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姜云志就被管家給叫醒了。
今天他要上早朝,這可不是個敢怠慢的事情,若他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也就罷了,但今天肯定不是。
從今天開始,他注定要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長孫無忌莊子里的這個管家很好用,他昨天只不過是說了一句而已,今天早上就及時的把他叫醒了,甚至還讓人做好了早飯。
草草的吃了一點,姜云志騎上了白蹄烏,在龍武軍隊長和四個士兵的陪同下就朝著長安城而去。
說監(jiān)視也好,說保護也罷,姜云志都不在意。
他對這方面知之甚少,甚至完全可以說是一張白紙,有人陪著是最好的。
相比于長樂坡,長孫無忌的莊子離長安城近了不是一點半點,在騎馬的情況下僅用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進了長安城。
現(xiàn)在是宵禁的最后一段時間,長安城的街上很是安靜。
在龍武軍隊長的帶領下過了金光門,姜云志一路朝著朱雀門而去。
也許是李世民提前打過了招呼,也有可能是龍武軍隊長的原因,不過更多的可能還是不太重要的原因,朱雀門守衛(wèi)的盤查比較寬松。
和姜云志想象的不太一樣,他知道歷史上各個朝代都不允許在皇宮里騎馬,但事實卻并不是這樣。
皇宮內(nèi)的確是不能騎馬,但皇城內(nèi)可以。
長安皇宮是在北面,而從朱雀門進入的是皇城,是百官辦公的地方,兵部吏部什么的都在這里。
把馬留在了驛騮馬坊,姜云志跟著龍武軍校尉朝著承天門的方向而去。
“先生,小人就只能帶您到這里了,前面就是承天門,過了承天門就是內(nèi)城了,小人是龍武軍,未有命令不能進入。”
“小人在驛騮馬坊等您。”
在承天門不遠處,龍武軍隊長停了下來。
“好的,多謝了?!苯浦军c了點頭。
“先生客氣了。”龍武軍隊長趕緊躬身作揖,然后慢慢的退走了。
現(xiàn)在的姜云志還保留著后世的習慣,動不動的就會來一句謝謝,但殊不知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根本就不用。
而且,他制作的東西在軍中產(chǎn)生了很大的反響,這樣軍中的士兵對他都有一種額外的尊敬。
更別說龍武軍這支在渭水河畔親眼見證了頡利大敗的軍隊了。
姜云志沒有想那么多,一邊思索著別的事情一邊經(jīng)過了承天門守衛(wèi)繁瑣的盤查,然后朝著皇宮內(nèi)部而去。
為什么會是承天門?承天門后面的可是太極殿!這個時候李淵不還霸占著太極殿不肯退走嗎?李世民為什么能在太極殿上早朝?
是歷史的記載錯誤了?還是事出有因。
低著頭思索的姜云志并沒喲看到承天門里站著一個人,甚至直到那人出聲他才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
“嗯?見過長孫將軍。”被驚醒的姜云志循聲望去,是長孫無忌。
現(xiàn)在的長孫無忌還只是左武侯大將軍,還不是國公,也不是尚書。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遍L孫無忌笑著與姜云志同行。
這是他今天等在承天門的原因,就現(xiàn)在來說姜云志還是李世民比較重視的人,今天又是他第一次上早朝,最好不要出亂子。
“沒有,就是在想陛下為什么會在太極殿上早朝?!苯浦疽矝]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長孫無忌有些詫異。
他知道姜云志知道很多的事情,但沒想到他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長孫將軍說笑了,這事兒是被記載下來了,所以我才會知道?!?p> 對于長孫無忌,姜云志認為沒什么好隱瞞的,因為他是除了李世民之外唯一知道自己來歷的人。
“連這個都被……”長孫無忌瞪大了眼睛。
“誰知道呢,可能是那些試管比較閑吧?!苯浦敬蛄藗€哈哈,把這事兒揭過去了。
相比于承天門,嘉德門和太極門的盤查就要寬松很多了,基本上就是走了個過場就結束了。
進入太極門之后,姜云志終于是看到了太極殿,那個最后被時間的塵埃所淹沒的太極殿。
現(xiàn)在的唐朝皇宮其實是沿用了隋朝的,應該叫大興宮才對,不過后來因為屢經(jīng)戰(zhàn)火的洗禮,最后和長安城一起被廢棄,消失在了歷史的塵埃中。
后世的那只能說是景點,是遺址罷了。
登上了太極殿前長長的臺階,姜云志一眼就看到了在殿門口等待著的朝臣們。
他們二人一出現(xiàn),立刻就有幾個人迎了上來。
只是除了尉遲敬德之外姜云志一個都不認識,但這并不妨礙別人認識他,因為在渭水河畔時,所有人都是看著他指揮著投石車的。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邢國公房喬,這位是蔡國公杜如晦,這位是潞國公侯君集?!?p> “至于尉遲將軍你是認識的,我就不多做贅述了?!?p> 聽著長孫無忌的介紹姜云志心神一凜,這都是初唐的名人,是玄武門之變的首功。
只是,這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觸的。
侯君集就不行。
“晚輩見過幾位長輩?!苯浦镜皖^躬身,給這幾位行了個禮。
他知道長孫無忌的意思,這介紹就是讓他好好的跟這幾位打好關系,玄武門之變這幾位是首功,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也是風頭最勁的幾個人。
“雖說在渭水河畔之時就已經(jīng)見過了,但現(xiàn)在再看還是覺得小先生實在是年輕啊,當真是年少有為啊?!?p> 房玄齡現(xiàn)在是中書令,是幾個人中明面上官職最大的一個,也是最先開口說話的那一個。
“不敢不敢,邢國公謬贊了,就是一些奇技淫巧罷了,上不得臺面。”
面對這樣的夸贊,姜云志趕緊低頭。
說好聽點兒他做的是影響大唐乃至于周邊國家局勢的事情,但說穿了這還是工匠的活兒。
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人們按照職業(yè)和身份被分為了士農(nóng)工商四個分類。
商人是最不受待見的,這在封建王朝歷史上基本都是一樣的,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雖然農(nóng)和工排在二三位,但都是些窮苦人家,這些明面上的規(guī)定有時候并不好使。
在這個時代,真正的鄙視鏈應該是士、商、農(nóng)、工。
當然,這只是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的,對于目空一切的士子和官員貴族來說,商人還是最末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