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昂輕輕一笑。
碘酒擦擦,抹上云南白藥,鐵藝妍拿起繃帶就在趙子昂腦袋上纏了起來,許是第一次弄,手法非常生疏,一圈一圈的快要纏成一個木乃伊。
“去去,煙拿遠點~”
手忙腳亂中,趙子昂眼前突然一黑,感覺臉上一陣柔軟,隨后就是她T恤棉麻材料拂過臉頰的感覺,鼻子里傳來一陣淡淡的奶香味兒......
“嘖...別亂動!”鐵藝妍罵了一句,兩個小小的耳垂有些發(fā)紅,可憐趙子昂,一直一動不動也無怨遭了殃。
“OK了?!?p> 半晌包扎完,鐵藝妍拍拍小手,挨著坐下,趙子昂摸了摸腦袋,碰到傷口疼的輕輕一蹙眉,狠狠嘬了口煙。
“行啊你木頭!我本來以為你平時三句話打不出一個屁來,就是個木頭,沒想到還有這一手,今天我才知道你這么厲害!說說,你末世前干什么的,是不是當(dāng)過兵?”說完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女孩子嘛,都喜歡兵哥哥,如果趙子昂是的話那在她心里可是個非常重要的加分項。
讓她失望了,趙子昂末世前就是一個啥也不是的臭屌絲。
“......回來的時候怎么沒有看到守衛(wèi)?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趙子昂肯定不會告訴她自己的底細,趕緊開口把話題岔開。
“咱倆運氣好唄...好吧,其實我注意到了,也是趕巧,我看到守衛(wèi)都往醫(yī)院方向去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p> “哦...”趙子昂聽完一皺眉,又低頭不語做思考狀。
“瞎合計什么呢?”
“沒想啥,腦袋被打懵了,緩緩神?!?p> 鐵藝妍看著趙子昂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手拿著煙放在嘴邊,就那么一動不動的樣子,看著他消瘦的顯現(xiàn)出棱角的側(cè)臉,不由得感覺一陣心跳,想起之前酒吧的經(jīng)歷,趙子昂在她眼中的形象也帥氣了那么幾分,不似之前那副窩囊的樣子,不禁看著他問道:
“對了木頭,你多大來著?”
“...20歲?!壁w子昂目視前方,脫口而出之前撒的謊,他其實24了。
“哦,我說啊,你平常一臉心事的樣子,還打聽官方安全區(qū)的事情,你是在找你的家人嗎?”
趙子昂聽完,沒有回話,扭頭淡淡的看著她。
鐵藝妍被他盯著,看著他的雙眼,突然感覺心里小鹿一撞,馬上扭頭躲開對視,低頭夾起小腿,雙手合十插了進去,扭捏的低聲嘀咕一句。
“你是一直在找你的親人嗎...還是說,你一直想找到,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
說完,抬起頭看向趙子昂,二人四目相對。
。。。。。。
一陣清風(fēng)吹拂
趙子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鋼琴聲...聽起來,好像是《說了再見》的前奏
???
趙子昂看著她,看著鐵藝妍的一張俏麗的小臉,看著她那輕薄黑色如瀑布般的青春流海,看著她那雙閃著光芒的大眼睛,看著她臉上略顯期待的表情,一時間竟然呆住,任憑手中的香煙緩緩燃燒。
現(xiàn)在,在他的眼中,這個小她八歲的,充滿活力的,年輕的小姑娘,身上散發(fā)出一陣青澀的,淡淡的曖昧的氣息,配合臉上略顯微紅的臉頰,長長睫毛下兩眼閃爍著希翼的目光,好像空氣都有些甜了起來。
趙子昂一眨眼,發(fā)現(xiàn)眼前的鐵藝妍突然變換了模樣,頭上換成了短發(fā),身上也穿上了略顯土氣的白色校服,那張臉更是變成了一幅熟悉的陌生模樣,不是駱貞琪,不是許博雯,不是谷念玉,而是一個非??蓯矍酀拿嫒?。
?!
趙子昂一眨眼,眼前的景象又變成了鐵藝妍,他一皺眉頭,疑惑的又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的景象在不停變換,一會兒穿著T恤,一會兒穿著校服,最后那個女孩兒的模樣越來越模糊,心口也突然傳來一陣絞痛,不禁偷偷伸出左手揪住心口的衣服,直接揪出一個團。
“呃...”趙子昂皺眉,痛苦的低下頭,往另一邊撇頭,看見遠處的臺階上,一個女人正坐在那里雙手扶著下巴,一臉輕蔑的看著她,趙子昂知道,她是駱貞琪......
趙子昂不敢看她,回頭看向鐵藝妍,張開嘴剛想說出許博雯和谷念玉的存在,可心里卻不允許說出來,只能就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顫抖著下巴,始終開不了口。
“......哼~”鐵藝妍見狀,淡淡一笑,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
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趙子昂見她勉強的一彎嘴角,兩只小手緊緊握拳搭在膝蓋上,然后伸出一只手偷偷捋了一下耳邊的頭發(fā),笑著說道:
“我懂了?!?p> “好啦,給你包扎好了,我回去了。”鐵藝妍說完,趕緊起身拿著藥箱走回車間里。
。。。。。。
鋼琴聲還在繼續(xù)
天空還是一片漆黑
車間里燈火通明,透著熱鬧的煙火氣
趙子昂獨自坐在外面,夜風(fēng)吹過,帶著他身上的衣角一陣抖動
扭頭看去,遠處的路燈的臺階下,駱貞琪的身影早已不在,他還是一直默默的盯著他空無一人的地方,半晌緩緩彎起嘴角,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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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地下室門口,下午一點。
門口,只見兩個男人,一個膘肥體壯,古銅色的肌膚,一身腱子肉,約莫三十多的年紀,正伸手扣著鼻屎。另一人年長些,約莫四十多歲,扎著長發(fā)仙風(fēng)道骨,抬頭看著太陽估摸著時辰,輕輕拍了拍褲子,那動作好像有下擺一般。二人曬著大太陽,伸手瞇眼擋住陽光,只見那人高馬大的男子抻了個懶腰,從兜里掏出根煙點上,悠悠的吐出一句話。
“算命的,你看著天兒,多好!”
正是那雷逐虎與皇甫曇二人。
“嗯~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皇甫曇也感慨了一句。雷逐虎下意識就懟上:
“還拽上文了,你配嗎!沒我你能出來?把你帶出來都是順腳?!被矢衣犕瓴粣溃彩怯朴频幕貞灰痪洌?p> “非也非也,老夫說過,只要那小子出去了,最晚七天之后,你我二人自是也會從這里離開,所以功勞不在你,而是那小子的功勞?!闭f完,又是裝模作樣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