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兩顆果實
小溪潺潺，待在溪水中，泉息才緩過一股氣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似乎對方才的經(jīng)歷依舊感到后怕。
差一點(diǎn)，差一點(diǎn)自己就死在了陸地上。
若非玄鳥及時察覺到情況，引領(lǐng)自己來到溪水旁，自己恐怕真的就命隕于此了。
“謝謝你，玄鳥。”
泉息緩過神來之后，立馬就對玄鳥道謝。
而玄鳥似乎也聽懂了他的這句話，傲嬌地擺了擺羽翼，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地在溪水邊的石頭上站著。
泉息看向玄鳥，不由笑了笑。
這種感覺，是他二百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可能就是朋友吧，即使語言不通。
“你為什么會想著從海底爬上陸地呢？”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徹在泉息耳畔，登時把泉息嚇了一跳。
他離開海底已經(jīng)有一周有余，他已經(jīng)快要忘記其他人的鮫人語怎么說，而現(xiàn)在竟然又聽到了鮫人語！
他驚愕的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披著霞光，正對著自己似笑非笑的身影。
一張面孔照應(yīng)在了泉息的視線之中，那張面孔極為年輕，但不知為何，泉息在他的瞳孔中似乎看到了時光的流逝、歲月的雕琢。
“您是……”
泉息有些遲疑，望著那道面孔，不由低聲問道：“可是白鰭族的前輩？”
自己這蛻變?yōu)殡p腿的辦法是從白鰭部落流傳出來的，若是如此，應(yīng)是有白鰭部落的前人同樣蛻變了雙腿。
若是那位前人如自己這般，應(yīng)也是上岸去了。
懂鮫人的語言，而且和自己長得差不多，應(yīng)該是鮫人吧？
“算是吧。”
見泉息將自己的身份誤解，梁淵笑了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么要從海底來到陸地，是為了有趣嗎，還是為了探險，征服自己未曾踏足的領(lǐng)地？”
“是為了繼承我父親的愿望。”
泉息對著梁淵道：“我的父親是鮫人王庭的王……前輩你可能不知道，如今的鮫人四海一統(tǒng)，皆以鮫人王庭為尊，白鰭部族在我出生的那年便并入了鮫人王庭，我記得不多，只知道……”
泉息絮絮叨叨為梁淵講述鮫人王庭這二百余年的變革，父親的死、弟弟即位以及文字誕生的事情。
就好像真的是在異國他鄉(xiāng)遇到了一個同胞，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家鄉(xiāng)的變化告知對方。
倘若是泉先開拓時代的鮫人，面對一個異族鮫人時，恐怕會心生警惕。
但奈何泉息乃是王庭時代的鮫人，對于白鰭、黑鰭、紅鰭之類的種族區(qū)別并不敏感，而且泉息還十分敬重眼前這位‘最初登陸陸地的鮫人’，自然會對梁淵有所敬重。
而泉息講述的這些事情，梁淵都是清楚的。
作為高舉穹頂?shù)纳瘢簻Y自然可以觀察到鮫人王庭的任何變化，尤其是文字誕生之時，梁淵可以說是密切關(guān)注。
對于泉先臨死之前的妄想，梁淵也是清楚萬分，眼前的這只鮫人想要完成泉先的未竟之業(yè)，征服陸地。
顯然。他對泉先未竟之業(yè)的理解有些偏差。
泉先的后半生可從未想過開疆?dāng)U土，他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成神，成為第二個亙古不滅的始神。
在泉息講述完一切之后，梁淵又看向了一直盤旋在泉息身邊的那只玄鳥。
玄鳥似乎感應(yīng)有些敏感，立馬就感覺到了梁淵的注視，嘰嘰喳喳了一番，立馬從石頭上蹦了起來，在空中盤旋著。
梁淵隨手摘下身邊的兩個果實，大手一揮，便張口道：“我這里有兩顆果實，一顆可以讓你擺脫水的束縛，讓你不必?fù)?dān)心因缺水而死亡?！?p> “另一顆則是讓你能夠聽懂鳥的語言，能夠和你身邊的那只小玄鳥交流?！?p> 聽著梁淵的話，原本還有些開心的泉息表情忽然僵住了。
兩顆果實？
這兩顆果實的功效對泉息而言可以說是救命稻草，無論是可以和玄鳥交流還是讓自己擺脫水，都是對自己有奇效。
二者只能選擇一個，那可真是令人糾結(jié)?。?p> 擺脫水的束縛吧，陸地有多大自己并不知曉，是不是隨處都有水源自己也不知曉，倘若選擇了水，自己也不必?fù)?dān)心關(guān)于生命的這一點(diǎn)了。
“前輩，我……”
話到嘴邊，泉息終究還是下定不了決心。
如果選擇和玄鳥交流，也是一個較好的決定……他很想知道，這個陪伴了自己七天的朋友，到底作何想法。
咬了咬牙，泉息道：“我選擇和玄鳥可以交流的果實！”
“好?！?p> 梁淵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他面前，一顆紫色的果實瞬間便飛馳而出，直接沒入泉息的眉心。
一下子，千百種感覺一下子涌現(xiàn)在泉息腦海中，各種各樣的知識撲面而來，霎時，一種全新的語言被泉息所掌握。
“那個家伙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呀，好生氣啊，這個笨蛋到底選擇了什么果實啊，為什么要看我？難道是我的羽毛沾了泥土嗎？”
聽到玄鳥的講話之后，泉息不由笑了一聲，沒想到平時看起來高冷的玄鳥竟然是個話癆，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同時，泉息也注意到了，方才的那位前輩也已經(jīng)消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離開的。
“玄鳥，你好啊！”
泉息笑著和玄鳥打招呼，這樣的舉動瞬間讓玄鳥錯愕萬分，接著道：“你會說話啦？！你選了和我能說話的果實？”
聽到玄鳥的話，泉息愣住了。
玄鳥也能聽懂，方才的聊天內(nèi)容嗎？
不，或許它只是能聽懂那位前輩的話，而聽不懂自己的，不然它怎會不知自己選擇了什么。
既然如此……
泉息的內(nèi)心忽然怦怦直跳了起來。
白鰭族的前人怎么可能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diǎn)，也被自己下意識的忽略了。
鮫人的語言是鮫人王泉先征服五大部落之后帶來的，在這之前，白鰭部族只有簡單的幾個音調(diào)，根本就無法和自己做到流暢交流！
倘若方才那位真的是白鰭部族的前人，那么是絕不可能和自己交談的如此流暢。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了。
自己方才遇到的，是始神！
想到這里，泉息慌張地跪下，將額頭死死地抵在汩汩流淌的溪水中，對著梁淵消失的方向頂禮膜拜，神色恭敬。
“喂，你這個笨蛋又在干什么呢？吃了果子的副作用是會變成癡呆嗎？還好沒讓我選，嚇?biāo)励B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