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當(dāng)誅
崇禎十六年,氣候異變,這個冬天比以往要寒冷許多。
民間傳聞,皇帝德不配位,天神降下禍端,至氣候異常,人間民不聊生!
兇悍勇武之輩皆揭竿而起,占據(jù)一山自立為王。
崇禎十七年,天下大亂。
闖王李自成攻入京城,崇禎皇帝在絕望中于紫禁城北面的煤山自縊殉國。
自此,明朝滅亡。
可這年的冬天,比之上一年都要更為難過!
天色之寒冷讓富商財(cái)主們燒著木炭,穿著皮裘也依舊能感到?jīng)鲆?,更別談民間貧苦百姓。
因寒龍過境,不僅讓百姓們只能抱著茅草取暖,就連糧食收成也受到了影響。
田間糧食十不存一,食物匱乏到許多人不是被這寒風(fēng)凍死,而且先被餓死的。
而后流匪四竄,經(jīng)過之地寸草不生,就連人的尸體都沒留下,全部都當(dāng)做了他們的備用糧食。
筠之一家,就是在逃難的路上,撞見了匪患。
那騎著馬的惡匪頭頭眼歪嘴斜,臉上還有一顆長毛大痣,看著極為丑陋。
一張長臉看著和他身下的馬匹是一家人一般。
放在之前,這樣的人連做他家家丁都不配,這等容貌太過于出奇。
可他如今手持一把染血大刀,身旁還跟著十多個悍匪,讓筠父不得不從馬車上下去,點(diǎn)頭哈腰的討好。
“你這老翁,俺之前在后方呼喊你也不停,是你人老耳聾聽不見如何?”
筠父雖然打扮迂腐,但是以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至于被叫做老翁,完全是這幾天逃難辛苦操勞導(dǎo)致面露老態(tài)。
那丑陋的頭頭先就是一頓大罵,隨后抄起刀子就比劃在筠父脖子上。
“若不是俺還有兄弟在前方攔路,老翁你還不愿停下了!”
“是嫌我兄弟等人丑陋,不愿與我等說話?”
他一句話說完,身后的土匪們也都大聲呼喝,咒罵起來。
“哪里來的老頭,不懂禮數(shù)!”
“你敢嫌棄我等……?”
“氣煞我也,我要拿你的頭祭刀……”
那群魔亂舞之景象,讓馬車之上偷偷撩起簾子觀看的筠都嚇到了。
一把放下簾子,筠躲到了自己母親懷中抽泣。
“娘……外面的人……好嚇人……”
眉頭緊緊皺起的筠母拍著筠的后背,輕聲安慰:“孩子不要怕……放心,沒事的…沒事的……”
真的……會沒事嗎?
她的眉頭不見舒展,兩眉之間的距離反而越發(fā)接近。
馬車下面幾個家丁嚇得抱作一團(tuán),他們身無長物,除了剛在路邊撿來的腐朽木棍,就再也沒有護(hù)身的兵器了。
“好漢,好漢饒命啊……”
筠父雙手抱拳連連彎腰討?zhàn)?,他說道:“在下年老體衰,未能聽清好漢呼喊,還請好漢饒命……”
“在下家道中落,如今早已是破落人戶,但還是愿意獻(xiàn)出家產(chǎn),只求好漢放過我等!”
“我等可不行那強(qiáng)盜行徑,老翁,我問你,你可是自愿的?”頭頭裝模作樣的問道。
“你若不是自愿,自然離開便可!”
筠父看著對方不停擺弄著手中大刀,那刀鋒之處還有沒洗干凈的鮮血。
他知道,自己但凡敢說一個不字,這大刀就會沖自己頭上來了。
“自愿自愿,定是自愿!”
筠父點(diǎn)頭如搗蒜,生怕自己說慢一點(diǎn)惹得眾人不悅。
頭頭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人去查看筠父家當(dāng)去了。
“那叫車中人滾下來,這車不錯,我們也要了!”
他們將后方的板車上的箱子卸下,又看上了坐人的馬車,于是那丑陋面容的惡匪老大又走了過來。
筠父這次猶豫了,車中有他妻兒,這讓她們下車差不離就是羊入虎口了。
“怎么?不愿?”
頭頭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手中大刀暗暗抬起。
筠父一驚,立馬回答:“愿意,自然是愿意!”
他悄悄給車夫使了一個眼色,然后走近惡匪頭頭兩步。
“但是好漢,你看我這……快跑!”
他假裝說話,接近之后猛地?fù)渖锨叭グ吹箰悍祟^頭,然后大聲呼喊,提醒車夫駕車逃離。
筠只聽到自己父親的大喊,然后馬車突然抖動,便在路途上狂奔起來。
惡匪老大在地上與筠父打作一團(tuán),可是一旁小弟趕來,一刀劈到筠父身上。
鮮血噴濺,頭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氣憤不過又補(bǔ)了兩刀。
“呸,老不死的!”他惡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沖著前方奔馳的馬車一伸手。
“追!”
……
……
馬車側(cè)翻傾倒,車夫滿身刀傷慘死在地。
惡匪們將馬車劈開,看到了里面因?yàn)榉嚩鴿M頭鮮血意外撞死的筠母。
“死了?可惜了!”
瞄了瞄那豐滿的身軀,惡匪頭頭遺憾的舔了舔嘴。
旁邊,一個小弟眼尖,喊道:“老大,還有一個!”
他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身影,正是昏迷過去的筠。
幾人奮力將其拉出來之后,老大眼睛一亮:“還是個女娃娃,細(xì)皮嫩肉的?!?p> 伸手試了試,居然還有呼吸,頭頭大手一揮:“走,把她帶回去,這鬼天氣凍死個人,叫幾個兄弟去把后面這些收拾了?!?p> ……
……
筠被凍醒了。
她被橫放在馬背上,吹著刺骨的寒風(fēng)。
馬匹的抖動顛得她胃部翻江倒海的,一下沒忍住吐了出來。
“小兔崽子你干什么!”
怒吼聲響起,頭頭拉繩停下快馬,看著自己腿上的嘔吐物,對著筠咆哮著。
“哎呀!”一聲驚呼,隨后便是慘叫。
筠被丟下了馬去。
雖然馬匹不高,但是對于幼小的她來說,也實(shí)在太過疼痛。
她疼得發(fā)抖,倒在地上起不來。
加上寒風(fēng)的鞭撻,讓她幾乎再度陷入昏迷。
“宰了吧,本來還想養(yǎng)兩天玩兒玩兒的……不如宰了吃肉算了,年紀(jì)小,肉嫩!”
老大輕描淡寫的說著惡鬼都不一定會說的話,在他的示意下,小弟舉起了刀。
要死了嗎?
本就迷迷糊糊的筠不由得閉上了眼。
現(xiàn)在好痛啊,死會不會比這個更痛?
我還不想死??!
四周突然寂靜,那一刀也沒能斬得下來。
一位臉色蒼白的披甲男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小弟身前,他用一只手握住了刀鋒。
“怪力亂神尤不及你等殘暴……”
“當(dāng)誅!”
而聽到動靜,剛好睜眼查看情況的筠,見到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幕。
男子手上微微用力,那長刀居然被當(dāng)中折斷,而后,刀鋒劃過了惡匪的脖頸……
而后,現(xiàn)實(shí)中。
剛剛觸碰到冉煜的均竹從愣神中清醒。
她怔怔的看著冉煜,說不出話。
晚風(fēng)迎夜雨
本來寫這書的時候信心滿滿,結(jié)果因?yàn)轭}材直接改大綱。 后面成績一直起不來,整個人也是都覺得涼了下去了,只希望有在看書的人多評論一下,我至少知道還有人在支持,讓我有動力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