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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青絲

第55章 葬心

綰青絲 波波 6388 2006-10-04 11:13:00

  這一晚忐忑入睡,次日一早,寂驚云來看我,我見他滿臉黑云,猜到他終是沒有抓到那個黑衣人,被他跑掉了。其實我對黑衣人來救我還存有一些疑惑,如果他是蔚彤楓,以他和九爺?shù)年P(guān)系,沒理由想不到我們這些無辜的人關(guān)不了多久就會放掉,為何要冒險來這一趟?除非……,除非他們見過紅葉,知道我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小號,以為我被列為重犯了吧?這么說,紅葉她們多半平安無事。

  “見過寂將軍?!蔽艺埣朋@云坐到凳子上,站著聽候發(fā)落。他精心部署的圍捕計劃被我破壞了,此刻心中一定窩火得很。

  “卡門姑娘……”寂驚云望著我,嘆了口氣,“姑娘請坐?!?p>  我坐到床沿上,看了寂驚云一眼,輕聲道:“將軍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吧,小女子知道的,一定不敢欺瞞將軍?!?p>  寂驚云默默看了我半晌,臉色漸漸緩和下來:“那個黑衣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搖搖頭,一臉坦然地望著寂驚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猜他是蔚彤楓,也只是我的猜測。

  寂驚云似乎早知道我會這么回答,凝望我半晌,輕嘆道:“你不知道,何以他肯冒此大險,劫姑娘出獄?”

  “應(yīng)該是認(rèn)錯人了?!蔽蚁肓艘幌?,半真半假地道,“我聽他叫我小雪,應(yīng)該是把我當(dāng)成他認(rèn)識的女子了,但我的確不認(rèn)識他?!?p>  這是實話,我的確不是蔚藍(lán)雪,若黑衣人是蔚彤楓,我也的確不認(rèn)識他。寂驚云看了我半晌,緩緩道:“姑娘既然不認(rèn)識他,為何還要助他逃跑?”

  呀!被寂驚云看出來了?我想了想,老老實實地道:“之前我中了采花賊玉蝶兒的迷香,他救過我,雖然他是認(rèn)錯了人,但也算對我有恩,此際算還個人情給他?!蔽艺酒饋?,對寂驚云施了一禮,道:“破壞了將軍的部署,小女子難辭其咎,將軍若要追究,我甘愿受罰。”

  “姑娘有情有義,叫驚云怎么罰?”寂驚云站起來扶我,苦笑道,“罷了罷了,皇上要是追究,也是驚云辦事不力,與姑娘無關(guān)。”

  “將軍……”我怔怔地看著他,他竟肯幫我背下這個黑鍋?為什么?一時心中百味雜陳,不知如何回答。

  “罷了,姑娘好生休息。驚云告辭?!奔朋@云蹙眉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去,我怔怔地望著他出門,竟然忘了行禮。

  他走后不久,獄卒帶了個老者進(jìn)來,對我道:“卡門姑娘,寂將軍請了大夫來看你臉上的傷。”我怔了怔,寂驚云見到我時,一個字也沒提過我臉上的傷,沒想到不動聲色地將所有情況看在眼里,想不到他那個直率人,也有這份心思。

  大夫檢查了我的傷口,道:“本來不是很嚴(yán)重,但一直沒有好生上藥,現(xiàn)在即使是傷口治好了,也會留下疤痕。”

  我笑笑不語。大夫給我清潔了傷口,敷上藥,道:“老夫明日再來給姑娘換藥?!贝蟾攀俏覜]上藥的舉動被寂驚云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讓大夫每日來為我上藥吧?我一時竟有些怔忡,不知道這到底是寂驚云的意思,還是宇公子的意思。

  下午又有人來看我,我看到她,吃了一驚,竟是紅葉。

  趕緊迎她進(jìn)來,我詫異地道:“姐姐怎么能來看我?”

  “九爺差人把我保出來了?!奔t葉笑道,“聽說外面鬧得可兇,那些‘超級花魁’的粉絲們天天圍在府衙大門外示威抗議,官府查不到什么證據(jù),也不能老把人關(guān)著,好些姑娘都已經(jīng)放出去了?!?p>  這么快?我倒有些驚訝,這件案子要查的話,應(yīng)該也不是這幾天就能搞掂的,除非之前,倚紅樓已經(jīng)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暗中查探了不少時日,我想起宇公子放到倚紅樓的“粽子”,心中已經(jīng)有些明白,倚紅樓應(yīng)該是朝廷早就想下手的對象,此番說倚紅樓勾結(jié)楚殤,不過是朝廷一個順?biāo)浦鄣慕杩?,一則可以早早清除掉有異象的民間勢力,二則敲山震虎,警告一下與倚紅樓過從甚密的朝中高官吧?現(xiàn)在官府肯先行放掉的這些姑娘,大概是早就查清楚沒有跟月娘勾在一起做壞事的。

  我笑著牽起紅葉的手:“那我要恭喜姐姐了?!?p>  “妹妹也別憂心,你應(yīng)該很快能出去?!奔t葉笑了笑,轉(zhuǎn)而又蹙起眉道:“我原想請九爺也把妹妹保出去的??墒歉么笕苏f寂將軍交待過,妹妹誰都不能保,也不知道寂將軍是怎么想的,以他和妹妹的關(guān)系,本應(yīng)由他保妹妹出去的,這會子倒跟你撇得開凈,我看他也不像是沒情沒義的人?。 ?p>  “將軍有將軍的難處,他是這案子的主審官,自然要注意一下影響的,何況將軍也很關(guān)照我,我呆在這里沒吃什么苦?!蔽倚Φ?,心中明白蔚彤楓為何冒險而來了,就是寂將軍那一句“誰都不能?!?,才把他引到牢里來的吧?

  “那倒是?!奔t葉看了一眼這單間,調(diào)笑道:“寂將軍對妹妹也頗上心?!?p>  我笑推他一下:“姐姐出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倚紅樓被封了,就算以后月娘能出去,朝廷也不會允許鬧出這么大風(fēng)波的青樓重開,這些姑娘們的去處,倒是個難題。卻聽紅葉笑道:“九爺給我安排了住處,我這些年也存了點私房錢,以后不用過賣笑的生活也能度日。”

  “那其他姑娘……”我遲疑地道,這是我當(dāng)初沒有想到的,倚紅樓一封,相當(dāng)了斷掉了別人的生路,不是個個姑娘都像紅葉一樣存有私房錢的。紅葉笑道:“你還擔(dān)心她們?從‘超級花魁’大賽一開始,百花樓、迎春院這些與倚紅樓齊名的青樓老板,哪個不是虎視眈眈地盯著這些肥肉,這會子倚紅樓落了魄,還不瘋搶?聽說香香、落霜、彩霞她們一出府衙大門,就被其他青樓的轎子接走了。她們現(xiàn)在是自由身掛牌,不高興隨時都可以走人,比當(dāng)初在倚紅樓時強(qiáng)多了?!?p>  我放下心來,紅葉看著我的臉,蹙起眉道:“你呀,整天替這個擔(dān)心替那個擔(dān)心,也不多操心操心自個兒,你的臉現(xiàn)在這樣子,可怎么好?”

  “會好的?!蔽倚α诵?,拍拍她的手背,“寂將軍請了大夫,天天給我上藥?!?p>  “那還好。”紅葉笑著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輕聲道,“對了,寂將軍知不知道你有了孩子?”

  我的心一凜,搖了搖頭,紅葉詫異地道:“你還沒有告訴他你懷了他的孩子?他知道了說不定就會馬上放你出去了……”

  “姐姐,這件事你別張揚(yáng)好嗎?”我笑了笑,原來紅葉以為我懷的是寂驚云的孩子,怪不得那天一臉喜色,以為我可以母憑子貴、脫離苦海了吧?我握著她的手,輕聲道:“這件事,我會尋機(jī)會跟他說,你現(xiàn)在不要告訴別人?!?p>  紅葉想了想,笑道:“也是,這是喜事,自然要你親自跟他說比較好?!?p>  我在心中苦笑,若這孩子是寂驚云的,我還用這般苦惱嗎?送走紅葉,我坐到床上發(fā)呆,寂驚云不放我走,大概是為了引黑衣人出來,眼下我跟他說了不認(rèn)識黑衣人,不知道他會信幾分,也不知道他還會關(guān)我多久?抱過吉他,我有一下沒一下地拔著琴弦,一時有些心神恍惚。

  牢門響了一下,我回過頭,迎上來人的黑眸,這么久,他都不肯來看我,現(xiàn)在黑衣人出現(xiàn)了,他終于來了。我望著他溫雅出塵的俊逸臉龐,一時有些怔忡,不知道門口佇立那高貴清華的身影,是不是我思念太久產(chǎn)生的幻覺。

  他看到我臉上的傷,怔了怔,語氣中帶上一絲怒意:“臉怎么了?”

  “沒事?!蔽业氐?,轉(zhuǎn)過臉,避開他的目光,看來上藥之事不是他的意思了。不知道為何,隔了這許久不見他,竟不知道說些什么,心里明明牽著他掛著他,可是此時見了,又覺得他離我那么遠(yuǎn),遠(yuǎn)到我根本觸摸不到。

  我放下吉他,站起來行禮:“卡門見過宇公子?!?p>  “坐吧。”他自己坐到凳子上,懶懶的目光掃過來,我坐回床沿,微微側(cè)過臉,不讓他看到我臉上的傷。

  見我半晌不語,他忍不住開口道:“丫頭,你怨我么?”

  “公子指什么?”我輕輕地笑了笑,是指你用我作餌,引黑衣人出來?還是你故意躲我這么久,不聞不問?

  “你知道我指什么!”他默默地看著我,沉吟道,“決賽那日,我不是存心丟下你不管……”

  “公子說笑了?!蔽掖驍嗨?,淡淡地道,“公子乃千金之軀,不容有失,卡門絕不敢怪責(zé)公子?!?p>  他頓了頓,又道:“這些日子,我不是不想來看你……”

  “公子和寂將軍公務(wù)繁忙,卡門不敢作非份之想,勞公子掛記。”我再次打斷他,冷淡的語氣令他挑了挑眉,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笑意,似乎在說,還說不怨我,語氣這么不滿?

  我咬了咬唇,垂下眼瞼,心中也對自己一陣氣恨,我剛剛那番話,怎么聽,都像是受了委屈心懷不滿的小媳婦兒。

  “聽驚云說,你不認(rèn)得那黑衣人。”他換了話題,懶懶地道。

  “是?!蔽姨а劭此?,眼中一片坦然。宇公子眼里閃過驚懾的目光,我心中一涼,他不信我,他不信我,我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公子不信嗎?”

  “抓到那人才知道,我不能單聽你一面之辭?!彼氐?。

  “是啊,那就再設(shè)計抓他就是了,反正我不像那些花魁姑娘有那么多擁護(hù)者,關(guān)多久都沒關(guān)系?!蔽依湫Φ溃安贿^那黑衣人已經(jīng)知道他認(rèn)錯人,他來不來,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p>  “你沒那些姑娘那么多擁護(hù)者?”他輕笑起來,“你的擁護(hù)者,可比她們都要厲害?!?p>  我怔了怔,不明所以地望著他:“什么意思?”

  “她們的擁護(hù)者也就是一些平民百姓,你的擁護(hù)者就不簡單了,全是寂平安這些千金嬌女,這幾日聽說羅太師和蘇大人在家里也被兩位千金煩著呢?!庇罟哟浇青咂鹨馕恫幻鞯臏\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丫頭,你可真不簡單哪。”

  還有這一茬?想起那些千金嬌女之前對我的刁難,心中不覺感到有些可笑,看來古人還真是相信“腹有詩書氣自華”,就那么兩首詩,輕描淡寫地就化解了她們對我的偏見,這些丫頭們也未免太單純了。

  他也是這么想的吧?我抬眼望著宇公子,以他的心思,自然不會像那幫丫頭那么容易輕信我。我揚(yáng)起唇角,嘲弄地道:“公子想說什么?”

  “倚紅樓今次牽涉到無極門一案,朝廷對樓里的每一個人都作了徹底調(diào)查,每個人的身世來歷都一清二楚,唯有你,朝廷查不到半紙資料?!庇罟邮樟诵θ荩劾锏捏@懾之光更盛,“丫頭,你的神秘,真是讓人深感興趣?!?p>  我心中一凜,他什么意思?是想問我的來歷嗎?我既已決定與蔚家撇清關(guān)系,之前的說辭是斷然不能告訴他的了,那我要怎么做?編出一套身世來嗎?總不能說我是借尸還魂來的吧?還不把人嚇?biāo)溃?p>  我還在尋思算計,卻聽到宇公子接著道:“之前你說你是自愿在倚紅樓掛牌的,朝廷卻查到你是楚殤交給月晚池的人,丫頭,你倒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這才是他今晚來的目的吧?我望著他,幾乎大笑出聲,原來,原來他以為我是楚殤的人,原來他以為我也是無極門的孽匪,我費(fèi)盡心思設(shè)計楚殤,沒想到算來算去,換來的卻是把我自己套進(jìn)去這個結(jié)果!這世上的事,原來真的這般荒謬滑稽。

  “公子既然查得到是楚殤把我交給月娘的,自然也該查得到其他的?!蔽依涑暗匦ζ饋恚闹腥f念俱灰,他對我,真的是一點信任都沒有啊,我還指望什么,“你去問月娘和楚殤,不是比問我更清楚嗎?”

  “問他們?”他笑了笑,淡淡地望著我:“你想知道楚殤現(xiàn)在怎么樣了嗎?”

  “他怎么樣了?”我下意識地問,卻發(fā)現(xiàn)宇公子聽到我這句問話之后,眼中閃過的一抹怒色。我心中一緊,你傻啊,你既想申明與楚殤無任何關(guān)系,這么關(guān)心他的狀況作什么?不是自己把自己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去嗎?那句話,是宇公子故意這么問的吧?這下子,他更不會相信我了。

  我咬了咬唇,費(fèi)力地道:“如果我告訴你,楚殤是我的仇人,是他把我囚到倚紅樓,逼我賣身,公子會信嗎?”

  “是嗎?”他淡淡地道,突然拍了兩下手掌,牢門被推開,一個隨從模樣的人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進(jìn)來,放到桌上,躬身退出牢房,帶上門。

  “喝了它,我就信。”他的表情淡淡的,眼中卻帶上一絲寒意。

  “是什么?”我看了那碗湯藥一眼,毒藥嗎?

  “紅花湯?!彼淅涞氐?,“喝了它,我就信你,信你和無極門,和楚殤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他最后這句話加重了語氣,我渾身一震??聪蚰峭霚?,紅花湯?是什么?藥碗里傳來若有若無的麝香味,我心中一驚:“你……,這是墮胎藥?”

  他的臉抽搐了一下,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不否認(rèn)我的問話。我的心漸漸涼下來,縱然我不想要這個寶寶,可是,也絕不想是他來逼我拿掉,也絕不想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拿掉!我渾身冰冷,宇、宇,你好狠的心,你竟然帶著墮胎藥來,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懷了孩子,這也是你不肯來看我的原因吧?是了,連落霜都知道楚殤每次到倚紅樓來都是暗中來找我,你的“粽子”更不可能不知道,怕是早就匯報給你知曉了吧?

  我死死地盯著他,慘笑起來:“為什么要逼我證明我與無極門無關(guān)?就算有關(guān),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那么在乎干什么?無極門只是一個江湖門派,你會放在眼里嗎?”

  他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驚懾的目光直直地抓緊我:“你想說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我想說什么?”我慘笑,口不擇言地道,“我想說,無極門再厲害也沒用,你是天子,是一國之君,就算這無極門有什么重要,也自有你的手下來處理,黑衣人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你為什么,為什么要親自來逼我?用這樣的方式來逼我?”這是否表示?你有一點點在乎我?可是你的手段如此狠絕,你非要逼我把對你最后那點情意抹殺掉嗎?

  “你……”他站起來,面色灰白,眼里盛滿震驚,“你何時知曉我的身份?”

  “皇上下次上青樓找姑娘,記得不要帶寂將軍那種身份的跟班。”我冷聲嘲諷道,“否則一樣會被人家猜出。”

  他跌坐到凳子上,眼里的震驚漸漸退去,面如深潭,沉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半晌,才冷冷地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為什么容不下他。這藥,你喝?還是不喝?”

  是了,只要是個男人,要說不在乎這種事,那是虛偽。何況他是天子,皇帝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他不賜死我,只是取走我腹中的孽種,我就該慶幸了,不是嗎?

  “公子……”我凄楚地喚他,他身子微微顫了顫,我慘笑道,“喝下這碗藥,你就不再是卡門心中的宇公子了,你……,一定要逼我嗎?”我的語氣無比凄涼,看到他臉色一變,面上涌出復(fù)雜的神情,卻沉默不語。我咬了咬牙,站起來,走到桌前端起藥碗,眼淚順著臉頰滴到黑色的湯碗里,一滴、兩滴,藥湯濺起微弱的漣漪。我的左手滑向小腹,寶寶,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藥碗端到唇邊,被他一掌拂落,湯碗跌到地上,碎成萬千碎片。抬眼看他鐵青的臉,他的聲音寒冷得令人顫抖:“罷了,喝與不喝,對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站起來,慘笑兩聲,拂袖而去。我的淚滑了下來,我知道,我與他之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管是我的懷孕還是我的遲疑,都深深地刺傷了他作為一個帝王無比尊貴的自尊,縱然我的遲疑不是為了這個孩子的去留,也無法挽回什么了。

  失神地坐回床榻,碰到放在床上的吉他,我像個溺水的人抱住飄在海上的浮木,笑起來。吉他吉他,我這次是真的失戀了,真糗啊,每次失戀都是你陪在我身邊呢。這下子,心不用鎖了,情不用鎖了,心都死了,情還不能絕嗎?吉他吉他,還是你最好,這輩子只要有你陪我就夠了,我輕笑起來,抱著吉他,輕輕哼唱起來:

  蝴蝶兒飛去,心亦不在,棲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

  是貪點兒依賴,貪一點兒愛,舊緣該了難了,換滿心哀。

  怎受的住,這頭猜那邊怪,人言匯成愁海,辛酸難捱。

  天給的苦、給的災(zāi),都不怪,千不該萬不該,芳華怕孤單。

  林花兒謝了,連心也埋,他日春燕歸來,身何在。

  月華如水,清冷地從窗外傾泄而下,我坐在月光中,面帶微笑,輕聲哼唱,在凄柔的歌聲中,眼淚,緩緩地從眼角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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