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贗品

第九章 有宋之都(上)

贗品 叨狼 2889 2006-12-14 14:03:00

    過了多時,行在后面的船只趕了上來,將我們的客船從河中拖了出來。

  原來是水賊們在船下的水中使用了幾塊兒巨石作為躉石,之間連上牛皮繩索將船緊緊地攔住,因此動彈不得。水手們再次下潛進入水中后,尋到了機關(guān),用刀子將繩索割斷之后,客船終于重新行了起來。

  船主人令水手們將船上重新收拾了一番,將船開動起來,靠到岸邊有碼頭的地方,派人上岸去購了一支新的桅桿,換上之后,方才又重新回到大河之上。甲板上面的水賊尸首則被眾人扔到了大河之中,隨波逐流藏身魚腹之中。

  自此一路無話,船只向汴京行去。我將白衣女子贈送的丹藥與排風同服,受到的內(nèi)傷立時好了很多,只是外傷卻要一段時日來恢復(fù)了。其間為排風療傷之時,因為她的傷在后肩,自己無法上藥,于是不免裸裎相對,好在我的定力深厚,再加上她身上的傷勢也令我無法聯(lián)系到其他的想法,并沒有發(fā)生什么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香艷事情。猶是如此,我也被那春guang景致困擾了整整一夜,滿腦子里面都是方才所見的迤儷風情。

  兩日之后,我們終于到達了這座號稱有史以來規(guī)模最大規(guī)模的水陸城市的大宋都城。

  經(jīng)歷數(shù)日的漂旅,船上的人們早已經(jīng)疲憊不堪,浮于風口浪尖之上,其間辛苦也是可想而知的。我們乘坐的船只從汴河入了金水溝,通過咸豐水門也就是俗稱的西水門后,就靠岸了,眾人紛紛上岸,相辭而去。

  船主堅辭我的船資,說是如果沒有我主仆二人出手的話,那水賊早已經(jīng)將一船的人斬殺干凈,哪還有什么船資可收?推讓了一番后,只好作罷,我再次感受到了古人有恩必報的淳樸民風。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地因水名,于是開封就有了“汴梁”、“汴京”之稱。汴水已隨時光流走,但汴水遺風猶存。北宋的都城,又稱東京城,其歷史可上溯到戰(zhàn)國魏惠王“徙治大梁”。自唐建中二年宣武軍節(jié)度使李勉筑汴州城,五代時后梁、后晉、后周均定都于此。

  說起來,京城的治安仍然是在開封府的治下,因此開封府尹的地位也就顯有些與眾不同了。我們一路行來,就見不少的禁軍與開封府的差人們來來往往,不時地攔住過往行人盤問事由。

  待行至內(nèi)城時,我們就被守衛(wèi)城門的禁軍攔住了去路,因為我的這只大鐵槍比較惹眼。

  據(jù)說禁軍也是北宋王朝最有戰(zhàn)斗力的軍隊,相當于正規(guī)的野戰(zhàn)軍,只是太祖皇帝為了防止軍隊兵變奪權(quán),以“杯酒釋兵權(quán)”解除了石守信、王審琦、高懷德等人的軍職。他以禁軍為北宋軍隊主力,把統(tǒng)兵權(quán)交給禁軍三帥,調(diào)兵權(quán)交給樞密院,使其互相牽制。

  禁軍對皇帝雖然極度忠誠,但是由于頻繁輪換駐地,兵不識將,將不專兵。凡遇戰(zhàn)事,則臨時委派統(tǒng)兵將領(lǐng)。再加上作戰(zhàn)時必須嚴格按朝廷規(guī)定的陣圖作戰(zhàn),將領(lǐng)稍作更改,即使戰(zhàn)斗勝利也會被追究查辦。這使得禁軍無法使用反擊、追擊、偷襲等靈活戰(zhàn)術(shù),最需要謀略的將領(lǐng)成了死背陣圖的傻瓜,使得禁軍的行動遲緩,列陣和出擊呆板,各兵種難以協(xié)同作戰(zhàn),雖然人數(shù)上不斷地擴充,但是戰(zhàn)斗力卻江河日下,最終成了人們口中的“冗兵”。

  那禁軍的頭目身穿鎧甲,內(nèi)罩軟皮背心,一身的金屬護件被擦得錚亮,手中一扶腰間的配刀,正準備上前盤問的時候,排風卻從懷中掏出了一面令牌來,對著禁軍頭目一晃,就收了回去。

  “得罪,得罪!原來是楊老令公門下——”那頭目看到令牌后眼睛一亮,急忙喝退了身后眾軍士,非常恭敬地給我們閃開一條路來。

  我跟隨著排風,徑直穿過內(nèi)城的門洞,向城里面走去。

  汴梁城有外城、內(nèi)城、皇城三重城墻。外城為后周顯德二年世宗柴榮下令營建,為南北稍長的長方形城池,城墻為夯土版筑,共有城門和水門二十一座。內(nèi)城前身即唐汴州城,略小,形狀約呈正方形,城墻亦為夯土建造,有城門、水門十二座?;食窃趦?nèi)城中部,布局仿唐洛陽皇宮,磚砌城墻,呈南北長的長方形,周長九里,象征乾陽之數(shù)受命于天。

  汴梁城地處交通要沖,有發(fā)達的水系,暢通的漕運。我們一路行來,就見到了不少的船只經(jīng)有水門徑直入城,交通十分暢快。布局在內(nèi)城范圍保留了唐汴州城由十字街分割的方塊形坊制,在外城卻已形成縱橫交錯的街巷制。三重城墻相套,代表了禮制上的最高等級。

  “少爺,天波府就在前面不遠,少時可到?!迸棚L指著西北方向?qū)ξ医榻B道。

  天波楊府在汴梁城內(nèi)西北隅天波門的金水河旁,故名“天波楊府”。因楊業(yè)忠心報國,楊家世代忠良,當今太宗皇帝趙光義愛其清正剛直,不善巧言獻媚的性格,敕令在內(nèi)城天波門的金水河旁建無佞府一座,賜錢五百萬建起了“清風無佞天波滴水樓”。

  由于天波楊府距離天波門甚近,又是軍方要員,同時受到太宗皇帝的恩寵,故此守城的禁軍們對楊家的符令早已耳熟能詳,所以見到排風出示后會不加盤問就放行。

  見到回家在即,一路上有些愁眉不展的排風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拉著我為我介紹沿街的各種趣事。

  “這里好熱鬧啊——”我望著街道兩旁林立的店鋪以及各種攤販發(fā)出了感慨。

  市面上到處是一派繁華景象,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勾心斗角,茶坊、酒肆、客棧、肉鋪、廟宇、會館等建筑整齊地排成兩行,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由牛馬拉著的木車裝飾華美,上面的簾子都是上好的絲綢織就,也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士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座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xiāng)游客,似乎每個人都在忙碌著。

  “看到了——”我極目遠眺,隱約之間看到了那高高的碑樓就在前方,正是太宗皇帝親筆御書的“天波楊府”匾額,字走偏鋒,氣勢不凡。

  “少爺快走兩步,我們就要到家了?!迸棚L在后面催促道。

  對我這個冒牌少爺,她倒顯得像個主子似的頤指氣使,只是言辭間卻很注意分寸,看來還是因為我同楊延昭是結(jié)義兄弟,另外我對她的救治之恩或許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吧。

  想到這里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天在河上的驚鴻仙子,那翩翩飛起恍如夢幻般的白色身影,那仿佛穿透了無盡時空的深邃目光,豈是言辭可以描述出來的?

  隨著排風神思悵惘地走到街角的時候,就聽到前方有琴聲響起,聲音輾轉(zhuǎn)反側(cè),意韻悠長,顯然并非一般的樂師所奏。我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卻立刻呆立在那里。

  只見前方的金水橋旁的一艘花船之上,一位白衣姑娘正坐在窗子旁邊,雙手撫琴,凝神擯思,早已經(jīng)沉醉在迷離的琴韻之中。彈的不是他曲,正是司馬相如初遇卓文君時候的一曲“鳳求凰”。

  “鳳求凰,鳳求凰

  才子佳人痛斷腸

  君不見

  垓下帳里虞姬傷

  章臺柳下?lián)u滿霜

  長恨歌里恨見長

  沈園小徑空留香

  又何妨

  苦樂相參本無常

  知音能得幾回賞

  明月溝渠各一方

  戍客何必盡望鄉(xiāng)”

  我聽著聽著不覺癡了,伸手擊節(jié)隨著琴聲而動,神思飛揚,不能自已,待到一曲終了時已經(jīng)是淚濕沾襟。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從回到這個古代的時空后,我的藝術(shù)細胞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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