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看守所之后就被脫的溜溜光,體檢,留指紋等等等等一系列程序,穿上衣服,褲子,襪子。
因為不能有鐵器,連褲子的拉鎖被剪了,皮鞋被扔進了垃圾桶,只穿著襪子。
在看守所民警的帶領(lǐng)下,向著看上去很陰冷的看守所的深處走了過去。
李征靈在管教干部惡狠狠的交待下給自己存了一些錢,只是沒有帶換洗衣物。
在走廊里,管教干部冷著臉給李征靈講號里規(guī)矩及注意事項。
進到看守所里,并沒有他想像之中的那樣臟亂,相反還非常整潔,頂上還有風(fēng)扇。
管教將李征靈領(lǐng)進一個號子里,給他安排了一個睡覺的地方,然后看著那些綠油油的眼睛說了句“安份一點”就走了出去。
李征靈目光在號子里掃了一遍,一條長約七米的大通鋪,坐著十來個人。
有精壯有“纖細”,有面善有惡煞,有的穿著號服,有的穿日常衣服。
這些人都在打量著這個新來者。
在前臺旁邊的墻上貼了一張紙,上面標明一到十五鋪,每個人具體睡的地方,特別要求按頭外腳里的方式躺臥,嚴禁頭沖里睡。
李征靈第一次進來,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規(guī)定。
也許是看到李征靈好奇地打量這里,一個二十來歲臉上很多圓形疤痕的年輕人笑著問道:“第一次進這種地方?”
李征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青年臉上有很多好似煙頭類的燙傷,大多已經(jīng)成疤,還有一個正在結(jié)痂,以前應(yīng)該是在看守所遭了不少的罪。
“犯的什么事?”年輕人問。
“打了人?!崩钫黛`并不排斥這里面的人,因為現(xiàn)在自己就是這里面的人。
“咦,你這樣的人也打架?”年輕人看著并不怎么強壯的李征靈,忽然笑了起來。
“小家伙,撒謊是不好的。你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別人綁著給你打?”
他這說一出口,號子里的人大都笑了起來,只有靠近李征靈尾鋪的幾個人淡淡地看著他,嘴角咧開一絲。
是笑意,不過是冷笑。
李征靈笑笑并沒有反駁,主動坐在最末的鋪位上。
吃了晚飯,看了新聞,放鋪之后號子里的人睡不著,都無所事事起來。
有的躺在鋪上發(fā)呆,有的在嘀咕著什么。
號子里燈光并不昏暗,將狹窄的號子照得非常清晰。
李征靈沒有睡意,他身邊的那幾個人連新聞都沒有看就躺下睡覺了,這時候正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李征靈相信,獵魔者肯定不會讓自己關(guān)太久,要么是在看守所殺死自己,要么會將自己弄出去。
既然不想讓自己活過二十歲,讓自己在監(jiān)獄呆上幾年,完全不是他們能接受的。
他猜測,獵魔者與上官世家讓自己死在看守所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一直以來,看守所就是發(fā)生意外死亡的多發(fā)地帶。
這時,他看到那個和他說話的青年向自己招了抬手,便下床走了過去。
“玩會兒不?”青年扭頭看了看外面,然后將手從號服里伸出來,手里拿著一副牌。
“煙或是現(xiàn)金都可以下注?!?p> 李征靈笑著搖了搖對,道:“我不喜歡玩這些。”
另一個年長一點的輕聲說道:“玩一會吧,保管你能贏。這小子賭癮大得不得了,可我從沒見他贏過?!?p> 李征靈還是搖了搖頭,走回自己鋪位上,靠著墻,盯著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邊的四五個人已聚在一起玩著金花,不時傳出捂著嘴的笑聲與低沉的罵人聲。
直到管教查號時才停了一會,等管教離開又開始。
號子為了防止有人自殺又或是打架,里面的燈整晚都不會熄滅。
燈光靜默,照著李征靈的臉。
他靠在墻上,眼睛閉起來,并沒有睡。
他在防備隔壁睡覺的幾個人。
即便沒有進過號子,也明白睡在自己旁邊的那五個人極不正常。
還不到八點就睡覺,剛睡下就打鼾,這不好吧!
他看得出來,這幾個人肯定不屬于玄界的人,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幾個人與其它人的氣勢完全不同,眼神或狂熱或陰狠。
賭煙那邊正進行得火熱,李征靈沒什么睡意,便下鋪走到那幾個打牌的人身邊。
李征靈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基本上那個年輕人都輸,并沒看到其它人搞鬼。
當然也不是手氣問題,反倒是年輕人自己在搞鬼。
李征靈看到贏錢的人洗牌,年輕人總是切牌。
李征靈看到一把明明是個金花,卻被年輕人換成“三個單間”,變成什么牌都不是。
他覺得這個年青人倒不是什么魔術(shù)師,只一個出千的高手,至于為什么要輸給這些“獄友”,李征靈倒是有點想不通。
他打量了和年輕人玩牌的四個人,都沒看出什么特別。
年輕人很鎮(zhèn)定,沒有像其它人輸時沒有牌品,只是偶爾罵上一句,抬頭看了李征靈一眼,笑著問道:“玩兩把唄,不輸田和地,幾包煙而已。”
李征靈笑著搖搖頭道:“不喜歡打牌?!?p> 年輕人沒有再要求,繼續(xù)切牌。
“你怎么不叫他們玩?”李征靈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年輕人的肩頭,朝那些正在睡覺的人呶呶嘴。
年輕人頭都沒抬,道:“比你先進來一個多小時,都不認識,而且很兇,哪敢惹他們啊?!?p> 聽到這話,李征靈頓時了然,沒有走開,坐在鋪沿上邊看他們打牌,邊注意那邊的動靜。
這邊打牌發(fā)出的聲音很低,李征靈能清晰地聽到尋邊發(fā)出的輕微的鼾聲,心里不由笑了。
那幾個人根本就沒有睡熟,只不過是裝裝樣子。
現(xiàn)在時間還早,才不到十點,他們就算動手得等到下半夜。
李征靈下了鋪回到自己的鋪上,瞇著眼假寐,一來可以放松一下因昨晚一夜未睡的神經(jīng),二來還可以留意身邊的動靜。
也許是因為太累,他竟然不可自抑地睡著了。
只不過,才一入夢,他心中那根警醒的弦便繃得很緊,他知道自己很困,可還遠遠沒有達到不能自抑的地步,那么……
盡管已經(jīng)入睡,李征靈腦海里的一切都還是非常清楚。
燈光依舊明亮,打牌那邊輕微的嘈雜聲仍然可聞。
身邊的動靜非常清晰,窸窸窣窣。
他“看”到,身邊的那幾個人已經(jīng)從鋪位上坐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向自己,陰影下的眼睛里,射出餓狼一般的目光。
他“看”到,一個人從衣服的領(lǐng)口里拉出一根銀白色的線,線在燈光下閃爍著隱隱白光。
還有一個人將布腰帶解下,揉成一團。
他“看”到,這幾個人已慢慢站直起身,那個拿銀線的人下了鋪,雙手拽著銀線兩端,繃得很緊。
另外幾人跪在鋪上,慢慢朝他移動。
另一邊打牌的人正沉浸在火熱的激情當中,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一切,李征靈“看”得很清楚。
他甚至“看”到了號子的鐵門外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