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再遇白衣
已經(jīng)飛的夠遠,就算是文添墨,也不敢在東盡之谷如此高調(diào)的行事,所以很快就落了下來,將斐粹放在了柔軟的草地上后,他有點疑惑的問道:“你干什么惹她了?”
他救斐粹只是出于熟悉的氣息而已,實際上是一點也不知道為什么韓世姬要對斐粹動殺手。
感受著身上那片僅隔著幾層布料的溫暖忽然抽離,斐粹微微嘆了口氣,半晌之后才輕抬眼睫,眼睛直直的看著正蹲在對面,端詳著自己的男子。
清冷俊逸的面容未曾改變,眼中還是那種不問世事的誠然,淡漠的如同半空中的云煙一般,飄而不塵。
“我要告訴你了,說不準你就把我送回去了?!膘炒鉄o奈的說道,想到臨走時韓世姬那怨恨的眼神,不由得苦笑了下,紅顏禍水,這不是通常指的是女人么,這……唉。
想著抬頭又看了眼對面之人,還是那般的出塵不凡,她自然琢磨不透他的想法,甚至都不知道他為何要救自己,但是心中還是有著幾分欣喜,畢竟,總算是又再見了,雖然這次的開場,自己還是這樣的狼狽。
算是命中注定,每一次斐粹與他相見的,她都衣衫不整狼狽的有點難以入目,上次是一身破爛喜袍,這次是一身被血色污了的黑衣。
“那你走吧?!甭犾炒膺@樣說,文添墨也就沒問,轉(zhuǎn)頭就準備走,卻忽然想起了氣息的事兒,無奈只好回頭問道:“我們認識嗎?”
他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總是覺得面前這姑娘有些許的眼熟,但是記憶中那些無用的內(nèi)容早就被他丟了,想起一個姑娘的面容,實在也是太困難。
“……”斐粹沉默,本來以為他是認出自己才出手相救的,現(xiàn)在來看,敢情是根本沒有啊……那是為什么?
“沒有,我不認識你?!彪m是很希望他能夠記住自己,但是斐粹轉(zhuǎn)念卻又覺得沒認出來也挺好的,那樣一切就能從頭開始,在韓家的相遇不算多美麗,有可能他把衣服脫給自己后回去的路上凍成狗,心里要還怨恨著她就不好了。
“不過,現(xiàn)在可以認識下,你叫什么?”斐粹看他似是又準備要走,趕忙主動搭訕道。
腳步一頓,文添墨扭頭看了眼斐粹,“你身上是不是有我的東西?”
之前抱著斐粹的時候他可以搜尋了一番,發(fā)現(xiàn)氣息消失了,原本以為自己是在半空中感受錯了,畢竟這也是時常有的事兒,但是剛剛他離開的那一剎那,那種熟悉的氣息又出現(xiàn)了。
斐粹心里咯噔了下,沒想到他竟然能夠感受到自己放在玉戒里的東西,一瞬間有點不知所措,若是衣服拿出來了,他肯定就能認出自己了,那樣不太好吧……
自己先前可是一口咬定不認識的……
但是見他直勾勾的瞧著自己,斐粹嘆了口氣,還是不情不愿的把那件被她洗干凈整整齊齊收好的白衣拿了出來,月白色的袍子因為保養(yǎng)得還不錯,泛著一層淡淡的珠光。
而原本被斐粹撕扯破的袍邊也已經(jīng)被她修補好了,若不仔細看,就跟新的一樣。
本來斐粹以為他會皺眉,或是怎樣,卻不想現(xiàn)實永遠和自己預(yù)料的那樣有些差距,只見對面的少年只是看了眼衣服,沒做任何表情,開口就說了一句相當打擊人的話:“你從哪兒撿的。”
“……”
瞬間有點無語,斐粹這下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了,誰會在大街上撿衣服?。《覔斓囊路劣诒pB(yǎng)得這么好嗎?
心里微微有點失落,斐粹強笑了下道:“就是之前隨便拿的,具體也忘了,不過我身上若說有什么你的東西,也只有可能是這個了,其他的東西我都知道來路。”
“原來這樣啊……”瞥了一眼白袍,考慮了半晌,文添墨還是將白袍拿了過來,直接收到了儲物空間里,這件袍子,顏色他很喜歡,而且看著也挺干凈的,多一件換洗衣物總是好的。
完全沒想到他還會把衣服要回去,斐粹更失落了,心里覺得就不該拿出來,若是沒拿出來,她閑著沒事還能看看一副睹物思人呢。
“我叫文添墨?!彼闶且馔怏@喜,斐粹忽然聽到了耳邊傳來的聲音,略帶欣喜的抬頭看了眼文添墨,趕忙的說道:“我是斐粹?!?p> “嗯。”嗯了聲后,兩人之間又陷入了一片寂靜,弄得斐粹都有點無奈了,并不是她不想說點什么,而是這文添墨實在是太冷了,就跟個寒冬的冰柱子一樣,一點煙火氣都不帶的。
“全身上下那點兒能耐全長臉上了,連點人際交往的起碼應(yīng)付都不會……”小聲的嘀咕著,斐粹全身上下又開始了一陣抽痛,本來之前被文添墨的忽然出場驚喜的她差點都忘了受傷這一回事兒了,這會兒緩下來了,痛意立刻就開始活躍了。
“你說什么?”文添墨皺了皺眉,沒有聽清斐粹的話,但是卻看到了斐粹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遠遠的看了眼東盡之谷入口的方向,又看了眼斐粹,微微嘆了口氣,還是蹲下了身,將斐粹的身體扶正。
意識開始逐漸模糊的斐粹忽然感覺從后背傳來一陣沁涼,微微側(cè)頭,看到了文添墨一臉認真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片暖意,扭過頭沒說話,咬著下唇,臉上卻已是緋紅一片,其中嬌怯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文添墨才收回了提斐粹傳功療傷的手掌,一向白皙的面容平白添了幾分淡青,不管他是否修為精湛,這為人療傷的活終究是不好干,而且韓世姬下手也的確毒,斐粹沒死倒也真算是運氣好了。
收回手后他直接將靈力壓回了體內(nèi)開始吐吸,文添墨這人療傷算是相當利落,硬是將她從頭到尾都給修復(fù)了一番后才收手,所以斐粹此時自是身體大好,看文添墨開始修煉,自然也不會打擾,也知道要不是為了她,文添墨也不需要這般費力的開始調(diào)息。
很是感動,斐粹自然想要做些什么,想了許久,又看了看自己一身臟兮兮的模樣,索性決定去池塘里抓兩條靈魚給文添墨烤了吃,正好收拾收拾自己。
她也不怕自己回來時文添墨就不見了,這靈師調(diào)息,哪能是說好就好的,隨隨便便可就得是一兩天的時間打底。
放出神識到處掃視著,很快斐粹就找到了一處池塘,不愧是東盡之谷附近了,平日在各處都極其少見的靈魚,這兒竟然到處都是,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斐粹就已經(jīng)看到了好幾尾蹦跶出了水面,正玩的歡兒呢。
很高興的笑了下,斐粹也沒急著捉魚,而是先確定了下池子里沒厲害的家伙,以免自己下去的時候被偷襲,隨后就開始解自己衣帶,不管怎么樣,狼狽的第一印象不是她想要的,但是第二眼她還是可以控制的,就算不能立刻傾國傾城把文添墨迷得七葷八素,好歹也得收拾的干凈利落吧?
想著她笑瞇瞇的就走下了池子,能夠養(yǎng)育靈物的池塘,自然也不會是凡物,濃濃的水靈力充斥在其中,就算不刻意吸收,也會無時無刻的一點點的從肌膚滲入。
斐粹的靈物和尋常人的不一樣,尋常人若是木屬性,自然就會排斥其他屬性,而斐粹因為體內(nèi)樹種的關(guān)系,卻是可以煉化其他靈力的,所以身體自然也就沒有本能的加上抵抗,反而是很熱烈的接納了這些異屬性,而煉化其他靈力的那種痛苦也因為靈力的數(shù)量并不多而顯得不痛不癢,反而就像是被細微的電流擊中一般,讓她全身上下一陣酥麻。
還算是舒服,斐粹很享受的倚靠在靠近水池的石頭上,看著腳邊有點驚慌的靈魚們,因為她現(xiàn)在的確沒有打這些魚的主意,所以這些只有點低級智力的魚兒們過一會發(fā)現(xiàn)她無害后,膽大的索性開始靠近斐粹,試探性的啄起斐粹的腳丫。
“誒,好癢?!倍读硕赌_,被小魚啃著的感覺雖然不難受,但是多少有點癢,而且斐粹想想,自己等下還要吃掉這些魚,讓它們吃自己死皮好像的確也不太對味。
想著她索性淺下了水,輕而易舉的捕捉了兩條大小適中的魚兒扔上了岸。
有著淡金色鱗片的靈魚上岸后,開始掙扎著撲騰著,斐粹也沒管它們,靈魚和普通的凡魚自然還是不同的,至少缺一會兒水是絕對不會怎么樣的。
這下她放心的開始沐浴,可著勁的糟蹋池子,嚇得池中的那些小魚兒們都躲到了池底深處,再也不出來了。
但凡靈物都是有點智力的,魚的智力雖然不高,記憶也很短暫,但是這種威脅生命,而且岸上還有同胞不停痛苦嘶嚎的狀況,卻是怎么都忘不掉的。
就算忘了,一浮上水面看到岸上那兩條,也立刻想起來了。
斐粹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這些小魚像呆子一樣游上游下,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惡趣味的笑容,弱肉強食,她自然不會為了這一幕,覺得很可憐,然后把魚給放了,但也絕對不會因為它們很好欺負,就去抓上一大堆。
所謂靈師的善良,只是不去傷害沒有必要傷害的人或物罷了。
正當斐粹感嘆著,準備再洗洗上岸時,忽然聽到了身后不遠處發(fā)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當下寒毛聳立,很是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