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諸計離開病房后,向前走十多米,拐個彎,經(jīng)過普通病房區(qū),前面就是打開水的地方。
走過一間普通病房的時候,眼角余光看到病房里還有兩個警員,以及聽到里面?zhèn)鞒龅恼勗捖暋?p> “你別不承認,白虎澗那邊的事就是你做的,已經(jīng)有人舉報了!”問話警察背對著門,坐在病床邊的小凳子上。
張楚風雙手縮在被子里,臉上有些無奈。
他就搞不明白,何昌梁都死了,自己挖女尸的事根本沒有人知道,小靈通是不可能告密的。
可是,這兩個警員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不過,他們肯定沒有證據(jù),不然就不會和我這么說話了。
“警員同志,可別聽人亂嚼舌根啊,我從來不干那種損陰德的事的?!睆埑L很是坦然。
警員冷笑一聲,問道:“那你說,你和李征靈為什么突然走得那么近?他宣傳封建迷信時,你還幫他攬客?”
聽到“李征靈”兩個字,原本已經(jīng)以走過去的上官諸計身子一僵,停在了原地,然后不動聲色地退了回來,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
張楚風笑道:“警員同志,那是風水玄學,現(xiàn)在國家都沒有禁止,這事扯不上什么關系吧!”
警員冷哼道:“你現(xiàn)在不說你們?nèi)チ税谆櫢陕锪耸前?,那我找他回來協(xié)助調(diào)查,到時候有你受的?!?p> “想清楚了給我們打電話,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警員沒有多說,與另一名記錄員一起離開。
一直漠然守在的上官諸計目送他們進了電梯,才站起身,將熱水瓶放在長凳上,然后走進了張楚風病房,并輕輕掩上房門。
…………
張楚風的病床靠著最里邊,有窗。從窗戶向外看去,可以看到院子里花臺上的花朵全都枯萎,讓深秋的意境顯得更濃。
病房里還有三個其它的病人,他們或是看電視,或是在睡覺。
兩個警員離開之后,張楚風想睡一下時,門又被推開,一股冷風令到他不禁打了個哆嗦,然后就看到一個臉色極為陰沉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有些奇怪,這個人是不是走錯病房了,可是……他的眼睛為什么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呢?
張楚風被他看心里發(fā)麻,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這位大叔,您找誰?”
“找你!”冷冰冰的兩個字由上官諸計口中擠出,帶著如同三九天的寒意。
這個時候的上官諸計早已不復前幾天時的風采。
不但沒有完成家里交待的事,兒子更是重傷,這幾天下來,他顯得非常憔悴,連嘴上都急出了火泡。
他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李征靈面前丟了那么大的臉,因為李征靈在家里早有準備,為他們設置了機關與陷阱。
本來,上官間那樣的天才都因李征靈生死不知后,這才有了上官長青帶隊,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局面。
但是,李征靈必定早就知曉自己一行人會找他,可能就是郭亙恒泄的密,不然自己不可能顏面盡失。
即使第九局童局長在中間當和稀泥的,上官諸計還是想等兒子的病有點起色之后,再去殺他。
自己兒子重傷,能不能成為高級異能者只能看天意了。也就是說,上官諸計這一支,想從上官世家中脫穎而出,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了希望。
一個沒有了希望的人,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毀滅?。?!
上官諸計并不認識張楚風,既然他的關系好像與李征靈很好,那么,便順手弄死吧!
這么機緣巧合之下的一次遇見,應該是老天爺也在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看到上官諸計陰沉的目光,張楚風明顯感覺很是不對。
精神病——在他腦海里馬上想到這個詞!
如果沒有受傷,就算是幾個精神病他也不會放在眼里。不過,即使是受了傷,一個精神病他依然不會放在眼里。
現(xiàn)在的他,傷勢基本穩(wěn)定下來,何況這些年盜墓的體魄與心智,足以對付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比如,他可以一把抓對方的脖子,將他按在床上……
比如,他可以主動迎上去抓住對方,說不定還能得個好市民獎……
比如……
然而,這一切,都沒什么卵用!
因為,上官諸計是個高級異能者,至少是個偽高級異能者。
所以,即便他只是一個偽高級異能者,都遠遠不是張楚風這個只會盜墓的人能夠?qū)沟昧说模?p> 上官諸計一進門,便用讀心術了解到了張楚風腦海中的所有想法。盡管張楚風這些小動作對他來說,沒有絲毫意義,但他還是不想再出意外。
李征靈的一次意外,就已經(jīng)讓上官世家顏面盡失,哪怕這件事不可能傳出去。
上官諸計完全可以用“千金垂堂”催眠張楚風,這樣的話就不會出現(xiàn)一絲的意外。他沒有這樣做,就是想讓張楚風清醒地、死在莫名的恐懼之中!
【多迫鈍感控制術】,在上官世家的修煉者中非常廣泛,可修煉到高層級人不足十人。
上官諸計現(xiàn)在只練到最低層次級,不過用來對付張楚風已經(jīng)足夠。
張楚風還在想用哪種方法制服這個精神病人時,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口不能言,手不能動。
“我擦,異術師嗎?何昌梁其它同伙找過來了?”他手腳都不能動,可思想還是很活躍,雙眼還在滴溜溜在轉。
當感受到床鋪上有熱量傳進自己身體,而且溫度越來越高時,眼神終于變得有點緊張!
沒有煙,沒有火焰。
但張楚風明明感覺到,床上已經(jīng)燃起了火!
無形的火焰開始灼焦身上的衣服,并透過衣服燎著他的皮膚。
很燙!
很疼!
汗水從張楚風臉上流出,從他背后滲出。
如雨!
張楚風的臉開始扭曲,變形,及抽搐。
他看到那人的眼神依舊陰沉,卻明顯帶著一種狂熱,或者是歇斯底里的興奮。
病房里的溫度明顯升高,肉眼都能看到被熱量灼得變形的空氣。
張楚風沒看到火,卻能清晰地感受到,沾著床的雙腿與臀部,可能都已開始起泡、滲水、脫皮,然后焦黑。
驟然的升溫,令空氣形成了熱風,吹動著掀起了窗戶邊上的拉式窗簾,窗簾底部的托物開始頻繁且有節(jié)奏地敲動玻璃,發(fā)出令人煩燥的聲音。
于是看電視的轉過頭來,睡覺的人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