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針鋒相對（下）

　　明達居住在甘露殿之內(nèi)的玲瓏閣。甘露殿原是長孫皇后的寢宮，她薨逝之后，父皇便偕同晉王和明達居住于此。

甘露殿的宮娥太監(jiān)見到我們，一個個都跪下給我們請安。我跟隨在明達身后，穿過甘露殿正殿及后院，來到明達的住處。

這是在大興宮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帶有閣樓的建筑。正如其名，玲瓏閣小巧而別致，最適合女孩兒家居住。我懷著好奇、羨慕的心情，踏進了明達的住處。

屋內(nèi)擺設極為簡單，但用材考究，處處透著主人的高貴。一旁案幾上的三彩鍍金鏤空香爐中正裊裊升起沁人心脾的香味。

“好香！”我不禁陶醉其中。

“這是宮中制香大師專門為我定制的梅蘭香。它有著梅花的清香和蘭花的幽香，若是菁菁喜歡，我可以送些于你?！泵鬟_攜著我的手走向屋子中間的紫檀香木矮桌。矮桌四周放著制作精細的金絲牡丹繡花軟墊。我們便在軟墊上席地而坐。

“云清，去打水為常山公主洗臉?！泵鬟_喚來侍女，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是！”那名叫云清的婢女朝明達拜了一拜，立即跑了出去準備。

“奴婢給晉陽公主、常山公主請安！”另一個細軟甜糯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我正在驚嘆云清的辦事效率，抬頭卻看見另一個婢女正端著兩盤精致的點心跪拜在桌前。只見她大約只比我們大一兩歲，生得極為嬌麗，長大畢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

就在我細細打量眼前這位婢女的時候，她已經(jīng)得到明達的許可，起身將點心放在桌上。

“明達，你宮中都是這樣美麗眩目的漂亮宮女么？”我一邊說著，一邊取過盤里的綠豆糕放進嘴里。那綠豆糕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我不禁又拿了一塊放進嘴里，嗚嗚地補充道，“還有美味的點心？”

明達看著我讓人不敢恭維的吃相，抿嘴一笑：“她是我宮中長得最好看的婢女，倒讓你看到了，以為我宮中都是如花似玉的婢女。其實那可能都那么多美貌宮女給我呢！”

那婢女聽明達說到自己，忙向我一福：“奴婢雨菡見過常山公主?！?p> 我朝她點點頭，示意她起身，卻對明達說道：“可是你還是有這么多的婢女，而我一個都沒有，只有蕭嬤嬤陪伴我?！?p> “菁菁你一個婢女都沒有？”明達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想了一下，隨即又說，“既是這樣，我便讓雨菡過去伺候你?！?p> “這菁菁怎么敢當？想必雨菡是明達的貼身婢女，如此便讓她去我那里，會讓明達你感到不適應的?！弊灾魑疫€是有的，吃的用的我可以接受明達的饋贈，可人，我還是不敢要，更何況是明達的貼身婢女。雖然，我很想有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婢女。

“菁菁不用跟我客氣。雨菡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事沉穩(wěn)，心思細密，有她照顧你，我很放心。在這宮中，身邊有這么一個屬于你自己的人，你能更好地生存下去。”明達轉(zhuǎn)而又關照雨菡，“我將常山公主托付給你照顧，你要像待自己親妹妹那般照顧她，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是，公主！公主的教誨奴婢銘記在心?！庇贻沼窒蛑鬟_一福。

說話間，云清已經(jīng)端著水進來。既然明達已指明以后讓雨菡服侍我，雨菡便上前為我洗臉、上妝。

待一切完畢，我早先吃下肚的幾塊綠豆糕早已經(jīng)消化殆盡，我又開始饑腸轆轆。自從我一早被明達拉去崇文館上課到現(xiàn)在，我還沒能夠好好地吃上一頓。于是我再也顧不上和明達說話，顧不上欣賞明達別致的玲瓏閣，找了一個借口，帶著雨菡匆匆趕回自己的育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