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焰楚的人很快帶回來消息,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那一小片布料,是“馮記成衣鋪”特有的布料,據(jù)說是在江南一代進(jìn)的貨回來,在花瓷鎮(zhèn)這個地方,根本就織不出這樣的布料。
而因為價錢昂貴,一般人家的姑娘根本就穿不起這樣的衣服,最近也就賣出去三件而已,其中兩件賣給了當(dāng)?shù)馗患谆ɡ蠣數(shù)姆蛉撕团畠?,另外一件賣給了寧捕頭的女兒寧芳。
結(jié)果很明顯,寧芳的嫌疑可以說是最大的,慕靳幾人趕緊在鎮(zhèn)上搜尋寧芳的下落,卻發(fā)現(xiàn)寧芳就像是突然蒸發(fā)了一般,就連寧捕頭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去了哪里。
綜合好幾種因素,加上寧芳原本就很有嫌疑,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確定,寧芳就是花祭假扮的,真正的寧芳,可能早就被殺死在某個角落里面,尸骨都腐爛了罷。
“慕靳師兄,現(xiàn)在怎么辦啊,雖然查出了寧芳有嫌疑,但是她現(xiàn)在整個人都消失了,這線索,不是又?jǐn)嗔藛幔俊迸肿蛹钡弥弊ツX門。
慕靳心里也沒表面上看著那么淡然,沉吟片刻道:“她就算消失了,也不會出鎮(zhèn),為今之計,我們只能搜,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花瓷鎮(zhèn)雖然不大,但是好歹也有百多戶人口,整個鎮(zhèn)子呈井字形排列,搜起來并沒有那么容易。但是大家也都明白,搜,是最下下策,也是唯一一策。
所幸刑焰楚本次出來隨身帶了幾個手下,倒是能分擔(dān)一些,不過這一天下來,也是累得夠嗆。
慕靳不得不把眼神轉(zhuǎn)向刑焰楚:“刑公子,你和花祭同為南疆人,應(yīng)該對他有所了解,你覺得他會藏到哪個地方去?”
刑焰楚想了半晌道:“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絕對不會離開花瓷鎮(zhèn),他來這里,肯定還有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原因,而且他帶著藍(lán)公子,也并沒有那么容易轉(zhuǎn)移。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還躲在某個地方,策劃著什么陰謀,畢竟,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放棄認(rèn)輸甚至逃跑的人?!?p> 這一番話說得極對,但是,卻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誰都知道花祭抓了夏熙萱肯定在策劃陰謀,可是知道有什么用,現(xiàn)在根本就找不到他所在的位置。
“難道你們南疆就沒有一種雇,可以探查出一個人的方位嗎?”慕靳皺著眉頭,有些不悅道。
刑焰楚仍舊是一派淡然的樣子,并沒有因為慕靳的態(tài)度而感到不滿,“有是有……”
“那就用啊!”胖子沒等他說完,就著急接口道。
刑焰楚為難地?fù)u頭道:“不行,這是舍妹彩蝶才會的蠱術(shù),但是彩蝶從小心思單純,我不想讓她淌入這趟渾水里面去?!?p> 南疆人雖然擅長施蠱,但是并不是每一種蠱都會的,說白了,這里面也有一個天份問題,不一樣的天份,修行的蠱術(shù)也各有不同,而說到追蹤蠱,刑彩蝶算是他們這一派最出色的。
這也是為什么刑焰楚出門以后,刑彩蝶能夠追出來,并且準(zhǔn)確跟在他后面的原因。
只是,刑焰楚并不愿意自己保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的妹妹,被花祭給盯上。
“刑公子,時間不等人?!蹦浇凵裆钌畹乜粗?,像是某種催促,更像是某種脅迫。
夏熙萱已經(jīng)失蹤兩天了,兩天的時間,太長了,什么變故都有可能發(fā)生,他早就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彩蝶姑娘知道自己是為了救人,肯定會很愿意幫忙的?!蹦浇鶑?qiáng)硬地打斷刑焰楚的話,直接就朝著彩蝶房間的方向走去。
刑焰楚見慕靳這架勢,怕是今天不讓彩蝶幫忙就不會依了,只能暗自嘆一口氣,走過去自己敲開了彩蝶的房門。
“哥哥!”看著刑焰楚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刑彩蝶高興得眼睛笑成了兩顆月牙,“哥哥今天有時間陪我玩了么?”
來花瓷鎮(zhèn)一個多禮拜了。刑焰楚每天都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神神叨叨的不讓自己知道,甚至連陪自己逛一下街的時間都沒有。刑彩蝶十分失望的想,早知道跟著哥哥出來會這么無聊,還不如待在家里哪兒都不去呢。
刑焰楚溫柔地伸出手在刑彩蝶的腦袋上揉了揉,帶著歉意開口:“彩蝶,哥哥遇到了一點麻煩,要請你幫哥哥一個忙,你愿意嗎?”
刑彩蝶一聽不是來陪她玩的,頓時眼神一暗,不過瞬間又明亮起來,“哥哥說的哪里話,彩蝶當(dāng)然愿意幫你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哥哥。”
刑焰楚勾起唇角溫柔一笑,這個笑容里面帶了十足的暖意,“那就辛苦彩蝶了,來,你告訴哥哥,追蹤蠱你帶了嗎?”
彩蝶俏皮地笑道:“當(dāng)然帶了,不然我用什么找到你的?”說到這里,又有些心虛。
刑焰楚倒沒想那么多,接著道:“那你能用追蹤蠱幫我查一個人嗎?哥哥的一個朋友被這個壞人抓走了,哥哥要找到這個壞人?!?p> 刑彩蝶生性單純,一聽說哥哥的朋友被壞人抓走了,立即眉毛一豎,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為哥哥找到那個壞人的下落的!”
刑焰楚對刑彩蝶的蠱術(shù)還是十分有自信的,別的不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她追蹤不到的人,就算是死了腐爛得只剩幾塊骨頭,也是能輕易找到的。
“哥哥,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刑彩蝶將必用的工具準(zhǔn)備好以后,轉(zhuǎn)頭問刑焰楚。
刑焰楚眼神閃了閃,嘴唇開合了兩次后,才緩緩報出一個名字:“花祭。”
“什么?”刑彩蝶一驚,“原來哥哥這次出來,就是為了追查花祭的嗎?難怪你不讓我跟著了,哥哥,我……”
刑彩蝶的眼神里染上了一絲猶豫,她,哥哥,還有花祭,他們?nèi)齻€本是一起長大的,記得小時候,因為她年紀(jì)最小,又是女孩子,刑焰楚和花祭都很寵她,把她當(dāng)公主一樣捧在手心,他們曾經(jīng)說過這輩子都要當(dāng)好朋友,不離不棄的。
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切都慢慢地改變了,隨著年齡一天天的增長,花祭成了祭蠱一派的少主,而哥哥,也當(dāng)了醫(yī)蠱這邊的祭司,兩人都有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和立場,兒時的玩伴距離卻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
直到兩年前,矛盾全面爆發(fā)。
刑彩蝶不知道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或者是有什么誤會,總之到最后刑焰楚和花祭兩人就像是仇人一樣互相憎恨著對方,幾乎要到了不死不休的場面。
她很擔(dān)心,不想要他們之中任何人受到危險,可是,她卻無力阻止,據(jù)說祭蠱一派背叛了三派盟約,要自立為王,花祭更是成了眾矢之的,最終在重重追殺之下,逃出南疆。
那個時候,聽說花祭逃走以后,其實她是高興的,她不想花祭有危險,也不想花祭和哥哥對著干,這樣逃出去了,雖然以后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是至少暫時不會再讓她兩邊為難了。
后來,刑焰楚有事出門,她因為沒有了玩伴而覺得寂寞,在刑焰楚離開后的第二天,就追了上去,她一直不知道刑焰楚這次出門是來干什么的,她也不想去干涉他的事情,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刑焰楚這次出來,竟是為了花祭!
哥哥,難道還是沒有放棄嗎?
可是為什么呀,他們,曾經(jīng)明明是那么好的玩伴,明明說過這輩子都不離不棄的啊!
“彩蝶,花祭已經(jīng)變了,不是小時候那個貼心的小男孩了,現(xiàn)在他是南疆全族的敵人,你也別再對他心軟了?!毙萄娉牧伺男滩实募绨虻?。
他就知道如果讓彩蝶知道他們要找的是花祭的話,彩蝶定是不會愿意的,這就是為什么明明彩蝶在身邊,隨時可以找到花祭,但是他卻退而求其次找了藍(lán)諾合作的原因。
他知道彩蝶善良,心軟,對著花祭還有著小時候的情分,所以,他不愿意讓心愛的妹妹為難。
可是……
他轉(zhuǎn)頭看了慕靳一眼,這個男人,顯然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致了,如果再慢一點,他敢肯定慕靳一定不介意將客棧全部拆了。
“哥哥……你就不能和祭哥哥好好談?wù)剢?,我相信他不會背叛全族的,這中間肯定是有什么誤會,你們好好談?wù)?,不要針鋒相對好不好?”刑彩蝶說到花祭,眼眶立即就紅了,看著刑焰楚哽咽著哀求道。
看著刑彩蝶這樣子,刑焰楚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為難,他真的不忍心告訴自己的妹妹,他和花祭之間,已經(jīng)不是一個誤會就可以解釋得清的了,他們兩人之間,只能活一個!
“彩蝶,哥哥也不為難你,你不愿意就算了,哥哥再想其他的辦法,你先進(jìn)屋去休息吧?!?p> 刑彩蝶猛地加大音量:“哥哥!”
“好了,我知道你為難,只是哥哥的朋友還在花祭手中,若是晚了一步,說不定就救不回來了,所以我現(xiàn)在沒時間和你解釋這件事情,乖乖等哥哥辦完事,啊?!毙萄娉f完,就給身邊的手下打了一個眼色,示意手下將刑彩蝶帶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