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空氣中泛起一陣淡淡的春日暖意,枯敗的梧桐樹屹立在馬路兩旁,隨著寒風輕微顫抖。
景瑞把喻霖送到陪讀房樓下后,從車座里取出一個毛絨絨的小白兔帽子,然后遞給了喻霖。
“我先把東西放上去,你戴好帽子,別著涼,我一會兒就下來,好不好?”
喻霖呆呆地點了點頭,接過帽子后,很輕很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其實你不用總是說謝謝。”景瑞笑著說,“至少對我不用說那么多謝謝?!?p> 喻霖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年,意氣風發(fā),滿懷朝氣,在寒風中也依舊挺拔。少年那雙熾熱真誠的眼睛,裝進了對喻霖所有的愛慕。
景瑞輕輕拍了拍喻霖的頭,然后提起東西轉(zhuǎn)身向樓道走去。
陪讀房的年歲久遠,樓道里的燈更是年久失修,即使是在下午,也略顯昏暗。景瑞一步跨兩階,心里默默想著,下次一定要送喻霖一個小手電筒,不然這么黑,她會容易摔跤。
來到五樓,景瑞從口袋里掏出喻霖給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景瑞原本打算放下東西就回去,可是他一眼瞥見了餐桌上的信封,那是上次來找喻霖時,忘記帶走的信。上次的情況確實太過緊急,緊急到景瑞一時間忘記了這封重要的信。
景瑞拿起那封被小心包裝好的信,裝進了衛(wèi)衣口袋。
“如果今天兜完風,霖的心情可以好一點,就把這封信給她吧?!本叭鹦睦镞@樣默念著。
就在景瑞放好東西,準備穿鞋時,突然看到了鞋柜旁的角落里,有一個遺落的校牌。
景瑞還以為是喻霖太過粗心,肯定是哪次上課前不小心掉落的,正準備撿起來。
可當景瑞拿起校牌后,卻看到上面的名字
——穆一洲。
這個名字,景瑞并不陌生,畢竟也算是重點班的同班同學,更何況喻霖還曾經(jīng)和景瑞提過一兩次這個名字。
可是為什么這個校牌會出現(xiàn)在喻霖的陪讀房里?景瑞的心里滿是疑惑,但他還是盡量克制自己,不要往壞處去想。
景瑞把這個寫了“穆一洲”名字的校牌也一同裝進了褲子口袋里,打算等返校時問問穆一洲。
隨后,景瑞暫時把疑慮放在心里,關上了陪讀房的門,快步下樓。
凌冽的風并不懂事,喻霖即使戴上了毛絨帽子,額前的劉海卻還是被風吹得散亂。
景瑞下樓后,看到喻霖在風里依舊寂靜淡漠的小臉,趕緊搓了搓手掌心,好讓自己的溫度不要太低,然后準備伸手幫喻霖理清額前隨風飄亂的碎發(fā)。
景瑞剛一伸出手,喻霖卻下意識地避開了,而后深深低下了頭。
這不經(jīng)意間的舉動,讓景瑞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喻霖自己心里也是一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現(xiàn)在變得這么害怕異性的觸碰。
景瑞看著喻霖深埋下去的頭,收起了自己錯愕的表情,轉(zhuǎn)而把手收回,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東西都已經(jīng)放好了,你想去哪轉(zhuǎn)轉(zhuǎn)?我們走吧。”
喻霖重新抬起頭,隨后告訴了景瑞一個陌生的地址。
景瑞雖然從來沒去過這個地方,但是只要喻霖想去,那他一定會陪著她。
只是一路上,景瑞的心里都有些刺痛。
明明寒假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被拉近了很多,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卻好像變得那么陌生?
是因為那些流言蜚語嗎?還是因為自己去南昌參加競賽的時候,還發(fā)生了別的事情?
景瑞努力控制自己亂麻般的想法,但不知道為何,他總是忍不住把校牌的事情和最近喻霖對自己的距離感聯(lián)系在一起。
呼嘯的風從耳邊飛馳而過,明明靠的那么近,景瑞卻感覺身后的喻霖,距離自己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