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敢爾!”
一聲爆喝,震得眾人頭皮發(fā)麻,接著一刀破空席卷出現(xiàn),刀還未至,一道看不見的鋒刃便森森掠過,所過之處,兩邊的武者皆是露出震撼的神色,眼中充滿了不可抵擋的無助。
“殺!”
刀鋒的目標(biāo),李二山卻是頭也不回,手中劍驟然劈下,把眼前一名身著紅衣的武者斬成兩瓣。
“鐺!”
一陣清脆的轟鳴聲響起,李二山背后的衣服炸開,露出一件白光閃閃的銀絲背心,竟是硬抗了那破空的一刀,顯然是一件價(jià)值不菲的防御型元器。
“找死!”
出手的老者本想救人,卻不料李二山仗著元器防身,根本沒有理會他那隨手一刀。
雖然是隨手一刀,但也不是凝元境武者可以抵擋的,因?yàn)槔险呤且幻车奈湔?,那一刀中已?jīng)蘊(yùn)含了風(fēng)屬性之力!
“沒有殺氣的刀,根本不值得我抵擋!”
李二山回過頭,看著那名暴怒的化元境老者,大嘴裂開,露出滿口潔白的獠牙。
“去死!”
那身著紅袍的老者根本沒有理會李二山,單手一挑,卷風(fēng)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刀尖的附近,漣漪陣陣,似乎陷落了空間般,接著一道詭異的刀鋒擺脫而去。
“好!”
李二山眼睛微迷,龐大的身軀不閃不避,舉著手中劍,猛地一踩地面,竟是迎著刀鋒沖去。
“嗤!”
劍刃與刀鋒在空中相遇,發(fā)出一串摩擦的噪音,劍刃落處,刀鋒化為兩片,狠狠的擊打在李二山的肩膀上,銀絲背心再次閃出白光,微微有些黯淡。
“呃!”
李二山龐大的身軀退了兩步,但沒有絲毫的停頓,大腳猛踩地面,就再次向紅衣老者沖去。
“咦!”
接連兩刀沒能殺死李二山,紅衣老者微微吃驚,雖然李二山的依仗是那件元器背心,但方才那破空的一劍,竟是正面把刀鋒一切為二。
劍法的高超,就算不遠(yuǎn)處圍觀的沐容,都有些嘆為觀止,隨手?jǐn)[動著手中的劍,尋思自己是否能夠做到。
吃驚之余,紅衣老者終于微微正視起面前的一流高手。
武者在修煉到化元境之后,就不再喜歡自稱高手了,高手,只是相對于普通人來說。而化元成功的他們,卻是打開了另一扇大門。
他們更喜歡自稱為修行者。
在修行者的眼中,所謂的一流高手,超一流高手,不過是兒童稚子的笑話而已,不進(jìn)入化元境,你永遠(yuǎn)不知道當(dāng)初多么的渺小,多么可笑。
人力有盡時(shí),只有天地屬性之力,才是無窮無盡,以自身屬性為引,帶動天地變化,才是毀天滅地的殺招。
這才是化元境的真正可怖之處。
看著餓虎一般勢不可擋的李二山,紅衣老者的嘴角上浮起一絲憐憫的笑容,單手一甩,一張土黃色的符紙破空而出。
甫一脫離手掌,那張黃色的符紙便燃燒起來,隨著火光閃爍,一道道狂亂的氣息浮現(xiàn)出來,“唰唰唰!”眨眼間形成數(shù)百道無形的風(fēng)刃,把沖到跟前的李二山罩入其中。
銀色背心微微的閃爍了記下,光芒就黯淡下去。
“唰唰唰唰!”
鮮血飆飛,勢不可擋的李二山,身上赫然出現(xiàn)了近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剎那間就變成了血人,內(nèi)臟都清晰可見,頓時(shí)步伐踉蹌,向下?lián)淙ァ?p>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紫青果已有歸宿。
看到這一幕,還沒有離去的武者都搖了搖頭,許多人沉浸在那一團(tuán)數(shù)百道風(fēng)刃中,在那樣暴虐的屬性攻擊下,誰能生還!
“呀!”
就在這時(shí),眼看要倒地的李二山忽然噴出一口鮮血,踉蹌的腳步一蹬,餓虎般撲向那甩袖傲立的老者。
“呃!”
似乎沒有想到已經(jīng)死去的對方還能反擊,那紅衣老者出現(xiàn)了微微的錯愕,在他錯愕的同時(shí),一道鮮血已經(jīng)噴到了他的臉上。
接著,李二山人影如虹,手中劍破空而至,咻地插入紅衣老者的胸膛中,從后背露了出來。
“這!”
來不及擦去臉上的鮮血,紅衣老者霍地瞪大了雙眼,看著深沒到劍柄的劍,又抬頭看了看臉上縱橫數(shù)十道血痕,露出頭骨、牙齒的李二山,滿臉皆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嘿嘿!”
李二山咧了咧嘴,露出森白的腮骨,嘴巴開到耳垂的下面,看上去尤為的可怖。
咻地抽回了劍,紅衣老者伸著手,抖動的嘴唇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隨著拔出的利劍,鮮血從胸腔出噴出,臉上頓時(shí)失去了神采,萎頓下去。
“嘿嘿!”
李二山的笑容有些滲人,他抬起頭,四下里看著,“還有誰,都來吧,大爺我就今天奉陪到底!”
四下里寂靜無聲,亂糟糟的武者們,在紅衣老者被殺之后,就陷入了當(dāng)機(jī)的狀態(tài)中。
毋庸置疑,紅衣老者是一名化元境的修行者,在普通武者的心目中,他們是完全超越了高手的存在,私底下甚至冠之以宗師的稱號。
宗師們舉手動足之間,可以牽動天地之力,根本不是所謂的高手可以抗衡的。
但就在他們的面前,一名凝元境九層的武者,居然殺死了了一名化元境的宗師,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像是七八歲的孩子,正面搏殺了一個(gè)三十歲的壯年人。
就連一直在收割人頭的沐容,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睛有些閃爍的看著李二山,那深深的血痕中,似乎有著黑色的縈繞,裸露的白骨中,隱隱的也有黑絲密布。
“哈哈哈哈,還有誰,還有誰?!”
李二山大笑著,轉(zhuǎn)身離去,高大的背影在眾人的視野中漸漸消失。
在場的武者,無一敢動。
不過,沐容卻覺察到五六道氣息,尾隨李二山而去,其中一道,卻是他的護(hù)衛(wèi)夜青。
“怎么可能,王吹雪可是化元境的祖師爺,二十年前就是超一流的高手!”
“這是在演戲么?!”
“我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李二山離去后,癡呆的武者們漸漸恢復(fù)過來,一個(gè)個(gè)抓著另一個(gè),不停的追問著,眼前的事情是如此的不真實(shí),以至于他們要靠別人來確認(rèn)自己是否看錯了。
“那李二山在狂風(fēng)刃下,怎么可能活下來,那萬千風(fēng)刃,就算是化元境的宗師爺,也不能硬抗?。 ?p> “你們沒看見李二山那個(gè)慘樣??!”
“不對,李二山不是要?dú)⑺牢覀兯腥嗣?,剛才怎么跑了?。俊?p> “對,他一定是受到了致命的創(chuàng)傷,現(xiàn)在過去,肯定能殺死他!”
眾武者亂哄哄的,雖然大部分人最終沒有追去,但也有數(shù)十名亡命之徒綴著李二山的蹤跡離去
“這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眾武者依舊在麻木的追問中,當(dāng)然,也有人在忙著他的事情。
“孫玫!”
一聲清脆。
“誰找我?”
一名臉色陰騭的漢子側(cè)頭看去,一道雪白的劍光飄然而至。
“呃?!”
孫玫圓瞪著眼,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道血跡已經(jīng)從喉嚨處流出,接著光影一閃,偌大的腦袋便沒了蹤影。
“張齊云!”
依舊是那么清脆的聲音,接著,又一顆大好頭顱消失不見。
……
“你是誰?!”
慌亂的人群,終于安靜下來,不少武者圍成一個(gè)圈子,看著眼前的少年,一臉充滿陽光的笑容。
“你殺人做什么?!”
“做任務(wù)!”
那少年自然是沐容,在李二山離開后,夜青尾隨而去,剩下的他沒什么事情,自然順便收割幾顆人頭,同時(shí)心中微酸,不就是殺氣么,不就是殺人么,我也會!
不可否認(rèn),李二山一往無前,以殺為劍,走一步殺一人的氣勢,深深的影響了沐容,以至于他對之前劍的理解,都有了懷疑和否定。
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能擊殺李二山,懷疑自己是否是他的對手!
畢竟,在面對那萬千風(fēng)刃的時(shí)候,他沒有任何的勝算,能夠硬抗。
而不硬抗的話,勢必要閃避過去,在閃避的同時(shí),自然就和紅衣老者拉開了距離,作為化元境的修行者,紅衣老者可以盡情的施展手段。
其實(shí),若不是被李二山氣勢所奪,就算是貼身肉戰(zhàn),那紅衣老者都未必會輸。
畢竟,化元境,身體是受到精元淬煉的,堅(jiān)韌靈活程度遠(yuǎn)勝于凝元境武者。
劍,劍,劍,劍是什么?
殺人的同時(shí),沐容也在腦海中,不停的追問著,劍到底是什么?!
劍者兇器也,殺戮之道。
難道說練劍,就應(yīng)該不停的殺人么,至于如何細(xì)致的掌控劍,就是膚淺的小道了,而領(lǐng)悟劍法創(chuàng)造者關(guān)于劍法意境的領(lǐng)略,也是膚淺的……
腦海中不停的思索,沐容手上的動作卻也沒有停下,此刻被人圍住,倒也沒有多少畏懼之心。
“學(xué)院子弟!”
一聽做任務(wù),那些人老成精的江湖武者,怎么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不在榜上的,嘿嘿一笑,拱了拱手。
那些榜上有名的,則是一陣雞飛狗跳,方才李二山驚天地的一戰(zhàn),已經(jīng)嚇破了他們的膽子,即便現(xiàn)在這個(gè)大言不慚的少年不過凝元境八層的境界,卻沒有再想和他動手的念頭。
在這種情況下,沐容趁勢又殺了三人,在殺第四人的時(shí)候,被人一把拉住。
“怎么來了?”
看到來人,沐容疑惑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