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愛情的力量?
在南昌城門外,于信見到了聞訊趕來迎接他的諸葛瑾,數(shù)月不見,當初在襄陽見到的那個俊秀的年輕人,此刻卻顯得成熟穩(wěn)重了許多。
見到于信,諸葛瑾便遠遠的迎了上來,沖著于信躬身行禮道:“諸葛瑾,見過主公”。
話音剛落,諸葛瑾就感覺胳膊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抬頭一眼,正好望見于信含笑的眼神。耳畔,也瞬時響起于信的話語,于信的聲音就像他的雙手一樣沉穩(wěn)有力,短短的一句話,就讓諸葛瑾心頭五味雜陳。
“子瑜兄,你可算來了,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如果說方才喊的那一聲主公,諸葛瑾心中還有一些抗拒的話,那么現(xiàn)在,等到他直起身子,自然而然的側(cè)身給于信讓路的時候,心中已經(jīng)對于信有些認可了。
“子瑜,我看你比以前消瘦了許多,你可要多注意身體,別太拼命了啊”。
說話間,于信左邊跟著徐庶,右邊跟著諸葛瑾,后面則是亦步亦趨的鐘輝跟陸遜,再往后便是雄赳赳的軍士,一行數(shù)十人緩步進入南昌。
太守府外,于信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臺階上的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打眼這么一看,頗有幾分風骨,頷下一縷長須,反而為他平添幾分魅力。
“主公,此人便是華歆華太守”。
諸葛瑾的輕聲解釋,驗證了于信心中的猜測:果然是華歆!
“末將于信,拜見太守大人”。
“呵呵,于將軍快快請起”,華歆連忙攙起于信,拉著于信的手笑道:“于將軍討伐袁術(shù)叛逆,勞苦功高,來來來,快隨我入府”。
說著,沖于信身后的眾人點頭示意之后,便拉著于信邁步進門。
看得出來,華歆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而于信也無意與華歆爭執(zhí),因此兩人的第一次會面顯得很和諧。為了迎接于信的歸來,華歆在太守府內(nèi)設(shè)宴,宴請了南昌城內(nèi)的官紳,以及跟隨于信會師的一干武將。就算是在酒宴上,華歆也只是一開始的時候說了兩句話,剩下的時間都在跟于信低聲交談,甚至約好了明天討論平定廬陵叛亂的事情。
酒宴結(jié)束之后,于信便返回自己的府邸,當然,于信并不是一個人,擔任郡丞的諸葛瑾,于信的軍師徐庶,還有擔任門下督賊曹的鐘輝。不過鐘輝在進了于信的府邸沒多久便離開了,他的職責便是掌管南昌的城防、侍衛(wèi)、巡查,于信回來了,鐘輝肩上的擔子卻更重了。
鐘輝雖然機靈,但畢竟是武人出身,在一些方面就不如諸葛瑾看的明白,自見面之后,于信便一直想跟諸葛瑾認真交談一番,現(xiàn)在可算是有了工夫。
在方才的酒宴上,于信就敏銳的察覺到,華歆并不是那種甘于平淡之人,年過不惑的他,那溫和的面孔下,卻掩藏著一顆澎湃的心靈。
于信這么想,并不是說華歆是個野心家,相反,華歆內(nèi)心深處的那種激情、那種澎湃,更多的是對能踏踏實實的做點什么的渴望,就好像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一樣。
之前鐘輝曾經(jīng)跟于信提過一句,不過還是親口問問諸葛瑾比較好。
聽完諸葛瑾的話,于信這才確信,他跟華歆之間,暫時不會有大到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出現(xiàn)。確認了這點之后,于信就放心了,畢竟現(xiàn)在豫章實在太弱小了,經(jīng)不起任何的內(nèi)耗。
“子瑜,對于這次的廬陵叛亂,你有什么看法”?
諸葛瑾此人,于信之前跟他交談過,知道他可謂是家學淵源、涉獵廣泛,若非現(xiàn)在于信有了徐庶這個專業(yè)的軍師,定會把諸葛瑾拉到身邊暫時充任軍師。實際上在襄陽的時候,于信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可惜當時諸葛玄死活不帶家人赴任,要不然……
果然,諸葛瑾沒有讓于信失望,于信的話音剛落,諸葛瑾就立刻答道:“主公,漢蠻之間的仇隙由來已久,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這才有了今日的廬陵之變,若想平定廬陵叛亂,單靠武力是不行的,必須要剿撫并用”。
“廬陵山越之所以發(fā)動叛亂,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豫章勢力更迭,主公又調(diào)大軍北上,致使豫章守備空虛,這才給了那些有心人可趁之機。而官府遲遲沒有針對他們的動靜,則讓他們有了喘息之機,這才使得周遭的大小山越部落爭相依附,有了現(xiàn)在的聲勢”。
“只要主公揮師南下,重重的挫其鋒芒,讓他們知道官軍的厲害,他們現(xiàn)在的勢頭便會戛然而止。說到底,他們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樹倒猢猻散,沒有好處,誰還會拼命”!
“參與叛亂的山越附庸可以寬恕,但是率先發(fā)動叛亂的幾個部族,主公必須狠狠的教訓一番,他們的部族首領(lǐng),更不能叫他們存活于世”!
“但是,殺死這些部族首領(lǐng)的刀,不能由主公來使”。
“哦”?
于信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撫掌大笑道:“哈哈哈,子瑜高見,高見吶”!
“子瑜既然這么說了,想必心中對廬陵山越諸部當中,哪些值得拉攏扶持的有數(shù)了”?
“橫江山越部位于廬陵之北,是廬陵三大部族之一,雖然實力在三大部族當中居于末位,但相較其他部族,卻是最親近漢人的,主公或許可以嘗試接觸一下橫江部山越”。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諸葛瑾寥寥的幾句話,就將平定廬陵山越叛亂的計策定了下來,雖然最后諸葛瑾的話還沒有說完,但于信卻明白,無非是以蠻制蠻、以越制越罷了。
本來對平定廬陵山越叛亂毫無頭緒的,現(xiàn)在卻是清晰明了,于信的心中頓時就感覺好像落下了一塊大石,輕松之極。
于信是輕松了,諸葛瑾卻不會讓于信輕松的,閑聊了兩句,諸葛瑾就皺眉道:“主公,在太守上任之后,曾經(jīng)召見了太史慈將軍一次,兩人密探了許久,也不知道兩人都談了些什么?屬下跟太史慈將軍還是第一次見面,也不好下了什么結(jié)論,不過太史慈將軍返回黟縣之后,倒是沒有什么異動,依舊是每天練兵、巡防”。
“無妨”,于信揮揮手道:“太史慈這人……算了,你不用管他,你就把郡務(wù)處理好就行了,等軍隊休整一段時間之后,我就要再次領(lǐng)兵出征,南昌這邊,就靠你了”。
將兩人送走,關(guān)上房門之后,于信才忍不住長嘆一聲,方才在徐庶跟諸葛瑾面前,于信不好做這么喪氣的事,現(xiàn)在一個人,便再也忍不住。
對于太史慈,于信還真心里沒底,不過現(xiàn)在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太史慈是那種一諾千金的漢子,想來只要自己還在豫章,他就不會主動舍棄豫章、不會背棄自己。
當然萬事無絕對,人心這東西,委實是世上最難以預(yù)料的,或許改天自己應(yīng)該見一見太史慈,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他們之間的感情?畢竟太史慈可不是甘寧、許褚這些死心塌地追隨自己的部曲,鎮(zhèn)守黟縣這么長時間,這中間難保不出什么意外。
一邊想著太史慈的事情,一邊來到桌前,就著桌上的燭光,于信從懷里掏出了一封書信,黃月英寫給自己的回信。
打開信紙之后,一股淡淡的墨香似有還無的飄蕩開來,猛地把信紙舉到眼前,狠狠的嗅了一口,于信這才心滿意足的開始看起信來——別怪于信變態(tài),于信可正是龍精虎猛的年紀,憋了快一年了,稍微有點……也可以理解是吧,理解萬歲!
“于信大哥,見字如面……”
也不知是不是于信的錯覺,黃月英的字看起來格外的舒服,就著昏黃的燭光,不知不覺就把滿滿的五頁紙看完。
在信中,黃月英非常大膽的向于信吐露了相思之情,不過黃月英說的最多的卻是她最近的生活。像黃月英這等奇女子,其生活經(jīng)歷自然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可比的,人家都是出去踏個青啊、在家做個辭賦啊之類的,她卻倒好,整天跟刨子、鋸子混在一起。還十分得意的跟于信炫耀,她又做出了什么什么東西、又改進了什么什么東西。
在信的最后,黃月英告訴于信,經(jīng)過上次于信的提點之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原本的三連矢,改進成了五連矢,并且正朝著十連矢努力。
黃月英在信中所說的三連矢、五連矢,其實就是連弩一次所能發(fā)射的弩矢數(shù)量。在襄陽的時候,于信聽到黃月英提起她研制了一種用來防身的精巧三連弩之后,便留了心。
諸葛連弩,傳說中十連發(fā)的逆天存在,據(jù)說是蜀漢丞相諸葛亮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但是現(xiàn)在,于信卻知道,諸葛亮雖然博學多才,對于奇技一道,卻涉獵不深,而黃月英,卻是正宗的木匠大師,因為她爹黃承彥,乃是實打?qū)嵉哪覀魅恕?p> 尤其是在見識了黃月英自己打造的精巧連弩之后,于信就更加確信,傳說中的諸葛連弩,十有八九便是黃月英研制出來的。于信便跟黃月英提了提,說能不能把弩機等比放大,使弩矢的射程更遠、穿透力更強,最關(guān)鍵的是,能不能使弩矢的數(shù)量更多,達到五連矢,甚至十連矢!
于信這么一說,沒想到黃月英還真研究出來了,五連矢已經(jīng)出來了,十連矢還會遠嗎?
風間浪
嗚呼,掉了兩個收藏……甚矣吾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