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像煙花一樣燦爛

　　朽木白蓮驚訝地喊出一個稱呼。

　　那個相貌，發(fā)型，完全就是記憶里嫁入朽木家的平民女人。

　　一度被朽木家的族人視為恥辱。

　　今年初春時，女人病逝，族人們甚至偷偷舉行酒宴，狂歡慶祝。

　　只有堂兄一人沉浸在無言的哀傷之中。

　　據(jù)說那個女人臨死前，一直在找自己的妹妹。

　　“露琪亞。”

　　她試探性念出這個名字。

　　露琪亞面上流露出一絲驚訝，相較于蒼木響徹真央靈術(shù)院的名聲，她的存在感很低，低到她不認(rèn)識的人，也不會認(rèn)識她，“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無禮之徒！課堂上的貴族禮儀都忘記了嗎？這位是朽木白蓮大人，還不快快行禮！”

　　旁邊有人高聲怒斥，大貴族身邊總是要有這樣敢于發(fā)言的人。

　　“無妨?！?p>　　朽木白蓮手一揮，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復(fù)雜。

　　相貌，名字，全部對上了，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女人要找的妹妹。

　　該不該告訴堂兄呢？

　　朽木白蓮心里相當(dāng)苦惱。

　　她對于堂兄是極其崇拜，年級輕輕，已經(jīng)學(xué)會卍解，不久就能繼任六番隊(duì)長。

　　被譽(yù)為朽木家最接近始祖的天才。

　　各方面都是完美的男人，偏偏有一個不完美的平民妻子。

　　這個事實(shí)是族人們認(rèn)為的污點(diǎn)。

　　可堂兄和那個女人相處是真得很開心……

　　朽木白蓮心里糾結(jié)成一團(tuán)亂麻，無法理清楚，她嘆口氣，“我們走?！?p>　　“白蓮大人，茶葉的事……”

　　老板小聲詢問。

　　“照舊?！彼睦镞€有心情挑選茶葉，直接按舊的茶葉進(jìn)貨，茶道部的活動都想要翹掉。

　　“嗨，”老板松口氣，真怕又要搞一些難搞的茶葉，弄起來麻煩不說，還賺不到錢。

　　她帶著幾名隨從離開。

　　露琪亞心里很好奇對方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卻還是沒有阻攔，側(cè)身讓出道路。

　　攔下一名大貴族質(zhì)問，無疑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

　　望著朽木白蓮她們離開的背影，阿散井戀次低聲道：“露琪亞，那個女人好像認(rèn)識你?！?p>　　“可我不認(rèn)識她?！甭剁鱽喐掖_定，自己從沒有見過朽木白蓮。

　　即便在同一所學(xué)院，年級不同，班級不同，社團(tuán)不同，滿足這三個不同點(diǎn)的人，基本是不會有什么交集。

　　“大概是她認(rèn)錯人了，緋真夫人……”

　　露琪亞眉頭微皺，想不通，索性放棄思考，“算了，反正我們之間不會有什么交集，繼續(xù)買煙火吧?！?p>　　“嗯?！卑⑸⒕畱俅螒?yīng)一聲，心里還是擔(dān)心有問題。

　　他不是自夸，在一年級里，他，吉良伊鶴，雛森桃，名氣不如蒼木那么響亮，也是小有名氣，屬于年級前四的存在。

　　那個朽木白蓮看都沒看一眼，卻認(rèn)出露琪亞。

　　要不要找蒼問一問？

　　不，蒼最近也很煩惱，還是不要讓他費(fèi)心。

　　阿散井戀次想了想，看對方的樣子，也不像是有惡意，決定靜觀其變。

　　“阿散井，你覺得這個煙火如何？”

　　“哦，嗯，不錯。”他敷衍回答，都是煙火，放什么不都一樣嘛。

　　“好，那就要這個，老板，能不能幫忙代放？晚上七點(diǎn)整?！?p>　　挑好煙火，談定代放時間，四人從雜貨鋪離開，返回真央靈術(shù)院。

　　次日，夜晚。

　　“蒼，我們?nèi)匦g(shù)道場的屋頂吧。”

　　蒼木合上的眼眸睜開，烏黑長發(fā)灑落在肩膀，他的表情真有幾分看穿世俗的仙氣，“你有病吧？沒看見外面在下雪嘛，還跑出去吹風(fēng)。”

　　他一開口，仙氣蕩然無存，有的就是人味。

　　阿散井戀次不想提前透露驚喜，暴躁道：“你真啰嗦，陪我去一趟會死啊，快起來?！?p>　　“好，好?！?p>　　蒼木見他態(tài)度如此堅(jiān)決，也沒有繼續(xù)盤坐，伸展一下自己的腿，緩解麻痹后，才下床，將淺打掛在腰間，“走，你想要發(fā)瘋，我肯定陪你，誰讓我們是兄弟?！?p>　　外面夜色深沉，無星，圓月被烏云咬去一大塊，變成彎彎的月牙。

　　微弱月光下，細(xì)細(xì)碎碎的小雪飄落，蒼木跟著阿散井戀次扎進(jìn)風(fēng)雪之中，頭發(fā)，肩膀，逐漸堆積起雪。

　　他伸手拍干凈，到達(dá)斬術(shù)道場，人一躍而上屋頂。

　　金色的瓦片鋪上一層白雪，雛森桃，吉良伊鶴，露琪亞都在。

　　“你們這是干什么？”

　　蒼木一臉納悶，大晚上跑出來吹雪。

　　雛森桃搓了搓手，說話自帶白氣特效，“蒼，你看那邊?！?p>　　蒼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一眼。

　　啾。

　　巨大的煙火在空中綻放，給暗沉沉的夜空繡上五彩斑斕的花，連飄落的小雪都渲染上幾分光彩。

　　蒼木呆了呆。

　　“蒼，今天是你生日，這是我們送你的生日禮物?！?p>　　雛森桃笑瞇瞇說著，“你是不是很感動??？”

　　“……我只是覺得很冷?！?p>　　蒼木縮了縮肩，一片雪花鉆入領(lǐng)口，落在溫?zé)岬钠つw表面，化作冰水。

　　雛森桃臉頰氣鼓鼓道：“真是的，蒼，你怎么和阿散井一樣??！”

　　“哈哈，抱歉，最近我在想那些事情，想得我快要成為一個和尚，實(shí)在很難升起太大情緒?！?p>　　蒼木手揉了揉臉，拋開最初的愕然，心里涌現(xiàn)出強(qiáng)烈喜悅，他還是第一次被朋友慶生，“謝謝你雛森。”

　　“吉良，謝謝你?！?p>　　他一個個道謝。

　　阿散井戀次扭頭道：“笨蛋，不用這么客氣，錢不夠，煙火不多，你湊合著看。

　　斬魄刀的始解，不需要著急，我們的時間還長得很?！?p>　　“時間還長嘛?！鄙n木喃喃一句，心里隱隱有種感覺，自己快要觸摸到斬魄刀的始解。

　　他們分別的時間或許比想象的要早。

　　“阿散井，我們都要加油，別忘記實(shí)習(xí)那晚的話。”

　　阿散井戀次自然沒忘，吐槽道：“一期四隊(duì)長……真虧你說得出口?！?p>　　“哈哈，人生在世，自當(dāng)勇攀高峰?！?p>　　蒼木大笑，坐在屋脊之上，和幾人肩并肩，欣賞著綻放的煙火，他們?nèi)缤@煙火一樣，極盡絢爛后，便會四散分開。

　　但他們不會如煙火一樣消失，而是會在未來的某天，各自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