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蝸牛山

　　KR-14號巨鴉直升機載上第九小隊之后，快速升空朝北飛去，把浮島甩在身后，很快浮島就變成了海面上的一個黑點，繼而從海平線上消失，視野中只有無盡的海面。

　　機艙內，霍夫曼中校一臉凝重，背靠著駕駛艙端坐，身上還是穿著早上那件軍便服，看樣子他并不想要直接參加這次搜集行動，沒有穿戴護甲，甚至都沒有攜帶武器。

　　禿鷹問霍夫曼：“指揮官，能告訴我們具體情況嗎？”

　　霍夫曼很喜歡這樣開門見山的提問，而不是上來先祝賀他晉升為獵手部隊的總指揮官，一個上午過去了，他已經(jīng)聽到了太多的祝賀，再聽下去他都會覺得反胃。禿鷹的話表明他已經(jīng)獲知了霍夫曼的新任命，而且也表示愿意接受霍夫曼的指揮，果然是一個沒有廢話的老獵手。

　　“五分鐘前，蝸牛山觀察站匯報，一名科學家和一名情報處人員進入野外，之后失去任何聯(lián)系已經(jīng)一個小時，需要立即展開搜救，詳細情報控制中心很快就會發(fā)送過來?！?p>　　霍夫曼簡短地說完，環(huán)視第九小隊，接觸了每個成員的眼神。

　　坐在左側的禿鷹眼睛還是那么犀利，他是自己當年的部下，隨時隨地都會絕對服從命令的那種軍人；旁邊的胖子杰克，眼神顯得很很放松，在霍夫曼的記憶中，胖子杰克就是一個貪吃而且嘮叨的家伙，但是在戰(zhàn)場上是個好手，不然自己不會讓他加入獵手部隊，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胖子杰克依然只是一個下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坐在右邊的，是早上和他一起來到浮島的新兵程樂山和大個子，兩個人都顯得興奮但是又有一點緊張。早上被他當眾訓斥的程樂山，希望他吸收一點教訓，至少不要再問愚蠢的問題。從地獄周訓練開始，霍夫曼就發(fā)現(xiàn)程樂山具有領導者的潛質，當然，潛質和能力還是有十萬八千里的差別，這小子還需要磨練。

　　最后霍夫曼的眼光還是落在禿鷹身上：“禿鷹，我知道第九小隊發(fā)生了很多不幸，很抱歉，但是這次緊急事件我找不到更合適的人來處理?！?p>　　“我理解，指揮官，”禿鷹回答道，“不過我不理解的是，為什么你要親自出馬？”

　　霍夫曼說道：“因為這件事很重要，我需要親臨自到現(xiàn)場了解情況?！?p>　　這時候，耳機里面響起了控制中心安吉拉的聲音：“第九小隊，失蹤人員情報已經(jīng)推送，請接收?！?p>　　霍夫曼說道：“謝謝你，安吉拉，各位，認識一下我們的搜救目標?！?p>　　程樂山看見對面的禿鷹和胖子杰克的戰(zhàn)術眼鏡里閃爍著畫面，才想起來自己從午餐休息開始就沒有戴頭盔，連忙把戰(zhàn)術頭盔戴上，可以看見面罩右上角上顯示一個閃爍的小圖標，眼神瞟上去停留片刻，圖片就放大成一份簡報。

　　第一名失蹤人員，照片上是一個胖胖的大胡子，沃茲博士，蝸牛山觀察站站長，在晨曦星已經(jīng)工作五年。

　　程樂山記下沃茲博士的體貌特征，就像胖子杰克說的，戴上頭盔看簡報真的很別扭，他不想回頭還要看面罩上顯示的照片來對照身份。接著，用眼神操控面罩顯示下一名失蹤人員，看到照片時，程樂山著實吃了一驚——照片上是早晨還和自己談過話額克萊爾情報官。

　　程樂山摘下頭盔，驚疑地看著霍夫曼，后者毫不避讓他的目光，說道：“沒錯，就是早上和你們打得火熱的那個克萊爾小姐?！?p>　　程樂山聽出了霍夫曼語氣中的揶揄味道，但是還是問：“指揮官，克萊爾早上的時候和我們交談，感覺她在調查遭到無人機襲擊的事情，怎么過了一上午之后就會在浮島之外失蹤呢？她去蝸牛山是尋找什么線索嗎？”

　　“很可能是?！被舴蚵幕卮疬€是很簡短，他沒有說出來，其實克萊爾肯定是聽了自己的建議之后才突然離開浮島前往蝸牛山的，如果說出這點，就不得不解釋一下為什么克萊爾要去蝸牛山，然后，如果程樂山繼續(xù)問，就要不可避免涉及到他父親遇難那天是從蝸牛山觀察站出發(fā)的事實，而霍夫曼覺得這不是一個告訴程樂山他父親最后遭遇的好時間，所以還是三緘其口的好。

　　但是，程樂山依然繼續(xù)問：“指揮官，我乘坐運兵車離開總部時，看見你和克萊爾情報官還在交談，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她可能知道了什么嗎？”

　　這小子從運兵車上看見了，觀察還真仔細，而且問題真多！霍夫曼心里暗罵，但是還是努力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沒發(fā)現(xiàn)，士兵，如果你對克萊爾情報官還有什么問題，那你要做的就是，找到她，然后直接問她本人?！?p>　　程樂山感覺到霍夫曼不想繼續(xù)討論這個問題，雖然直覺告訴他霍夫曼有所隱瞞，但是他知道一天之內連續(xù)兩次惹毛指揮官是不明智的，所以也不再吭聲。

　　胖子杰克也有問題：“指揮官……這么叫還真不習慣，我可以還稱呼你中校嗎？”

　　“隨你便，下士。”霍夫曼對頭銜真的是很不在意。

　　“那么，中?！笓]官，你剛才說這次行動很重要，是沃茲博士重要，還是這位漂亮的克萊爾情報官更重要？”

　　禿鷹點點頭，他也有同樣疑問：“我們需要在行動中根據(jù)目標優(yōu)先級作出判斷?！?p>　　毫無疑問，處理過太多危機情況的第九小隊每個老兵都知道，有時候必須做出取舍犧牲，如果行動中有必要，他們肯定會為了營救第一目標而舍棄次要目標，霍夫曼斟酌了一下措辭，回答道：“克萊爾情報官正在進行一件很重要的調查，就我推測，她前往蝸牛山觀察站，肯定是為了獲取關鍵情報，而沃茲博士很可能就是這個關鍵情報的提供者，我們現(xiàn)在不確信克萊爾情報官是否獲取了情報，所以目前兩人都是我們的第一優(yōu)先級營救目標?！?p>　　這意思就是兩個人都是第一優(yōu)先級營救目標。

　　胖子杰克似乎還想繼續(xù)問，但是禿鷹直接回答：“明白了，指揮官?！?p>　　“很好，我已經(jīng)命令其他三支小隊在執(zhí)行完當前任務之后向我們靠攏，但是在支援到達之前只能靠我們這幾個人，”霍夫曼說道，“準備一下，我會去蝸牛山觀察站找駐站人員了解情況，你們會被直接降落在失蹤目標最后一次匯報位置的地點，保持無線電聯(lián)系。”

　　此時，直升飛機越過了海岸線，KR-14的左右艙門都沒有關閉，呼呼的風聲中，可見看見腳下是一片片晨曦星特有的濃密植被。

　　看到植物，程樂山就想到昨夜還從樹妖叢林死里逃生，真是讓人不寒而栗的記憶。

　　“放心，這些植物不會動，至少我沒見過他們動，”胖子杰克看出了程樂山的心思，“但是不表示不危險，實際上在晨曦星上遇到的每種動物都是敵對的，還有得學呢，菜鳥們?！?p>　　程樂山?jīng)]有接話，抓住艙門，讓自己享受一段戰(zhàn)斗前的寧靜。

　　深入內陸幾十公里之后，眼前是一片巨大的高地，直升飛機開始爬高，當升高躍到高地之上時，眼前是一片廣闊的荒原，地面呈現(xiàn)黃色。

　　在直升飛機的正前方的地平線上，可以看見一個龐大的半圓球形的巖石，在正午炫目的陽光下，遠遠看去，真像一只趴在荒野上的巨型蝸牛。

　　“那就是蝸牛山?！被舴蚵f道，“我記得我最后一次出外勤任務也是來這里，然后就被趕回了地球，禿鷹，你還記得嗎？”

　　“記得，”禿鷹回答，“回想起來，就像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一樣?！?p>　　“嗯，就像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一樣?！被舴蚵匝宰哉Z地重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