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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定今生

第六十四章 賭棋

棋定今生 木三 3869 2005-02-24 21:26:00

    

  費立新執(zhí)黑以星小目開局。

  木森應(yīng)了二連星,費立新的棋對他來說并不是很陌生。近半年來,在國內(nèi)的眾多棋手里,木森除了張清弈的棋之外,研究的最多的怕就是費立新了。

  費立新在國內(nèi)棋壇素有“和尚”之稱,意指他基本功扎實,內(nèi)力深厚,對局時多愛實地,兼他又剃了個大光頭,在國內(nèi)眾多愛酷愛帥的青少年棋手里,實屬少見,遂有此名。凡酷愛實地者,必然對‘治孤逃孤’有一些心得,費立新也不例外,他在對手的模樣里經(jīng)常能以一些刁鉆且讓人意外的著法,無中生有的活出一塊棋來,偏愛大模樣的棋手遇上他最是頭痛,所以也有人叫他‘油老鼠’,原意是指‘愛偷油的老鼠’,后簡稱之。

  這盤棋的設(shè)定是每方三十分鐘,三次三十秒的讀秒,標準的網(wǎng)絡(luò)快棋。

  木森在未開局時便打好主意,倘若是自己執(zhí)黑的話,必先搶占實地,而后讓費立新攻出來,力爭打亂對手行棋的慣有風格。若事不遂人愿,被費立新猜到了黑棋的話,自己便下的強硬一些,爭取在中盤前便發(fā)起戰(zhàn)斗,讓對手不能從容的脫先,總之一句話,自己絕不能在對手擅長的格局內(nèi)行棋,否則無異于自取滅亡。

  費立新執(zhí)黑在手,下的很是從容,招招穩(wěn)健,每一子都落在子與勢之間最恰當?shù)奈蛔印?p>  三十幾手下來,木森不由的暗暗叫苦,這盤棋是黑棋貼六目半,和平時比賽中所采用的黑棋貼七目半的規(guī)則相差了整整一目,也因為如此,黑棋更是從容,著著在目,處處取實,明明是可以大飛的地方,對手也只是走了個小飛。眼見自己的意圖無法施展,木森不禁有些著急,畢竟現(xiàn)在是布局階段,自己終究還是后手,倘若是沒有好的機會就貿(mào)然進攻的話,一旦失手,這盤棋基本上就不用再下了。如果只是這樣平穩(wěn)的亦步亦趨,進入了對手擅長的格局,自己又有幾分的勝算呢?

  黑棋掛角,木森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夾了一著。他已經(jīng)讓出了兩個角,這個角再讓出去也沒什么,如果是一定要做一個模樣的話,索性便做的大一些。

  黑棋猶豫了片刻,終于是沒再進角,跳了一手。

  木森知道對手是對自己在中腹隱隱而成的模樣有些擔憂,這一手跳便是開始侵消的意思。

  木森輕輕的笑了笑:“先撈后洗,自己到底還是進入了對方所擅長的格局,不過這一手跳,也未必就是最好的著法,無論如何它都有緩手的嫌疑,只是自己該如何的去利用這樣一個機會呢?”

  實際上,費立新的這手棋不能算是緩手,在實地占優(yōu)的情況下,向白棋的勢力挺進這正是最好的機會,也是必行的一步。而木森認為黑棋有緩手的嫌疑,是因為他時刻惦記著要與對手戰(zhàn)斗,當費立新將進攻的主動權(quán)拱手相送的時候,高興之下,不免有些錯覺。

  “鎮(zhèn)頭”

  木森下出了最強手,他希望對手能轉(zhuǎn)而取角。

  黑棋也沒有猶豫,再跳,此時的棋盤尚大,無論轉(zhuǎn)向哪個方向,都可以從容的活棋?,F(xiàn)在就去做活并不在費立新考慮的范圍之內(nèi),最大限度的打消白棋在中腹的潛力,才是黑棋的當務(wù)之急。

  這一串的三子連跳讓木森有些頭痛,他隱隱的覺得自己什么地方有點不對勁,他點上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開始重新的審視棋盤上的局勢。

  “現(xiàn)在去強圍中腹顯然是不大可能,吃掉這三顆子那更是天方夜譚,看來剛才我的判斷有誤,對手一直是誘我來攻,他的實地明顯占優(yōu),我越是強攻他越是高興,所謂的久攻不下,必有疏漏,等到那時,我離輸也就不遠了。對,實地!我現(xiàn)在轉(zhuǎn)向取實地,他的這三子連跳畢竟沒有走在目上,我先撈些實地,看他如何落子?”清醒過來的木森及時的調(diào)整了行棋的方向,但是他的這一番考慮足足用去了十五分鐘的時間,再有五分鐘,他就將率先的進入讀秒。而此時的費立新僅僅用了十三分鐘。

  十幾分鐘的考慮讓木森重新打定了主意,他知道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然是進入了費立新擅長的步調(diào),任何刻意的戰(zhàn)斗都將導(dǎo)致最后的完敗,原先的打算必須馬上的更改,利用先手之利,盡量的挽回在實地上的劣勢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方法,這樣的話,白棋至少還有一爭勝負的可能。

  “哎,你這個朋友棋下的真是很不錯?。≡谶@種情況下轉(zhuǎn)取實地,見機很快嘛!”國華大廈內(nèi),錢立嘖嘖的贊嘆道。

  “馬馬虎虎吧。”坐在一旁的李理在心里暗自苦笑,他顯然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贊嘆。

  “不過前面落后了一點,對于小費這種對目數(shù)很敏感的棋手,你的朋友想要扳回來,我看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卞X立微微的搖著頭說。

  “哦,是嗎?”李理面帶喜色的問道。

  錢立疑惑的看了李理一眼,說道:“我怎么覺得你好象希望你的朋友輸?。俊?p>  李理一楞,隨即哈哈大笑,說道:“哪里哪里,我是太過關(guān)心了。”

  錢立疑惑的搖搖頭,沒再說話。

  李理的秘書走了進來,在李理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李總,外面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好幾個記者,其中有兩個都是和咱們國華有過合作的,現(xiàn)在正等在門外,您看是不是讓他們進來?”

  李理微微一楞,說道:“這大過年的也有記者來?好,你讓他們進來吧?!?p>  幾位記者剛一進來,李理便迎了上去,笑道:“這大過年的幾位大記者還要加班嗎?真是敬業(yè)?。∨宸宸?。”

  一位記者答道:“李總和錢主任在這親自督戰(zhàn),我們能不來嗎?”

  錢立見這幾個記者都是國內(nèi)報道圍棋的名記,便走上來寒暄了幾句。

  李理正吩咐著秘書上茶,卻看見幾位記者在八臺電腦前來回的巡視著,仿佛正尋找著什么。

  錢立和李理都有些奇怪,李理問道:“幾位大記者放著我們的錢主任不采訪,都在看什么呢?”

  有位記者笑道:“李總,今天你和錢主任可不是我們的主要對象,你的那位朋友呢?”

  李理一楞,問道:“朋友?”

  錢立很快反映過來,笑道:“幾位都是沖著一劫傾城來的吧?”

  錢立見記者們都點了點頭,又道:“那我看幾位可要失望了,咱們李總把他的朋友藏的很深,連我也沒看過呢?!?p>  一位記者指著電腦前記譜的工作人員,問道:“這些都不是嗎?”

  李理笑道:“感情幾位是來挖內(nèi)幕的?。勘傅暮?,這幾位都是我們國華的工作人員?!?p>  眾人都是一臉的失望,有人說:“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在家看直播,我以為這次錢主任親自督戰(zhàn),一定可以見到一劫傾城,唉,巴巴的趕來,到底還是撲了個空,李總啊,你也太能顧弄玄虛了吧?”

  李理笑道:“我也想讓各位見到我的這位朋友,只是他自己不肯,我也沒辦法啊,我看各位還是耐心的等等吧,如果這盤他贏了,你們想不見都難啊。”

  錢立卻在一旁泄氣的道:“我看這一面怕是不容易見到??!費立新肯嗎?”

  李理見木森此時的形式并不是很好,心中輕松,便有心和錢立調(diào)笑,道:“錢主任啊,我看你不是很看好我的這位朋友啊,這樣吧,咱們倆就這盤的輸贏打個賭好不好?!?p>  幾位記者見不到一劫傾城,心中都是有些失落,有的恨不得馬上就能離開這里,李理的這一番話倒是提起了幾人的興趣,左右都是無聊,便一起轟然叫好。

  錢立也來了興趣,又抵幾位記者都是老熟人,不好怯戰(zhàn),便問道:“怎么個賭法呢?”

  李理暗道:“這幾位記者大人來了,晚上的一餐飯肯定是跑不掉了,又是春節(jié),紅包怕也是免不了的,不如就拿這個打賭,無論輸贏,該出的總是要出,總得把錢禿子拉下水才好?!?p>  李理打定主意,便道:“這樣吧,老錢,我肯定是賭我的這位朋友贏,如果要是他輸了的話,各位來回的路費我都包了,怎么樣?”

  幾位記者聞言都是喜形于色,一起將眼光轉(zhuǎn)向錢立。

  錢立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李總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啊,你說說看,如果是你這位朋友贏了的話,我該輸什么給你?你是大款中的大款,不是我能比的上的,我要先掂量掂量?!?p>  李理笑道:“很簡單,要是我朋友贏了的話,晚上你請我們大家吃飯,如何?”

  錢立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又看了看棋盤上的形式,便說道:“現(xiàn)在小費和你朋友的棋是兩分的局面,誰也不敢肯定輸贏,好,這個賭我打了?!?p>  幾位記者見錢立答應(yīng)了,心中都是高興,無論這兩人的輸贏,他們總是跟著沾光,相比較而言,還是李理的賭注更吸引人一些。

  李理仿佛看穿了幾人的心思,笑道:“各位可別盼著我輸哦,我要是輸了的話,我這個朋友你們可是再也見不到了?!?p>  錢立笑道:“不見也罷,要是見到他的話,我就該出血了?!?p>  有記者打趣道:“李總,你要是說出你的朋友是誰,今天的這餐飯我請了,不過你得偷偷的跟我說,我要的可是獨家的新聞?。 ?p>  李理哈哈大笑:“美的你,一餐飯就想要我出賣朋友?怎么著也得兩餐吧?”

  幾人正說笑著,忽然有人驚奇的說:“哎,這招是什么意思啊?”

  眾人聞言一起轉(zhuǎn)向那人,只見那人指著電腦說道:“李總啊,你的朋友這一手棋是什么意思?我棋力不行,有點看不懂了?!?p>  李理看了看,也是不明所以,搖頭道:“我也看不懂,錢主任是老九段了,還是你開說說吧?!?p>  錢立并不說話,只是快速的在棋盤上試擺了幾招,又搖了搖頭,仿佛是不敢確定的樣子。

  李理催促道:“你倒是快說啊,老錢?!?p>  錢立又擺了幾步,方才抬起頭來苦著臉說:“李總啊,看來我今天是真的要出血了?!?p>  李理大驚,問道:“白棋要贏了嗎?”

  錢立說道:“輸贏還不能馬上肯定,但是現(xiàn)在白棋占優(yōu)勢那是肯定的了?!?p>  李理皺了皺眉毛,說道:“怎么會呢?現(xiàn)在還是黑棋的實地多啊,難道這一手棋還有什么玄妙在里面嗎?”

  幾位記者也是充滿疑惑,將目光齊齊的射向錢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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