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頂級炮灰辜歲寒

　　剛才的噩夢和原著情節(jié)高度重合，皞辛用邪術(shù)把瓊琚困在了臨淵殿，接下來他會取走她的峰主印，假借瓊琚口吻發(fā)布詔令，取消下一屆收徒大會，清退上一屆入派至今還停留在煉氣期的內(nèi)門弟子。

　　那時天地間靈力衰竭，方圜宗推演出癥結(jié)在于修士太多。太初派也多年未有人成功飛升，面臨著靈力不足的問題。激進派如皞辛，認為必須精簡人數(shù)，才能度過危機。而保守派則認為天地運轉(zhuǎn)自有其規(guī)律，不能人為干涉，太初派不宜妄改政令，而且清退弟子也會辱沒第一大派的聲名。

　　兩派相持不下，雖然激進派聲浪高，但當權(quán)者中保守派居多，掌門當時飛升不成，受重傷閉關(guān)，決策權(quán)落在了未來掌門瓊琚頭上。然而瓊琚一直未公開表達過她的態(tài)度，只在皞辛問起時說過她傾向于不變政令，皞辛勸說不成，干脆囚禁師尊，偽裝政令。

　　他以為清除掉他眼中的廢物之后，太初派就不會再缺少靈氣。然而詔令一發(fā)布，太初派人心不穩(wěn)。不僅被清退的弟子心生怨恨，還留在派中的低修為修士也惶惶不可終日。

　　如果趕走煉氣期不能解決問題，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趕走筑基期了？誰能保證自己能留到最后呢？

　　在太初派人心動蕩之際，方圜宗舉著誅不義的大旗，聯(lián)合吾往宗打了進來，修為低的弟子無心應(yīng)戰(zhàn)，修為高的長老們不知出了什么岔子，集體靈力受制，皞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引狼入室，悔之晚矣，打算和敵人決一死戰(zhàn)。

　　可縱然他天賦異稟，也才修煉了六十年，只是金丹期，在和吾往宗一個元嬰期的體修對戰(zhàn)時，他差一點兒就要被對方絞死。

　　就在這時，破陣而出的瓊琚趕到了，她一劍刺穿體修的胸膛，救下自己的小徒弟，加入戰(zhàn)局，擊退了敵人。然而方圜宗和吾往宗都只是暫時退卻，隨時會再次打上來。唯有開啟護山大陣，才能攔住所有敵人。而開啟護山大陣需要極為充沛的靈氣，當時太初派靈氣枯竭，解決方法就只有讓修士犧牲自己，將體內(nèi)靈氣散入天地，激活護山大陣。

　　而這犧牲的修士又必須出自無涯宗，因為只有混元靈根的人同時具備五行靈氣。這也是無涯宗雖然戰(zhàn)力不強，但代代都出掌門的原因，他們背負著隨時準備為門派犧牲的命運。

　　第一個獻祭自身的是瓊琚的二師兄齊逍，然而齊逍一個人的靈氣只能開啟一半的大陣，還要有另一個人犧牲。大師兄施明理打算投入深淵，卻在最后關(guān)頭被瓊琚攔住，她將他推回崖邊，自己墜下懸崖，骨肉寸寸分離，磅礴的靈氣逸散天地，終于觸發(fā)了護山大陣，挽救了門派危機。

　　沈青芒抱緊雙臂，仿佛體會到了骨肉分離的痛苦。關(guān)于瓊琚的悲慘結(jié)局，一直被她壓抑在心底不愿回想，一來是因為這是六十年以后才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二來是因為……她害怕自己被悲傷絕望的情緒糾纏，在這里的每一天都過得提心吊膽。

　　“我終究還是個凡人。”她苦笑一聲，窗外月色皎潔，她凝視片刻，披上外衣，從寢殿拿出一壺酒，來到院中，自斟自飲。

　　逃避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壓抑了太久的情緒并不會消失，只會爆發(fā)得更猛烈。她應(yīng)該慶幸爆發(fā)得還不算太晚，只是不知道是心魔勾起了她的情緒，還是白日里列位長老的質(zhì)疑讓她產(chǎn)生了后怕。

　　兩盅酒下肚，沈青芒突然發(fā)現(xiàn)了疑點。

　　書中的對話她本來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夢十有八九就是還原了原著，皞辛說“大師兄不會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辜歲寒作為一個和女主角沒有感情糾葛的男配角，戲份比較少很正常，但為什么在如此重要的劇情之中，他還是隱而不見？皞辛主導了整個事件的發(fā)生，而姒融先是被蒙在鼓里，在敵人打上來后得知了一切，卻不知道如何解決，只會哭泣。瓊琚獻祭時，皞辛和姒融都親眼目睹，而辜歲寒在哪里，原著卻并沒有描寫。

　　這個大徒弟……難道被作者徹底遺忘掉了嗎？那他也太炮灰了吧？

　　又或者是自己忘了原著的內(nèi)容？

　　沈青芒思索片刻，閉上眼睛運轉(zhuǎn)體內(nèi)靈氣，頃刻之間便進了靈府。

　　“心魔，你在哪里？”她對著頭頂大喊。

　　過了半晌，一個困倦的聲音傳來：“擾人清夢天打雷劈啊沈青芒，你現(xiàn)在是修士可以不用睡覺，我可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你不是我的心魔嗎？”

　　“對啊，所以你是廢材，我也是?，F(xiàn)在你明白你有多弱了吧？你趕緊和她的身體真正融合吧，這樣我的力量才會變強?！?p>　　“你到底是什么？潛意識？無意識？本我？我還沒和她融合嗎？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變強了?！?p>　　沈青芒像連珠炮一樣問了一堆問題，心魔的聲音懶洋洋的，甚至有些不耐煩。

　　“你愛咋理解咋理解，反正你是殺不死我的。我倒是可以變成你。你是變強了，但還是個菜雞。要不是為了我自己，我都懶得提點你這種笨人。你想想，你上次變強是因為什么？你現(xiàn)在還有那種狀態(tài)嗎？”

　　“我……”沈青芒沉思片刻，恍然大悟。

　　她上次感覺自己有很大變化，是因為自己產(chǎn)生了道心，但現(xiàn)在她對兩個徒弟的態(tài)度搖擺，顯然是道心不穩(wěn)。

　　修仙可真麻煩，一定要意志堅定才能有所進益。

　　沈青芒深呼吸幾次，說道：“我明白了。我因為你的話產(chǎn)生了動搖，不對，即使你不說，我心里也早有動搖，這是我自己的責任。我得好好想清楚?！?p>　　“哦，那你想吧，我接著睡了。”

　　“等等！”沈青芒高喊：“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今晚做的夢是你驅(qū)使的嗎？你還知不知道什么其他內(nèi)容，比如歲寒去哪兒了？”

　　“別跟我提他！”心魔的聲音變得尖銳。

　　沈青芒皺眉?！盀槭裁?？你真的是心魔嗎？我怎么感覺怪怪的……”

　　“這都幾個問題了？我不管了，睡了睡了?！闭f完，心魔發(fā)出了做作的打鼾聲。

　　沈青芒只好揣著一肚子疑問，在靈府內(nèi)閑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