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我們二丫的事兒,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秋娘一把就抱住了剛醒來的張月,嘴里一個勁的叨念著二丫。
張月終于看清,這個抱著她的女人,也就是昨晚睡在地上的她的娘了。
穿著一身大襟的麻色粗布夾襖,頭發(fā)在腦后挽了一個松松的發(fā)髻,只用一個木簪子固定,耳朵上也是兩根紅繩子素凈的很,眼睛腫的和核桃一樣,聲音還帶著撕裂的沙啞。長得不算差,但是現在顯然是看不出來的。
“二丫啊,娘的二丫啊,你終于醒了啊?!?p> 秋娘緊緊抱了一陣,聽到張月咳嗽,終于放開了張月。
雖然昨晚已經大致知道了這個家里的狀況,但是張月還是想要再仔細看看這一屋子的情況。
除去土炕,草席,木頭的房梁以及能夠看到的瓦片的痕跡,這個屋子里最讓人側目的還是那一群正在死磕的人。
哎,果然是不可抗拒的穿越了,之前她還是抱著一點點的僥幸的,現在她算是徹底的明白加認命了。
“二丫,你咋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二丫,你看看娘啊。”
看著張月發(fā)懵的表情,秋娘用手在二丫面前晃了晃,又不敢真的去搖張月,只能一個勁的干著急。
“當家的,你也來瞧瞧啊,二丫這是不是變傻了。我苦命的二丫啊,二丫。”
張大柱看到二丫的情況也顧不得這邊和族長還有他那個大哥死磕了,兩步就走到了土炕邊,但是他來了最多是讓秋娘有了主心骨。
“這,這咋辦呢。”
著急上火,但是張大柱顯然也是沒有辦法的。
張月的視線漸漸聚焦,看著眼前著急的男女,又掃了一眼那一群對峙的人。思緒也顯然漸漸的回歸。
不大的屋子里一個被胖揍了一頓的男的和他邊上那個一臉尖酸樣的女人顯得最為突出。
至于原因自然是他們身上光滑鮮亮的衣著了。
“娘?!”張月猶豫了一下看著秋娘期盼的樣子還是試探的開口。
她這一開口,秋娘的眼睛又和開了閘放水一樣,不過這次的淚花,明顯的還有欣喜的成分。
“娘,我給妹妹端吃的來了。”一張同樣歡喜的臉蛋端著一碗放了咸菜的小米粥湊到了炕上。
這是昨天晚上那個男孩,而那碗粥顯然是特意給他留著的早飯。而這樣的家里能留下糧食,顯然又是她這個身體的哥哥給省下來的。
張月在心里嘆氣,想到昨天晚上她就已經決定接受現實,現在也不過是有點不適應吧。
“哥?!”
雖然昏迷,但是他們的談話張月卻聽得很清楚,而這也是張月能夠這么快代入角色的原因。
“二,二丫啊?!?p> 叫完了娘和哥哥,另一邊就有人坐不住了,一邊杵著搓手,一邊憋著話不敢說。張月頓時覺得心里暖暖的,面上也是笑盈盈的。
“爹?!?p> 張月這一聲爹就叫的比較順口了。
不過她說完就斜眼掃視起了屋子里的人,因為聽得到大家說話,也就是說,她對真的二丫為什么會死了還是大致猜到原因了,而且之前那個尖酸的大伯娘可不是什么小嗓門啊。
“喲,真是好哦,一家子在那里團聚著,倒是把我們這些被叫來的忘了個精光啊,大柱家啊,你們這是不把族長放在眼里,還是就想著浪費我們時間啊。不就是一個破丫頭醒過來了嗎,弄的跟什么似的。也不嫌丟人啊。”
根生媳婦也就是現在張月的大伯娘,一副不屑的嘴臉看著張月一家。全然不覺得所謂的跳梁小丑就是她那個樣子。
“族長啊,我們家今天可是來賠錢的,您看銀子都在那里了,可是啊,他們家嫌少啊。看不上這一點銀子,還要拿刀砍我,您說這事兒算是怎么回事啊。”
根生媳婦就是個攪屎棍,還一點自覺都沒有,一臉趾高氣昂的在那里巴拉巴拉。
根生幾次示意自己的媳婦不要說了,但是他媳婦還在那里巴拉巴拉,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看他們的鄙夷,以及族長隱忍不發(fā)的怒火。
“夠了,胡說什么呢,我有眼睛有耳朵的的知道分辨。”
族長狠狠的瞪了根生媳婦一眼,其實他已經很偏袒根生一家了,但是這件事情村里的人都知道原委,這個時候要是還讓她亂說,說的人真的要去官府告狀,那么他就是想要保住他們一家也沒有辦法。
被族長這么狠狠一瞪眼,加上張根生這個時候也拿出了當家的能耐,他媳婦總算是低頭閉嘴了。
這些張月都偷偷的看在眼里,她沒有說話,一來是小孩子不好說話,二是想要看看這個族長會怎么解決問題。
“大柱啊,咱們還是出去說事兒吧,二丫剛剛醒過來,也不好太讓她累著了?!?p> 族長笑呵呵的對著大柱,想想又叫人把地上的銀子給撿起來放桌上。順帶著又剜了一眼根生的媳婦。
示意手底下的人將兩人帶著一起出去了。
“那,娃他娘,你先看著二丫,我,我過去瞧瞧了,你放心,要是族長偏幫著那邊,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有張大柱這句話,秋娘自然是點頭小心的照看二丫了。而醒來這么久張月的肚子也確實是餓了,張月就在秋娘的喂食以及大郎的看護下,有些臉紅的吧一大碗粥喝了個干凈。
張月的食欲,讓秋娘又是高興了良久。
張大柱和老鬧事的張根生一家都出去了,屋子里原本就是叫來給秋娘撐腰的幾個媳婦也就出去了。
“秋娘啊,好好照看著二丫啊,她剛醒過來,可能還有點迷糊呢?!?p> 這個聲音張月很熟,所以不由的就往那邊看了一眼,是一個長得很溫和的女人,一身衣裳也穿的整飭干凈。
對于穿越這件事情,張月已經是完全的接受了,好在昏迷的時候聽到的不少,現在也不至于什么都茫然。
“娘,爹出去干啥呢,怎么族長也來了?”張月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雖然聽的不全,但是事情到底是怎樣,她也差不多組織起來了,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們家作為苦主要找她所謂的大伯一家討公道了。
她大伯,那也就是她現在的爹的親哥了,先不說就這么一會兒接觸看不大懂,但是就他爹那個和軟的性子,一個好像有些偏袒人家的族長還有那個大伯娘,這次的事情她們家就很難討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