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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

第五章 法會(huì)(二)

上邪 夢里花落 2621 2004-09-11 02:40:00

    船向著北方緩緩駛?cè)ィ挝鐣r(shí)分,行至湖畔,老尤跳下船,將船索系好,叫了起來:“表少爺,到了,下船吧?!?p>  陳琳親昵的拉起君白的手向船下走去,陳升便在后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出了艙,君白見小舟正停在一處淺淺的港灣里,泊船處另外還停著一艘畫船,比自己所乘的要小上幾分,那船壁上雕龍畫鳳,精致異常。他心中忽然一動(dòng),這不就是上次在洞庭湖奏琴時(shí),所見那綠衣女子所乘的船嗎,莫非,那日里遇上的兩個(gè)女子便是陳琳的兩個(gè)表妹!

  正當(dāng)君白胡思亂想之即,陳琳已拉著他下了船。“水兄,你看這座莊園如何?”

  君白被這一打岔,心中頓時(shí)亂了起來,那綠衣女子亦嗔還嬌的面孔在眼前一閃一閃的,卻總是看不清楚。他胡亂答道:“嗯,好,好?!?p>  陳琳并未太注意君白,他只是一路向前走著,手里東指西指,嘴中說個(gè)不停?!八?,你看,這是桃院,待得春至,那便是一片粉紅的花海,再有幾只彩蝶飛舞,當(dāng)真是讓人流連往返,不忍離去啊;那是梅院,過不多久,漫天冬雪,映得其中一點(diǎn)紅梅,再有隱隱幽香縈繞,便是小弟這種淺薄之人也少不得要做兩首詩了。還有,這邊的竹院,那邊的菊院,春夏秋冬各有去處……”

  君白的心漸漸收了回來,他想著:“這洞庭湖上每日不知要來多少船,哪會(huì)有這么巧的事。只是,那個(gè)女孩,真的還想再見見……”

  過了四院,眼前換做了一片水榭閣樓,曲折的廊橋在水面上一直延伸了開去,水中還立著幾座石山,上面盤著幾棵蒼松,清澈見底的水里還偶爾可見金鯉悠游。不過偌大一個(gè)莊園卻沒見著人影倒是讓君白覺得有些奇怪了。

  陳琳又道:“水兄,你看這布置可算得上大手筆?我那舅父……”說到這里,一直在前頭領(lǐng)路的老尤忽然咳嗽了兩聲,陳琳立刻將后面的話咽了下去,轉(zhuǎn)開來說起其他的東西來。

  過了水榭,入眼處又是幾座小院,還在院外便見著其中有幾棵粗大的柏樹,郁郁蔥蔥的,與四周一片蒼涼秋色相映成輝,院里似乎還有刷刷的掃地聲傳來。

  老尤先行進(jìn)了院中,可一進(jìn)去便叫了起來:“哎喲,小姐,你怎么來掃地了,這些事情叫我那老婆子來不就行了么?”

  君白隨陳琳進(jìn)了院,先看到的便是一個(gè)貌美如花的女子。她烏黑的云鬢盤在腦后,只有幾縷發(fā)絲飄揚(yáng),眉如新月,目中波光流動(dòng),瑤鼻紅唇,瓜子臉,削肩細(xì)腰,外穿一件及地的鵝黃長裙,清麗脫俗。她正拿著掃把掃著地上幾片落葉,老尤趕上前去搶過掃把,抱怨道:“小姐,早就給你說過了,這天涼,小心壞了身子。若是真生了個(gè)什么病,我怎么給泉下的老夫人交代??!”

  那少女展顏一笑:“尤伯,尤媽也說過的,不過總是在屋里,憋得慌,便出來動(dòng)動(dòng)?!彼抗庖晦D(zhuǎn),見陳琳已回來了,還帶了一個(gè)人,笑問道:“表哥,這位是?”

  這時(shí),君白已將她面目看了個(gè)仔細(xì),這就是那天在洞庭湖上琴音相合的紅衣女子,那她的妹妹就是……他的一顆心怦怦的跳了起來,沒想到,世間的事便當(dāng)真有這么湊巧。

  院里又傳來一個(gè)清脆的聲音:“姐姐,我畫好了!”接著,一個(gè)青衣少女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手里拿了一張畫,鼻尖上還沾了一滴墨汁。她也看到了君白,將畫向黃衣女子手里一放,跑到他身邊,湊近看著,疑惑的道:“你是誰,我好象見過你?!?p>  此時(shí)君白心中已掀起了滔天巨浪,沒錯(cuò),這就是那個(gè)綠衣少女。那面貌,那表情,那聲音,錯(cuò)不了的,這當(dāng)真是天意弄人??!那少女的俏臉隔他不足半尺,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在他眼前,不知怎的,他的臉竟紅了起來。

  陳琳見君白臉紅,不僅沒有阻止那少女,反倒笑了起來:“水兄,這是我小表妹梅蝶心,天底下最淘氣的就要數(shù)她了?!?梅蝶心沖著陳琳嘴一翹,哼了一聲,“誰說我淘氣了!”一雙眼睛還轉(zhuǎn)個(gè)不停。

  陳琳見她面色不善,知她又要想法戲弄自己了,原來他便是吃過不少虧的,忙沉下臉,轉(zhuǎn)而介紹另一位少女:“這是姐姐梅凝月,江南有數(shù)的才女。這位是我好友水君白?!?p>  梅凝月沖著君白微微一福算是見禮,可妹妹梅蝶心卻不依不饒的問著:“你到底是誰,我肯定見過你的!”

  君白喃喃道:“是見過的,那天在洞庭湖上彈琴的就是我。”

  陳琳看了看他兩個(gè)表妹,再看了看君白,眼里出現(xiàn)了一些曖mei的東西,擊掌笑道:“原來你們早就見過面,那還用我介紹什么!”

  梅蝶心轉(zhuǎn)頭想了一會(huì)兒,忽然叫了起來:“原來你就是那個(gè)色鬼!”她雙手插腰,大有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妹妹,別胡鬧了,來看看你都畫了些什么啊!”

  梅蝶心聽到姐姐叫她,不高興的揉了揉鼻子,卻將那滴墨汁揉開了,弄得鼻尖上一團(tuán)黑,自己卻沒注意到。她轉(zhuǎn)過頭去,委屈的說道:“我可是畫了一天的?!?p>  陳琳看她臉上那副模樣,心中想笑,卻又怕她惡作劇不敢真笑了出來,忙轉(zhuǎn)開目光,對(duì)梅凝月道:“小妹的畫,我定是要看看的。”他過去拿過畫一看,卻愣住了。

  “畫得是不是比姐姐好?”梅蝶心滿含期待的看著他。

  “這個(gè),這個(gè)……” 陳琳一直支吾著卻說不出個(gè)所以然,弄得君白心里也癢癢的,他伸長脖子一看,卻也愣住了。

  “快說啊,就算沒姐姐畫得好也差不了多少吧!”

  陳琳頭上現(xiàn)出了幾顆汗珠,他伸手抹去,定了定神道:“小妹這畫的確不錯(cuò),畫的這頭將那斗雞之雄姿描繪的栩栩如生,這身子深得天鵝之精髓,不過更傳神的卻是那雙腳,水鴨蹼泳之姿盡在畫中?。 本讌s聽得心里想笑,也真虧陳琳會(huì)扳,這明明是雞頭鵝身鴨足,整個(gè)一四不象,卻被他說了這許多道理出來。

  梅凝月嘆了一口氣,什么話也不說,倒是那梅蝶心臉色越來越難看。陳琳還以為自己話沒說得好,忙又加了一句:“這畫能將各種飛禽之特色融合在一起,可算是絕世之作。這水準(zhǔn),怕是連當(dāng)代畫匠吳道子也比不上的,自然比你姐姐畫的好了許多!”這時(shí)梅凝月又長嘆了一口氣,君白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胡扳。

  “那是鳳凰!”梅蝶心終于忍不住大叫了出來,頓時(shí)陳琳與君白又一起愣住。

  陳琳反應(yīng)也還算快,連忙改口:“對(duì)對(duì)對(duì),是雞,不對(duì),是鳳凰,鳳凰,畫得惟妙惟肖,實(shí)在是好極了!”不過他這話似乎沒有起到作用,梅凝月將腳一跺,狠狠瞪了他一眼,搶過畫轉(zhuǎn)身便向屋里跑去,臨走還拋下一句:“你們都欺負(fù)我!” 聽了這話,陳琳額頭上立刻又冒出了幾顆豆大的汗珠。

  梅凝月?lián)u頭嘆息:“唉,我這妹子倒是讓客人見笑了,她就是這脾氣,過會(huì)就好了。表哥,你和水公子一起進(jìn)屋用些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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