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佑國聽了連忙擺手說道:“公子千萬不要誤會。老朽此番是專為您助陣而來,只因發(fā)現貴屬已然請到了‘滿天花雨’沈女俠,若我等再上前只是畫蛇添足,又恐引起誤會所以才在此處恭候大駕,絕對沒有惡意。”
無極見他說話間緊盯著項元信,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人家如此的客氣,若是再譏諷的話未免顯得自己小氣了,于是也笑著答道:“原來如此,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見諒見諒。您老人家有何話敬請開口,最好是長話短說,因為我們還要趕路實在是不能耽擱太久的時間。
宰佑國哈哈一笑說道:“公子快人快語,老朽也就不再客套了。此番前來除了想給諸位解圍外,還想請項壯士到舍下作客,當然若是龍公子有‘興趣’請一同前往?!?p> 無極聽罷略一沉思,用手捻了捻耳垂邪邪地一笑,答道:“多謝您老的美意,只是在下還有一件緊急的事情要去親自處理,恐怕是要辜負您了。至于阿牛,您和他自己商量吧,我也不好替他作主?!鞭D頭對項元信說道:“阿牛,你過去和宰老前輩聊聊,要是愿意的話就去吧,記得早去早回。”
宰佑國沒想到無極這次居然如此好相與,不由一愣,正琢磨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時,只見項元信已經快步走上前來,再來不及細想連忙迎了上去,笑著說道:“項……”誰知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一道黃芒以排山倒海之式向自己砸來,此時閃避已然是來不及了,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大喝一聲運拳向外擋去。
‘嘭’的一聲悶雷般地巨響過后,以二人為中心一股方圓十丈之內涌起了一陣狂飆刮的飛沙走石,那匹‘千里胭脂桃花駒’居然都被吹的立足不穩(wěn),‘騰騰騰’向后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定。此時就聽一聲尖銳的呼哨響徹夜空,頓時從路旁、林中、懸崖峭壁之上站起了無數彪形大漢,個個青紗罩面、玄巾包頭,弓上弦、刀出鞘對準了無極等人。而無極像是根本沒有就沒看到一般,面帶微笑看著場中。
風沙過后只見宰佑國矮了一大截,原來他被硬生生砸進了地里兩尺有余,此時面如赤血猶如喝了烈酒一般,看來受了不輕的內傷,而項元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震的坐倒在地,雙手虎口爆裂,大口地喘著粗氣。短暫地停頓過后,宰佑國長出了一口氣,大吼一聲拔地而起,抽刀在手向項元信砍去,與此同時項元信也從地上爬起,怒吼著舞動‘一品石皇尊’沖了過去。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過后,兩人都踉蹌著退后了數步,項元信用‘石皇尊’拄在地上,咳嗽了兩聲,吐出了一小口鮮血,望向了對面的宰佑國,只見他身子微微顫動,五官之中都滲出了一絲血跡,顯得有些面目猙獰。兩人對視了一眼后,又同時向對方沖去,就在此時忽聽無極喊道:“阿牛,回來?!痹子訃环揭灿腥送瑫r喊了聲:“二弟,住手!”兩人一怔,收住勢子回到了本方。
胡媚兒本想上前去扶項元信,誰知一看到他的眼睛就覺得遍體生寒,不由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zhàn),愣在了那里。無極也發(fā)現項元信此刻又像在甬道內時煞氣萬般,身上的盔甲還浮現了一層若隱若現的奇異黃色。略一思索,拍了拍項元信的胳膊說道:“阿牛,把盔甲脫下來到后面休息去吧?!惫怀鏊希椩琶撓驴缀笥只謴土似綍r的神態(tài),胡媚兒才長吁了一口氣,連忙把項元信扶到后面細心照料、助他療傷。
無極見項元信并無大礙,這才邁步上前拱手說道:“抱歉、抱歉。都怪在下平日疏于管教,才使得這小子太肆意妄為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何必大打出手呢。怎么樣,宰老前輩沒事吧,等會兒我必要狠狠地責罰他,為您老出氣。這位是……”說著望向宰佑國身旁站著地一個頭帶斗笠的神秘人,正是他剛才喝住了宰佑國。
宰佑國聽了無極這番無關痛癢的話后,恨恨地悶哼了一聲也沒答話,而那位神秘人則回禮道:“老夫輔匡國。龍公子客氣了,這都怪我們布置不當才弄的這般收場。既然項壯士不愿賞臉,那我們也不好勉強,不再耽誤公子的行程了。青山不老,綠水長流,就此告辭,咱們后會有期?!闭f著向后一擺手,那些蒙面大漢連忙閃開了出峽的道路。
如此一來打亂了無極想套問他們來歷的打算,只好微微一笑,招呼了胡媚兒和項元信一聲,告辭出山而去。
他們走了之后,宰佑國心有不甘的問道:“大哥,您為何放他們而去?!?p> 輔匡國責備他道:“老二,你怎么還是那么魯莽。你認為咱們能留得住人家嗎,就是留得住你有把握套問出前朝寶藏的秘密嗎。放心,我早有了對策,他們逃不出我的手心。你還是趕快療傷吧。”
宰佑國聽了只好點了點頭,對那些大漢喊了聲:“收隊?!蹦切┐鬂h立刻收起來兵刃,隱入了暗中,轉眼間蹤跡全無,山中重又恢復了寂靜,宰佑國盤膝坐地,調息起來。
過了好一陣功夫,宰佑國收功而起,屏氣凝神聽了聽,爾后向輔匡國望去,輔匡國點了點頭說道:“她已經走了?!?p> 宰佑國感嘆地說道:“沒想到幾年不來中原,居然出了這么多的高手,剛才在暗中窺探之人,她的輕身功夫恐怕比之魏輕煙都要高出三分,真是長江水后浪追前浪,若是我們再不動手的話,恐怕是真沒機會了。”
輔匡國一陣冷笑,有些不滿地說道:“若是光憑勇力就能奪天下的話,我們大武王朝也不會覆滅了。老二,你可不要被這么一群后生小子挫了銳氣呀?!?p> 宰佑國一聽怒極反笑,說道:“這幾個小輩,我還不放在眼里,別說是他們就是那劍圣來了我又何懼之有。別忘了我可早就要起兵的,還不是你百般勸阻說是時機還不成熟。”
輔匡國微微一笑,說道:“好好好,是為兄說錯了還不成。你不必著急,我們的時機馬上就到了,否則我也不會擔心你沒有銳氣了。”
宰佑國先是一愣然后興奮地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輔匡國信誓旦旦地答道:“當然,現在你馬上回去整備軍務,我去找尋少君。如無意外的話中原一年之內必會大亂,我們那時已起出寶藏,正好趁勢而起,復我大武?!?p> 宰佑國驚訝地問道:“啊,如此說來,你知道寶藏的藏處了。”
輔匡國得意地一笑,說道:“當然,否則我又怎會把姓龍的小子知道寶藏之處的事,透露給那藏匿的人知道?!?p> 宰佑國有些不相信的說道:“當年你我的先人護著不滿周歲的太子逃離京城,誰知太過匆忙途中遺失了皇上賜給的寶盒。而來到約定地點后,又沒等到神威將軍和宣武帝,卻遭遇到了文應龍手下的八大護衛(wèi)之首‘鐵金剛’秦衛(wèi),而他那時身負重傷,神情恍惚,背上還背著項將軍的金鷹弓,他見無法逃脫只好自斷經脈而亡,線索也自此而斷。雖然知道寶藏就在此地,但歷經我們幾代人苦苦找尋,幾乎把這里的每一寸石頭都翻了一個遍,卻毫無收獲,忽然間你怎么會知道了呢?”
輔匡國微笑著答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從項元信穿的那身盔甲上看,可以肯定他們去過寶庫,不知你發(fā)現了沒有,在他的盔甲的縫隙中夾雜著一些草,那可不是山間的野草,而是水草?!?p> 宰佑國恍然大悟,驚道:“我明白了,原來如此。當年我們先人遇到秦衛(wèi)的時候,正逢大雨連天,所以沒有發(fā)現那寶藏其實應該在……”
輔匡國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所以我們要趕快布置,找到少主之后好開啟寶藏。事不宜遲,咱們趕快走吧?!痹子訃饝艘宦?,不再多言,與輔匡國一起匆匆向山外走去。
無極幾人出了華山之后,轉頭向項元信問道:“阿牛,怎么樣,沒事吧?!?p> 項元信有些不太高興地回答道:“我沒事,剛才還有些難受,媚兒姐姐給我按了按就好了?!?p> 無極聽出了項元信的不滿,詫異地問道:“怎么了,阿牛,師父好像沒有得罪你吧。有話直說,別跟個小姑娘似的?!?p> 項元信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打的正過癮。你干嘛把我叫回去。”
無極一愣心道怎么他變得如此好勇斗狠,嘴中卻笑著說道:“叫你回來是因為有些想撈便宜的家伙來了,你師父我可不是隨便讓人占便宜的主兒。放心吧,跟著師父以后有的是架可以打?!?p> 項元信這才又高興起來,胡媚兒上前低聲問道:“公子,那幫討便宜的家伙還跟在后面,用不用打發(fā)了?”
無極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這伙人功夫相當的不錯,比我的近衛(wèi)們還強。雖不知是什么來路,但好像并非是針對我們,他們的頭兒也沒跟來,若無必要咱們也無需樹此強敵?!?p> 胡媚兒點頭答應,有些汗顏地說道:“剛才我隱隱感覺到有一個高手隱在暗處,但轉瞬間就完全消失了,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原來還真有此人。這人的輕功豈不比魏輕煙還要高。”
無極點了點頭,說道:“確是要高出三分,而且他們應該是一脈相承。有這么個人隱身在暗處,我們以后作事可更要小心在意了。”
胡媚兒連連稱是,三人兩馬向著西都城而去。
西都城比之京城也毫不遜色,行人車馬熙熙攘攘。無極等人不得不下馬緩行,進了城之后,正目不暇接之際忽聽項元信一聲大叫。
無極連忙問道:“阿牛,怎么了。”
項元信用手指著一個竄進人群中的矮小的身影說道:“那小子把我的錢偷走了?!?p> 無極一愣,問道:“多少錢?你哪來的?!?p> 項元信不好意思地說道:“媚兒姐姐給的,說這里可買到好多好吃的。足足有五十文呢,我怕丟了,特地藏在了懷里?!?p> 無極心里一動,安慰他道:“好了,好了,別傷心了。等會兒我給你一百文,好久沒吃過好的了,咱們先去吃飯吧?!?p> 三人找了一家大酒樓,在臨窗的雅間要了一桌酒席開始大快朵頤起來,正吃著忽聽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幾人向外望去,只見一伙半大的乞丐正在圍歐一個小孩,無極見到之后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正在此時忽聽項元信叫道:“就是他偷的我的錢?!?p> 無極聽了神秘地笑了一下,把小二叫來吩咐了一番,爾后給了他一錠銀子。小二笑呵呵地走了下去,過不多時把那個滿臉血污的小孩帶了進來。
無極見小孩躲在小二的背后,驚恐地望著項元信,連忙笑著說道:“不用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快過來一起吃吧。”
小二連忙把小孩推了過去,然后告了聲罪退了下去。
在無極的殷勤招呼和胡媚兒的軟語關懷下,小孩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吃了一會兒,無極吩咐胡媚兒把御璽拿出來再看看,胡媚兒遲疑地望了望那個小孩,無極說道:“沒什么,只是個孩子??炷贸鰜戆桑蚁朐倏纯茨懿荒馨l(fā)現些什么?!?p> 胡媚兒只好拿出一個包袱遞給了他,無極打開包袱拿出御璽仔細地又研究了一番,最后搖了搖頭,正要讓胡媚兒收起來之時,忽聽外面又響起了一陣嘈雜聲,無極隨手把包袱向桌上一放,站起身來向外看去。只見一隊軍馬緩緩走來,為首一人居然是位寡服的年輕美婦,身后跟著二十多位盔明甲亮的軍官。無極一一看去,忽然眼睛一亮自語道:“怎么他會在此?!闭f著就要招呼小二上來問話,一回頭忽然發(fā)現桌上的包袱和那個小孩已然蹤跡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