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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稗史1黃昏的萌芽

第011章 讖語解讀

中天稗史1黃昏的萌芽 李淑坤 4193 2022-01-07 09:36:44

  皇帝有些暈沉,揮手讓宸衛(wèi)退了出去。

  看到宸衛(wèi)離去,大祭司心中有些期待和緊張,“陛下有事要和老臣講?”

  “最近坊間流傳童謠,大祭司對此有何看法?”皇帝令公庶安取座,讓大祭司和梁興奴坐下,“不要站而論事,我們要坐而論道。”

  大祭司搖頭笑道:“流言蜚語,風傳而已,聽過便是!越是較真,越易橫生波折?!背了计毯螅缘溃骸氨菹掠浀们俺绾螠缤龅??”

  皇帝點頭,“易朝末王好色荒淫,被妖姬玉奴迷惑,聽用其言,昏亂失道,驕奢自恣,不務德而傷百姓,天下民眾為之傷,故天禍易朝,使其失國?!?p>  “陛下通天徹地,學貫古今!”大祭司點頭,“易朝覆亡,根本原因是倒行逆施,盡失人心,不過……這玉奴的來歷,陛下可知?”

  皇帝來了興趣,“你是前朝遺族,前朝故事講來聽聽?!?p>  “桑弓婦羊滅子易,這童謠陛下可知?”大祭司問道。

  “這個人盡皆知?。 被实坌呛堑难缘溃骸吧9晴吡旱蔫F木弓,甫羊是邕梁白羊旗,農(nóng)朝太祖發(fā)兵討伐,替天行道,才滅亡易朝!”

  大祭司搖搖頭,“這是后來的長弓甫羊,起初卻是桑弓甫羊。”

  “哦?”梁興奴也是滿頭霧水,“這讖言在中土簡直是家喻戶曉,時至今日才知,這流傳了數(shù)百年的讖言還有別的說法,真不知起初何意?”

  大祭司言道:“末王聽到這讖語,卻又不解其意,為此很是憂慮,他有次出巡,在路上遇到對夫妻,男的背負桑木長弓,女的手牽白羊,忽然想起‘桑弓婦羊滅子易’,認為這二人將會滅亡易朝,就令人拘禁這對夫妻?!?p>  皇帝嗤笑,“如此牽強附會,明顯在找替罪羊?!?p>  大祭司點頭,“陛下圣明,末王心思的確如此,不過是想殺掉二人,來平息天下洶洶流言,堵住天下悠悠眾口,消弭大禍于無形而已?!?p>  皇帝嘲諷道:“草菅人命!無怪乎你們易朝覆亡?!?p>  大祭司沒有理會這羞辱,繼續(xù)言道:“其實這對夫妻并沒有被殺掉,他們逃到了遙遠的東方,被東夷小部落所收留,生下的女兒長大后,被獻入王宮中?!?p>  皇帝很是驚奇,“這就是玉奴吧!”

  大祭司點頭,“陛下穎悟絕倫,正是玉奴!”

  梁興奴甚是震驚,“真是天亡易朝??!匪夷所思!長弓婦羊竟有如此起源,大祭司若不言明,誰也不知背后的故事,若無此女引禍在前,易朝也不會這么輕易滅亡,這因果竟然如此的顛撲不破,本來想消弭禍患,卻不想引發(fā)了禍患?!?p>  “敢問陛下,還想問讖語的意思嗎?”大祭司試探著問道。

  “大祭司不愿回答,朕也許能聽到幾句實話?!被实巯肓讼胄Φ溃骸按蠹浪镜墓适轮v的精彩,朕還真喜歡多聽聽,還望大祭司知無不言?!?p>  大祭司點頭,“陛下執(zhí)意要聽,老臣就談談愚見,狂悖之言,陛下?lián)穸胖!?p>  皇帝收起冷眼,“朕自會斟酌,王非王,皇非皇、淋呀雨,東呀西、太乙女,子神氣、羊自北來始定邦!這幾句,究竟作何解釋?”

  大祭司欲言又止,似乎心有顧慮,看出大祭司的擔憂,皇帝笑道:“大祭司盡管講,朕先言明,不論說什么,朕都不會加罪?!?p>  大祭司徑直問道:“陛下如何得位的?”

  皇帝回道:“朕行天道,匡扶社稷,東林門兵變后,得登大寶?!?p>  大祭司解釋道:“這就是王非王,皇非皇的來歷??!”

  皇帝覺得很是有趣,“如此一來,倒有意思!”

  大祭司追問道:“敢問陛下,中都有那六大家族?”

  讖語竟和家族有關,皇帝覺得事情復雜起來,大祭司繼續(xù)言道:“中都有六大世家,各有家徽,姚家是鴻羽,姜家是覆鱗,那淋呀雨,不是淋雨,而是覆鱗壓鴻羽!姜家如日中天,朝堂之上,唯姜相馬首是瞻?!贝蠹浪局钢号d奴,“老臣沒記錯的話,連梁相也是姜相舉薦的吧!”

  皇帝恍然大悟,“這就是鱗壓羽啊!那東呀西又作何解?”

  大祭司娓娓道來,“世族大家通婚各國,姜家先祖封地在東方,和東元通婚最多,姚家祖根在西方,和邕梁通婚最多。這東壓西,該是一目了然了吧!”

  皇帝覺得很有道理,更想知道答案,“太乙女,子神氣那?”

  “姜相母親來自哪里?”大祭司的拐杖指著東方,“來自東元??!是東元先王的妹妹師樂修!東元為陽升之地,太乙為絕陽,陽氣所出,太乙為東,若姜家有不臣之心,將來‘太乙女’,就是東元女人所生的兒子來‘子神器’。”

  皇帝臉色更是陰郁,“羊自北來始定邦那?”

  大祭司回道:“老朽敢問陛下,哪里是北?”

  皇帝想起廣袤的云中,“難道姜家和云中也有勾結(jié)?”

  大祭司輕輕搖頭,“不是云中,老臣以為是北地!”

  “北地!”如同鼓聲激蕩,醉意朦朧的皇帝眼前浮現(xiàn)了如同鬼魅,斬殺宸衛(wèi)的身影,“姜夫人來自北地,她家在北地擁有廣闊的牧場,家徽就是羊。”說著,痛飲大杯,醉意更濃,目光兇戾,“大正數(shù),未十九,又作何解?”

  “散播謠言之人,最是可怕,此人心機深沉,在為他們的陰謀營造民心,造成眾望所歸?!贝蠹浪居霉膭尤诵牡穆曇粞缘溃骸氨菹?,萬事皆有緣由,這句謠言不會平白無故的產(chǎn)生,陛下細想,誰能從這些謠言中得益?”

  “朕現(xiàn)在明白,姜云天為何屢次阻撓,叫停衛(wèi)府調(diào)查?!被实酆藓薜哪笏榱司票?,“姜家勢力遍布朝堂,若有東元和北地相助,指不定發(fā)生什么。”

  皇帝起身離去,留在最后的皇后沖著大祭司笑著點了點頭。

  大祭司點頭還禮,這一笑一點之間,似乎蘊含了無窮的意味。

  梁興奴將發(fā)生的這一幕盡收眼底,只是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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