一箭都沒射中，只有一箭射中了馬股，卻讓那馬跑得更快了。
“不好玩。”余思涵悻悻地把弓箭還了給我，我不禁愕然，這女人難道還把這戰(zhàn)場當(dāng)作扮家家么？
不及細(xì)想，我接過弓迅速地搭上一枝箭，盯緊一名金騎，箭隨人走，在金騎沒入帳篷的一霎那放出手中之箭，只聽“咻”的一聲，箭往帳篷直奔而去，幾乎是同時，帳篷后便傳來了一聲慘呼和人體落地的聲音。
不理余思涵和塔下郭朝進等人驚異的眼神，我接著連開六弓，頓時便又有五員敵騎應(yīng)聲而倒，只有一箭落空。此時，如果余思涵等人以為我第一箭只是運氣的話，那么這后來的幾箭，卻讓他們徹底地對我另眼相看了。
此時，我發(fā)現(xiàn)左上角跑來一員金將，這員金將在十幾員親衛(wèi)的保護下，漸漸進入了我的射程。唔……是條大魚，我壓制住心中的狂喜，開弓瞄準(zhǔn)，左手舉弓慢慢地移動，努力把握著金將的速度，也許是天意如此，在我放箭地一霎那，右臂卻被身旁地余思涵擋住，羽箭頓時失去了準(zhǔn)頭斜插在地面上。再看那金將，卻已消失在帳篷之中，再也找不著了。
我惱怒地瞪了余思涵一眼，心中說不出的郁悶。
“喂，只是一員小將而已，何必如此？”余思涵不屑地說道：“你也不過射死六員金兵而已，何足道哉？人家鄭言只一條計策便殺得萬余鐵騎潰不成軍，你若是像鄭言般的歷害，我便服你?！?p> 我不禁氣苦，心想和這女人哪還有道理可講，只得獨自生著悶氣。
如果當(dāng)時我知道那個金將就是仆散揆和的話，如果當(dāng)時我知道仆散揆和帶著一封信的話，如果當(dāng)時我知道那封信，重要得差點讓崇捷崇銳軍全軍覆沒的話，也許當(dāng)時我就會氣得撞墻而死。
這時，有一部宋軍騎兵銜尾追殺了過來，但苦于馬匹跑得不快，追了一陣便回身向這邊靠攏。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斗也接近了尾聲，只余少量金兵還在負(fù)隅頑抗，卻只有被殺的份了。
“咦！是爹爹。”余思涵認(rèn)出了領(lǐng)頭的正是余玠，忙下塔向余玠跑去。
我心中暗叫了幾聲不好，但想躲也沒地方躲了，只好硬著頭皮下塔往余玠等人迎去。
大戰(zhàn)之后，眾人滿身都是血污，也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余玠等人跳下馬來，鮮紅的血水還在順著盔甲往下滴，也真虧余思涵還能認(rèn)得出來。
“丫頭，怎么這樣就跑出來了？快回帳篷去。”看著余思涵披頭散發(fā)的樣子，余玠皺著眉頭道，余玠面對著千軍萬馬也不皺一下眉頭，卻唯獨對他這位女兒毫無辦法。
“爹爹，你沒受傷吧，讓我看看?！庇嗨己焕碛喃d的話，拉著余玠左看右看。
“去去，別在鄭公子面前失禮了。”
“鄭公子？你是說鄭言？”余思涵不禁一愣，然后興奮地道：“他在哪啊，我也想見見這位大英雄?！?p> “你……你們……不認(rèn)識嗎？”余玠看著我疑惑地道。
“他……他就是鄭言？”余思涵難以至信地看著我道。
唉，該來的還是要來的，雖然我不想惹這位刁蠻少女，但事到如今想躲也沒地方躲了，于是只得硬著頭皮道：“在下鄭言，字子恒，見過余小姐?！?p> 余思涵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的對著我左看右看，突然哼了一聲道：“想叫我服你，可沒那么容易?！闭f完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回帳篷去了。
余玠尷尬地望著我道：“小女自小管教不嚴(yán)，失禮之處，還請鄭公子多多見諒?！?p> 我苦笑道：“哪里哪里，令媛聰明伶俐，不曾失禮，不曾失禮。”
“呵呵?！庇喃d心里當(dāng)明白自己的女兒，也明白我說的只是客氣話，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道：“如此余玠便回戰(zhàn)場做善后之事了，此戰(zhàn)多虧了鄭公子的妙計，余某回來再為鄭公子慶功。告辭。”
“告辭。”
看著余玠一行上馬離去，我不禁嘆了口氣，想不到像余玠這樣的英雄人物卻也有慈祥的一面。
“軍師，吾悔不該不聽軍師所言啊，有此一敗，叫我有何面目回去面見吾皇？”完顏賽不滿面羞慚地對徐格說道。
“完顏將軍不必自責(zé)，徐格也沒看出其中的玄機，若要說責(zé)任，徐格也難辭其咎?！?p> “唉！軍師不必如此。”完顏賽不頹唐地說道：“余玠這廝何時變得如此聰明了，竟會想到用車船來沖斷浮橋，我完顏賽不今日倒中了他的奸計?！?p> “非也，完顏將軍。諒余玠這等武夫也想不出這等妙計，吾料其必是有高人相助，不過就算這高人再歷害，我看也想不到我還有后著吧?！?p> “哦，軍師難道還有反敗為勝之計不成？”
“這就要看仆散將軍了?！?p> “仆散揆和？他不是已經(jīng)在南岸戰(zhàn)敗了嗎？此時生死不知，焉能反敗為勝？”完顏將軍疑惑地道。
“將軍有所不知，仆散將軍渡河之前我已囑咐過他，讓他無需死戰(zhàn)。宋人馬弱，若仆散將軍依我所言，逃生卻也不難。我已托仆散將軍辦件大事，此事若成，崇捷崇銳軍便難逃我軍的五指山了?！毙旄竦靡獾匦Φ?。
聽完徐格的述說，完顏賽不禁大喜地道：“軍師真乃神人也，哼，此次我定要親手砍下余玠這廝的人頭，為我那一萬精騎報仇?！毕肓讼?，又道：“還有那為余玠獻(xiàn)策之人，我定要活剮了他?！?p> 哈啾……南岸宋軍帳篷前，我又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靠，最近怎么老這樣啊，沒發(fā)燒沒感冒的，老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