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下午五點半左右,食堂里的人都吃完飯,依次退場,這時候太陽也快要落山了。
趙子昂回到車間自己的床位,仔細來說應該是一個獨立狹小的隔間,只有一張床一個工作臺,臺上有一盞按電池小臺燈照明,桌面和墻上掛些扳手鉗子之類的工具。有些看客可能早已忘記,之前那個被喪尸咬中脖子的阿仁,趙子昂是填上他這個蘿卜坑,拎包入住,直接繼承這些遺物。
“呲啦呲啦...”
趙子昂此時坐在床上,拿著一個圓盾,撕開布條一圈一圈的纏在把手上。這個盾牌是由五個不銹鋼鍋蓋,去掉上面的鍋鈕貼在一起,然后用電鉆在上面鉆四個洞,用兩根鐵條穿過去掰彎焊上,以他這些天學的那些三角貓見習技能來說,難度正好。他舉起手臂揮了幾下,很輕,整體不到四公斤。桌上放著幾根磨尖的鐵筷子,但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再那樣握著大殺四方了,他需要一些安全感,這個DIY圓盾會幫到他。雖然他現(xiàn)在的力氣跟普通成年男子一樣,很健康,但是跟以前比的話,他就是很虛弱。
鐵文閣之前見到時,不禁豎起大拇指,親自給了些專業(yè)意見,對趙子昂的這個奇思妙想給出很高的評價。不過最后還是語重心長的勸他最好不用盾牌,危險太大。趙子昂聽完面露疑惑,按照鐵文閣的經驗,千萬不要跟喪尸近身纏斗,雙手握持的長距離武器才是最優(yōu)解,比如大刀長矛,盾牌帶給你的,只是虛無的安全感,當喪尸死命抓住你盾牌的時候,盾牌反而會成為累贅。當然每個人的戰(zhàn)斗風格不同,如果你是相比力弱的小孩女子,有個盾牌非常不錯。
“木頭,干啥呢~有空沒呀?”鐵藝妍突然出現(xiàn)在趙子昂的面前,挨著他坐下。
“...”趙子昂不搭話,自顧忙著,心知她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己就會開口。
“別弄了,我吃飯的時候跟一幫姐妹兒們約好,八點多去天哥那地方聚一聚,到時候你陪我去!”
“...唉,妍姐,頭兒的那些規(guī)矩你說過的,天黑就睡覺,被抓到逃不出一頓懲罰?!?p> “哎呀!別跟我扯這些,誰不想玩玩放松放松,就我爸該耍也不耽誤他?!辫F藝妍說著轉頭一仰下巴,就見鐵文閣躺在吊床上抽著煙,跟一幫人在那插科打屁。
基地里雜七雜八的規(guī)矩不少,一是天黑睡覺不準出聲,但人總要有點娛樂消遣,像鐵文閣就會在車間凌空閣樓的屋子里,圍上黑布點個燈,在里面跟伙計抽煙喝酒耍牌,賭些香煙食物的彩頭,期間當然是小聲壓著聲響。天哥那兒就更厲害了,直接占著一間地下室,隔音效果奇佳,看他自己的心情隨機開放,大部分人都非常喜歡,也只有他敢跟蘭姐對著干。
當然,自蘭姐當家之后,區(qū)別于之前的雷逐虎,還有很多奇怪的‘新朝雅政’,比如不論男女,必須進行勞動,不勞動沒飯吃。還有不論男女,不準唱歌跳舞。以上兩條規(guī)矩的目的打擊之前雷逐虎做主時的歪風邪氣,不準女性取悅男人,以色侍人,靠男人生活!
當然,蘭姐本身也嚴于律己,對于基地內的一些帥氣‘小鮮肉’,也是不假辭色,甚至對他們特殊對待,嚴抓作風問題。還設置一些別的規(guī)矩等等,其本意無時無刻的不在基地內宣揚‘女權’思想(不是女拳)。甚至像末世前那種清教徒的氛圍那樣,非常壓抑男歡女愛,也在所不惜。
趙子昂第一次聽到這些的時候,嗯...有些震驚,只能說這個叫蘭姐的領袖個人風格很濃厚,他也思考過,如此行事一定會過猶不及,一定會出現(xiàn)反對者,就像那個天哥,他就代表了基地內人被壓抑的享樂主義,肯定會反抗并且想辦法鉆規(guī)矩的漏洞。就像香江的禁煙,鷹醬毛熊的禁酒。
“那巡夜的守衛(wèi)呢?都是覃隊長的人,跟天哥他們可不對付?!壁w子昂勸了勸。
“哎呀,都打聽好了換班時間,到時候趁那空隙,貼著墻鉆點小道兒。白天都忙見不到面,就天哥那些地方,能給我們這些同齡的小姐們兒,下了差能有個聚聚的地方。你就跟我走吧,到時候看上誰跟姐說,姐給你牽牽線兒~”鐵藝妍說完拍了拍趙子昂的肩膀,小眉毛一挑開著條件。
“...”趙子昂哪不知鐵藝妍使得美人計,帶刺的玫瑰哪有那么好摘,她心里的想法定是拿趙子昂當口墊背的黑鍋,鐵文閣能讓她出去嗎?沒發(fā)現(xiàn)還好,東窗事發(fā)了,肯定把事情推到他身上。
你要說拒絕?那風險就大了,鐵藝妍是他的頂頭上司,平日就數(shù)她使喚的多,真要打鐵文閣的小報告,就不說肯定偏心自己的親閨女吧,以后也得有一堆小鞋兒穿。
“妍姐,去那地方肯定得消費,我兜里也沒煙啊,一天也抽不上幾根,你說...”兩害相權都是壞,那就能貪一點是一點了,趙子昂只望能多要些好處,到時候鐵文閣真罰到他,也不算白背鍋。
“哎呀,這兩包煙你拿去抽!妍姐還能讓你花錢啊,去那給你安排明明白白的?!辫F藝妍說完,塞給他兩包,拿人賣命,趙子昂只能應承下來,看著鐵藝妍滿意離去。
就這么著,等到八點左右,車間鐵文閣一幫人早就聚到樓上喝酒打起了撲克,不時傳來陣陣壓抑的笑罵聲。趙子昂為人一直不湊熱鬧,也不引人注意,致力于悶悶老實的做個透明人,就是沒逃過鐵藝妍的魔爪。只見她走到趙子昂房間門口,撇頭打了個手勢,二人輕手輕腳的離開車間。
兩人在昏暗的環(huán)境里不停的穿梭,不停躲避著守衛(wèi)。
在此期間,趙子昂偶爾一撇頭,忽然看見一個好像蘭姐的身影,往他之前待的監(jiān)獄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趁著守衛(wèi)換班五分多鐘的間隙,貼墻鉆著小道兒,躲過一波波看守,走到一棟樓的背面。只見那墻上開出一個地下室的入口,有兩個彪形大漢看門,已經排起了七八人的隊伍,一個個安靜的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