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妾有意郎無情
這時,從外面撒丫回來的譚小豆跑進院子:“誒?二姐,剛才那個是大姐?扶著個看起來像是被馬蜂親滿臉的倒霉男人是誰???”
“你別管了,快來——”陶青一見到譚小豆,趕緊拽著他的小布褂子拎到后院隱蔽的角落去。
她把這半天藏在袖口里的那兩件首飾取出來交給譚小豆:“奶奶在隔壁的佛堂,晚飯前不會出來的。你趕緊趁著沒人,把這兩樣東西放回原處去?!?p> “這么快?”譚小豆驚訝地看著陶青:“不是說當鋪的贖銀要貴好幾成的么?”
“是祁大哥幫忙的,先別說那么多了,趕緊物歸原主?!碧涨鄶D擠眼睛小聲道。
“姐,那咱是不是有錢啦!”譚小豆興奮道:“你能把魚塘辦起來了是不是?”
“當然,姐可是連下家銷貨方都給找好了呢?!碧涨嗟靡獾赝ζ鹧鼦U:“好了你快去把東西放好,看著點小米,我先跟他們過去看看。”
陶青到底也是個嘴硬心軟的人,雖然把洛涼書揶揄個半死,但心里總覺得不去看看有點過意不去。于是她走出院子,沿著醫(yī)館的方向一路小跑過去。
聽著陶青和譚寧兒七嘴八舌地敘述了好半天,文惜這才看清眼前這個腫得跟水母一樣的男人就是洛涼書。
一瞬間也差沒憋住笑,她上下打量著一臉悲催的洛涼書,笑說:“洛公子,你這是貪嘴吃多了河鮮吧?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內關節(jié)的皮膚特別癢?”
“誒?真的哎。”洛涼書隔著衣服撓了撓,的確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文姑娘,我是不是中毒了?”
“放心吧,只是公子體質陰熱,不適合吃太多的發(fā)物。我這有個方子,吃兩副祛濕解毒的藥,再把紅腫的地方外敷一下就沒事了?!蔽南С堕_一張信紙,端坐著刷刷幾筆揮毫潑墨。
“真的?”洛涼書一下子攥住文惜的手:“文姑娘真是神醫(yī)??!”
神醫(yī)個毛線,陶青忿忿得想:早跟你說了是海鮮過敏你又不信!她有心戲弄洛涼書,笑盈盈地湊過去看文惜的方子:“文惜姐,我看你真心不用給他弄那么好的要,就我們那池塘里的淤泥冷敷效果最好了!”
“呵,池塘里的泥洼雖然也可作冷敷,但總體來說效果沒有牛糞好?!蔽南⒌爻断路阶雍诼鍥鰰哪樕希搅裟强蓱z的男人在風中凌亂著。
“洛先生,你那邊沒有藥爐吧?”譚寧兒舉著手里包好的三兩幅藥材對洛涼書道:
“正好我還要給奶奶煮些嫩粥,順便幫你把藥煎了吧。你先回書院好好歇著,晚飯后我給你送過來?!?p> 陶青站在一邊看在眼里,知趣地對姐姐說:“對對,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點話要跟文惜姐說呢?!?p> 等譚寧兒和洛涼書走了以后,陶青才笑瞇瞇地對文惜說:“文惜姐,說起來我都沒好好謝謝你和祁大哥呢,真是不好意思?!?p> “陶青妹妹就別客氣了,祁大哥一直最喜歡行俠仗義,何況這也是他份內之事,沒有什么謝不謝的?!蔽南πφf。
“文惜姐和祁大哥……”陶青詭秘一笑,眼見文惜嬌俏的臉龐上暈出兩朵紅暈:“喂,你們打算什么時候成親???”
“陶青妹妹你誤會了。”文惜美麗的桃花眼里隱隱掃過一絲幽怨的情愫,她挑起唇,一手篤篤地研磨著手里的藥碗:“其實,祁大哥……他可能只是把我當妹妹吧。”
“那你對祁大哥——”陶青張了張嘴,似乎想安慰點什么。
“祁大哥上任之前一直在邊關駐守,后來任職調離路過我家鄉(xiāng)的時候幫助我們剿滅了一直騷擾的山匪?!蔽南У鼗貞?,臉上甜蜜的表情早已暴露了她豁達的芳心暗許:“他在我家養(yǎng)傷住了一個月有余,后來要走了,我就趁著這個時候跟父親要求出師,四處游歷學醫(yī)。
這一年多來,也跟著祁大哥走過了不少地方……可惜,總覺得那條要往他心里走的路,一點都不容易呢。”
“文惜姐,你別灰心嘛?!碧涨嗦牭竭@也算是明白了,妾有情郎無意,一場走得蹌蹌踉踉的單相思總要有一個人先卑微。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狗血連續(xù)劇總看過不少呢。
“男人呢都是喜歡又溫柔又體貼的,像你和我姐姐這樣的,最是吃香了。我想,祁大哥是軍人,可能還不確定自己將來的安身,所以不敢輕易許你未來吧?!?p> “呵,陶青妹妹就不用來安慰我了。我想得開,既然認準一條路,又何必急著問需要走多久呢?”文惜笑著說:“何況,我是醫(yī)者,此生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要做。又不會一直糾纏于兒女情長——
不過……陶青妹妹你今天過來,不會只是來問問這些閑來之事的吧?”
“哈,”八卦問差不多了,陶青心說也該說點正事了:“想要跟文惜姐請教一下,那種田里泥里常見的血吸蟲,你知道吧?”
“血吸蟲?”文惜想了想:“哦,你說的那個應該是水蠱吧。我見過這個病,一般會寄生在下田的農(nóng)民腿上腳上,吸血且傳播疾病?!?p> “恩,就是這種常見的寄生蟲,我發(fā)現(xiàn)家里那片池塘里也有……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可除去?!?p> “這個啊,你稍等?!鞭D眼看到文惜從身后的藥架子下取出幾個小包,交到陶青手里:“這個給你——冷水浸泡一個時辰后煮沸。再把要治理的池塘水抽干,均勻拌在污泥里。趁著太陽最好的時日,翻泥曝曬一天,保管什么水蠱都除掉?!?p> 陶青道過謝,跟文惜告別后一個人往家走。
一邊提著藥包一邊想著要不要明天就開始動工,但沒走幾步就遭遇了前面的有一場斗毆。
要不是因為覺得被一群小混混圍著打的那個身影有點眼熟,她也不會過去多看那么兩眼的。
“你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蠢貨,敢弄臟小爺?shù)男?!”為首的一看就是個潑皮無賴,嘴里叼著一根草,吊著三角眼叉腰指手劃腳。
另外三個小跟班倒是聽話的很,此時正圍著一個胖虛虛的男人展開拳打腳踢。
可憐那人看著身強力健卻是毫無還手之力,一邊哭喊一邊縮著腦袋往墻角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