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記憶覺醒，先生與筠！
伴隨著幾人的離開，紅娃娃臉色好看了許多。
家人的選擇讓她不能理解，對于親情的渴求讓她的情緒有些失控。
不過還好，還有先生。
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憶了，并不是當(dāng)初那個面冷心熱的先生，不過如今的他，更加有了人氣。
以前的先生只可遠觀，仿佛有些自己的心事與使命，永遠在思考與憂愁著什么。
讓人難以接近！
而現(xiàn)在的他，則更像是一個普通人。
沒有了那種仿佛誰都和他隔著天譴一般的距離感。
這樣的先生，就算忘記了她，但是自己在旁邊看著，都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只是有時的確太能惹人生氣了，讓她恨不得動手掐死他！
送幾人出門的冉煜歸來，看到了紅娃娃正站在原地思考著什么，臉上的表情時而滿足時而咬牙切齒的。
“你這是……怎么了？”
頭上仿佛冒出了實質(zhì)性的問號，冉煜摩挲著腮幫子嘬著大槽牙臉上是一種莫名的表情。
“嗯？……”
“啊?。?！”
紅娃娃反應(yīng)過來，俏臉一紅，之后立馬板住，只是臉上那一絲紅暈并沒有消退。
冉煜淡淡一笑，眼眶中的黑瞳有了些許變化，柔和的目光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來，直勾勾的映在了紅娃娃身上。
“呵……”
輕笑一聲，似有醞釀了許久的回憶和感慨在這一聲中被釋放出來。
“你和以前可不太一樣了……”冉煜笑著搖搖頭，嘴里接著吐出了兩個字。
“小筠……”
簡單的兩個字，在冉煜的嘴里說出時卻充滿了時代的沉淀，從時間長河里飄蕩了百年的滄桑感撲面而來。
紅娃娃原本被這目光看得有些心中疑惑，可是隨著冉煜后面吐出來兩個字，她瞪著眼睛愣在了當(dāng)場。
“怎么，不認識我了嗎？”狀態(tài)表現(xiàn)與平時大相徑庭的冉煜詢問到。
“那這樣呢？”
他突然收斂住自身氣息，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質(zhì)感出現(xiàn)，一張毫無波瀾的臉上，唯有那雙似乎永遠平靜的眼眸深處才能看到一絲溫和。
紅娃娃不禁屏住了呼吸，她嘴唇輕輕動了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后面還是顫抖著聲音試探的詢問：“先……先生？”
一如當(dāng)年寒風(fēng)中衣衫襤褸的小孩，不顧天邊下起的大雪，固執(zhí)的直直站在冷風(fēng)中，期待著對方的回應(yīng)。
與當(dāng)年不同的事，這次的回應(yīng)很快。
“嗯！”
輕輕的點了點頭，冉煜冷冷的應(yīng)聲。
這一聲應(yīng)答化成一支利箭，一瞬間穿透空間，穿透時間，直接洞穿了紅娃娃的心臟。
心臟收縮，流出來的不是血，而且淚……
“先生……”紅娃娃剛剛消腫的眼眶再次紅腫，情緒復(fù)雜的淚水在其中打轉(zhuǎn)，準備著時刻跳出眼眶落到地上。
“真的是你，先生……”
“先生你回來了……”
一聲又一聲，聲音開始哽咽，不過她卻不自覺的往前方邁出了兩步……
冉煜點點頭，揶揄道：“以前的丫鬟現(xiàn)在卻變成了大小姐，這算是我的報應(yīng)嗎？”
腳步停下，赤潮從脖頸往上，爬遍了整張臉龐，就連耳尖都仿佛要滴血一樣。
本來激動的目光直接呆滯，這導(dǎo)致鎖在眼眶中的淚水不自覺的從臉頰滑落。
有種情況叫做社死……
有種動作叫做腳趾抓地……
有種感覺叫做想要當(dāng)場去世……
不巧，這些完美的符合紅娃娃此時的狀態(tài)。
腳趾扭曲瘋狂抓地，只差在地里扣出整個江城；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部在心里翻騰，每想起來一件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刀。
本該是溫情的場面，突然變得極度社死。
腳下突然發(fā)力，就像看見了斧頭幫的包租婆，退步甚至出現(xiàn)了殘影，上樓關(guān)門飛身到床上最后將自己裹到被子里。
這些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停頓。
紅娃娃社死逃離現(xiàn)場，冉煜在下面露出了狐貍一般的奸詐笑容。
事實證明，在兩個人都會社死的情況下，只要一個人理直氣壯，并且先下手為強，另一個人只能逃之夭夭。
沒錯，冉煜與紅娃娃前世的記憶已經(jīng)全部蘇醒，而且就在他進門見到紅娃娃與她父母爭吵之時。
滿臉淚水的她觸動了冉煜曾經(jīng)的記憶，雖然兩人世樣貌并不相同，不過還是有些許相似。
關(guān)鍵是他想起了那塊鑰匙碎片……
當(dāng)年的他為了滿足筠的愿望，將從筠手中獲得的鑰匙碎片與其真靈氣息融合，碎片會自動尋找著她的轉(zhuǎn)世。
而他，也會在搜集碎片的過程中找回那個轉(zhuǎn)世的筠！
比較巧的是，紅娃娃身上恰好有這一塊碎片。
這讓他直接知道了一切事情，只是加上當(dāng)時有人，又為了防止自己社死，他決定后面在說。
時間不只是一把殺豬刀，還是一副調(diào)味劑，它以前性格冷淡如同一鍋清水的冉煜，調(diào)成如今的黑暗料理。
即便是恢復(fù)了以前的記憶，他身上的氣質(zhì)和行為也依舊沒有改變。
就像是一張白紙，當(dāng)他滴上一滴黑墨之后，就不會再變成白色了。
成功保住了自己的臉面，讓自己不至于躺回墓中再沉睡個幾十年以躲避社死，冉煜眉開眼笑。
可是笑著笑著，滄桑古樸的氣息流轉(zhuǎn)，神色冷淡的先生回歸。
“先生，若有下輩子，我還想在遇見你……”
耳旁仿佛響起了老嫗蒼老的聲音，不舍之中帶著一絲乞求，這是她的遺言，也是遺愿。
而跨越了百多年時間，曾經(jīng)的先生終于站在了如今的紅娃娃面前，將筠的遺愿完成。
或者不僅僅是為了完成對方的遺愿，也是為了滿足自己。
“我找到你了啊……小筠！”
不由自主的感嘆了一句，先生散去了歲月的沉淀氣息。
以前的他是煜，現(xiàn)在他是冉煜，他是他，他不是他。
就算恢復(fù)了部分記憶，也不能改變那只是過去的事實。
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追求著自己記憶的撲街小說作家，而不是以前那個冷冰冰的先生。
記憶只是他的一段經(jīng)歷，并不是說，當(dāng)他恢復(fù)記憶之后，就要變回從前的那個人。
以前太累，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如何會變成那樣的性情的，但是現(xiàn)在他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