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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劍縱歌狂

第十六章 匯入江海

倚劍縱歌狂 楊梅炒酸奶 9311 2022-01-22 13:27:27

  葉韶書吃了一口手中的饅頭,回想起今天中午那位茶攤老板的話,以后有機(jī)會了一定要來拜訪他。

  南澤郡位于楚地南部,想要前往平蕪郡,定要路過江都府。好在葉韶書的腳程夠快,趕上了一只前往平蕪郡的馬車,

  他們是前往平蕪郡運鹽的,看樣子應(yīng)該是楚地的鹽幫。領(lǐng)頭的男人見到葉韶書如此落魄的模樣,估計也不是官府的人,便好心帶上一同前往。

  鹽幫顧名思義是通過私鹽牟利,大胤的鹽鐵都是官營,私販鹽者當(dāng)誅三族。

  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么官兵,領(lǐng)頭男人倒是和這位落魄的公子很是聊得來,領(lǐng)頭名為唐杰,楚地鹽幫的當(dāng)家三爺。

  “唐三爺,多謝了。”葉韶書拱了拱手。

  “葉公子,你這世家子弟叫我一江湖草莽為三爺,真是折煞我也,我年長你幾歲,不如喊我一聲杰哥?!碧平芸吭隈R車上笑道。

  “杰哥”葉韶書喊了一聲,但總感覺怪怪的。

  “葉公子,竟是習(xí)武之人?”唐杰看到了葉韶書背著的劍囊。

  “呵,只是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比~韶書自謙道。

  “葉公子,實不相瞞,我從小非常喜歡喜歡兵器?!痹捔T,看向葉韶書的劍囊有些期盼道。

  “杰哥,還是不要看了,這柄劍詭異的很,對于不曾習(xí)武之人,那道劍光便會灼傷雙目?!比~韶書好心勸解道。

  “給我看看!”唐杰顯然有些不服氣,心想雖然自己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起碼也是練過兩年拳的。

  葉韶書無奈地將劍囊送了過去道:“此劍極為凌厲,還是小心為上?!?p>  唐杰掀開劍囊,見到如此精美的劍柄,贊嘆道:“不愧是寶劍,只有葉公子才配得上此等神兵?!?p>  “杰哥,千萬不要完全將其抽出,否則會受到劍光強(qiáng)烈的反噬?!比~韶書再次開口提醒道。

  唐杰自然沒有忘記葉韶書的提醒,謹(jǐn)慎地握住劍柄,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輕輕將劍抽出,僅僅是露出一個角,連劍銘還沒看到,奪目的劍光射出。

  “??!我的眼睛,?。 碧平茈p手握住雙眼,痛苦地哀嚎著。

  “糟了,這是被劍光反噬了?!比~韶書急忙伸出手按到唐杰神庭穴,一股內(nèi)力緩緩流入。

  過了片刻,唐杰緩緩松開手,睜開眼。

  唐杰的面色蒼白,眼眶有些紅腫,口中喃喃道:“太厲害了,果然不是我等可觸及的?!?p>  “三爺,馬上到江都府了,要不要進(jìn)城?”前面一個瘦小的男子開口道。

  唐杰緩過神問道:“六爺呢?”

  一個皮膚黝黑的精瘦男子跑了過來小聲道:“遍地都是灰狗子?!?p>  唐杰點頭朗聲道:“并肩子們,都是灰狗子,到平蕪找朵花子。”幾個人兄弟們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容:“謝三爺。”

  葉韶書突然想起來什么,背好劍囊道:“杰哥,我才想起來,有個人在江都府等我?!?p>  “既然如此,葉公子,我們有緣再見!”唐杰拱了拱手。

  “保重!”葉韶書翻身一躍便跳下馬車,看著各位緩緩走遠(yuǎn)。

  這么久了,柳如詩不會走了吧?

  葉韶書走到城門處,一位官兵看了一眼便直接放行了。

  等葉韶書走后,一位官兵開口道:“馬三那小子說,有從南澤那邊過來運海沙子的,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見到?”

  “你小子啊,還想著撈點油水呢?”另一位年紀(jì)長些的官兵喝道。

  “害,你沒聽說么,遼國和大胤在北方打的不可開交,萬一大胤輸了,咱們可就要送去前線了。要是我死了,我家里著八十歲老娘和三歲孩兒怎么辦?”

  “不要命啦?這種話你也敢說,要是讓人聽到,可是要掉腦袋的。”

  年輕些的官兵聳聳肩道:“反正天下都是他白家的,又何曾管過我們這些百姓?”

  “你不知道么,楚王給咱們的俸祿長了十文呢。”

  “子敬公子,不對,楚王果真愛民如子。”

  。。。

  天色已深,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城里披麻戴孝的凄涼景色,如今城內(nèi)的景象煥然一新,城內(nèi)也熱鬧了起來。

  “喲,這位公子,來玩啊?!泵嫱堪追鄣姆逝掷哮d扭著腰走了過來,剛一靠近看到葉韶書衣服一塊塊污穢,嫌棄地捏著鼻子又返了回去,嘴里還嘟囔著。

  “害,遇到個臭要飯的?!?p>  “咳,你們暖香樓,就是這種待客之道么?”冷厲的聲音響起。

  老鴇一驚連忙湊過去,媚笑道:“哎呦,這不是楚王么,妹妹們,快來好生招待楚王?!?p>  白子敬身邊兩名內(nèi)侍直接攔住了老鴇。

  一身紫袍的白子敬并未理會她,折扇一收緩步走到葉韶書面前,朗聲道:“葉公子。”

  “見過楚王?!比~韶書拱了拱手,對于這位楚王,葉韶書并不想和他走得太近。弒兄戮父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善類。

  “葉公子看起來手中有些拘謹(jǐn)?!卑鬃泳创蛄恳环?。

  “嗯,的確現(xiàn)在的我身無分文,但我也絕對不做弒兄戮父的事。”葉韶書氣勢不頹淡道。

  “大膽”一名內(nèi)侍直接要抽刀。

  “唉,無妨?!卑鬃泳吹故谴蠖鹊厣斐鍪?jǐn)r住了內(nèi)侍。

  “葉公子,既然到了江都府,那就讓我盡下地主之誼可以好?”白子敬笑道。

  “葉公子,我知道你心氣高傲,但是你這般狼狽豈不丟了你堂主的顏面?!痹捔T竟直接去拉葉韶書的手。

  “走,我們暖香樓一續(xù)。”

  葉韶書心想,既然有人請吃飯,那就去吧,反正他說什么我不聽就是。

  進(jìn)了暖香樓,里面的姑娘看到楚王來了,都拼了老命地賣弄著,這要是讓楚王看中帶回府,以后就可享盡榮華富貴了,不過兩名內(nèi)侍也不是吃素的,將這些人擋路的人紛紛推開。

  上了二樓雅間。

  “你們兩個在外面候著就行。”白子敬淡道。

  “可是楚王...”其中一位內(nèi)侍撇了眼葉韶書背后的劍囊。

  “我的朋友你也要來過問?”白子敬不悅道。

  “屬下不敢。”那位內(nèi)侍急忙跪下。

  葉韶書進(jìn)了雅間,只見白子敬對另一名內(nèi)侍悄悄吩咐什么,內(nèi)侍點點頭便離開了。

  看看他搞什么名堂吧。

  “燒水,給葉公子沐浴。”白子敬對老鴇吩咐道。

  “好,姑娘們快點?!崩哮d扯著嗓子喊道。

  不一會兒幾位雜役端著一桶桶熱水灌入柏木澡盆里,澡盆旁有扇繪鯉魚躍龍的屏風(fēng),白子敬坐到旁茶榻斟上杯茶道:“葉公子,還是先沐浴吧?!?p>  葉韶書遲疑一下,白子敬朗聲一笑道:“葉公子,不必?fù)?dān)心,我并沒有什么斷袖之癖,況且這有屏風(fēng)遮蔽?!?p>  “有勞楚王費心了?!比~韶書拱拱手,走到屏風(fēng)后麻利地褪去衣服鉆入澡盆。

  “舒服!”葉韶書長出一口氣。

  “吱”房門開了,十來個鶯鶯燕燕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白子敬掃了一眼,選了兩名面容上乘的姑娘道:“你們兩個,去幫葉公子沐浴?!?p>  其他幾位姑娘面露惋惜有些不甘地離開了房間,這兩位姑娘直接走了過來,這兩位姑娘比葉韶書還年小一歲,但已經(jīng)是暖香樓的頭牌。

  “危!”葉韶書一驚,這場面誰能想到呢,雖然米兒也是自己的內(nèi)侍,可洗澡這種事他從來沒有讓米兒參與。

  “我自己來就可以?!比~韶書連忙開口道。

  “葉公子,你我這等身份,這種事自然交給別人來做了,要不是家中仍在吊孝,我就讓自家女眷為你沐浴了,不然怎會輪得到這些風(fēng)塵女人,只好委屈葉公子了?!卑鬃泳吹穆曇魪钠溜L(fēng)后響起。

  “葉公子好生俊俏呢?!贝┲偌t色綢裙的姑娘掩嘴笑道,另一位身著草色羅裳的姑娘直接伸出小手幫自己清洗起來。

  “公子,怎么臉紅了?”綠衣姑娘笑道。

  “小月,你這還看不出來么,這位公子還是個雛兒呢。”紅衣姑娘笑道,隨即也伸出手幫忙。

  “桃兒姐,那你說葉公子今日會選你還是我呢?”名叫小月的姑娘臉上紅紅地笑道。

  “小月,要是平常,姐姐就讓給你了,葉公子破身這等大事,姐姐可不會讓給你?!碧覂簺_葉韶書拋了個媚眼嬌笑道。

  此時的葉韶書早已如坐針氈,清了清嗓子道:“我有心上人了,姑娘還請自重?!?p>  “唉?公子這么英俊,你心上人應(yīng)該很美吧?!毙≡螺p輕地為其豎著頭發(fā)。

  “傻妹妹,你還不懂么,公子有心上人又怎會來暖香樓,公子你放心,到時候我會給你個大紅包的?!碧覂簨尚χ?p>  “兩位姑娘請出去吧,我洗好了?!贝丝痰哪樢鸭t得滾燙。

  “公子,還沒有更衣呢。”小月輕聲道。

  “傻妹妹,公子這是害羞了。嘻嘻,妹妹快摸摸公子結(jié)實的胸膛?!碧覂旱男愿襁€是比較大膽的。

  “楚王,衣裳送來了?!敝澳敲麅?nèi)侍回來了,手中還捧著一套青白色繡衫。

  內(nèi)侍將衣服放到了浴室旁。

  “公子,來,桃兒為您更衣。”桃兒一只手挽上葉韶書的手臂,這細(xì)膩的觸感。

  “嘶”葉韶書倒吸一口冷氣,急忙推開兩人道:“我自己來就好了?!?p>  “公子害羞什么呢,夜還長著呢...”桃兒嬌嗔道。

  “你們兩個下去吧。”白子敬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笑意。

  “是,楚王?!眱扇酥缓脩賾俨簧岬厥栈厥?,臨走還不忘回頭多瞧幾眼。

  葉韶書如獲大赦,急忙換號衣服走了出來。

  “葉公子,請坐?!卑鬃泳礊槿~韶書倒上杯茶,旋即向內(nèi)侍使了個眼色。內(nèi)侍會意即可離開了房間,沒一會兒,暖香樓的姑娘端著菜肴和酒水便送了進(jìn)來,其中還有剛才的桃兒和小月,兩月都向葉韶書丟了個媚眼。

  似乎傳遞著一個信息:今天選我!

  房間只剩下葉韶書二人,葉韶書端起酒杯敬道:“多謝楚王寬帶?!?p>  “葉公子客氣了?!眱扇琐』I交錯間,竟然有些莫名的友誼衍生。

  “沒想到葉公子竟然還是童男,哈哈”白子敬終于把持不住大聲笑起來。

  葉韶書也干笑兩聲,白子敬笑了很久,可能剛才在沐浴的時候,他就一直躲在后面憋著偷笑。一想到這里,葉韶書臉上浮現(xiàn)一絲怨念。

  “葉公子不必介懷,這件事我自然不會告訴夢歌妹妹的?!卑鬃泳唇K于止住了笑容。

  壞了,進(jìn)來之前,本來是打算白吃頓飯就走人,現(xiàn)在好了,被他拿捏了。要是自己去青樓沐浴的事讓趙夢歌那個丫頭知道,一股惡寒從心底升起。

  見到葉韶書臉上的奇妙變化,白子敬舉起酒杯,一臉我懂地說道:“放心,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眱芍淮杀鲎?。

  兩人推杯換盞直至深夜,臉上滿是酒氣的白子敬坐都有些坐不穩(wěn)。

  “葉老弟,我知道你對于我有想法?!?p>  白子敬一只手搭在了葉韶書肩膀上,另一只手舉著杯懸在嘴邊,口中喃喃道:“你看到的是事實,沒看到的也是事實,人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話罷一口飲下。

  葉韶書并不在意他說什么,畢竟兩個人的交際也僅止于此了。

  “葉公子,那就后會有期了?!卑鬃泳磽u晃著起身笑道。

  “我送你?!闭郎?zhǔn)備起身,卻被白子敬按住,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有人想殺你,自己小心點?!?p>  “阿牙,扶我回去!”白子敬沖著門外大聲嚷道。

  名喚阿牙的內(nèi)侍立刻推門而入,扶住了白子敬搖晃的身子,在阿牙的攙扶下,白子敬離開了暖香樓。

  葉韶書此刻卻陷入沉思,有人要殺自己,難道是崔殤的親友?還是十方門弟子?葉韶書正準(zhǔn)備拿起酒壺,卻發(fā)現(xiàn)白子敬之前的席位上遺留了兩錠紋銀。

  伸出手拿起銀子,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看來自己是小人之心了,將銀子揣入懷中。

  “咚咚”響起了敲門聲。

  “睡?”葉韶書起身拉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正是桃兒和小月兩位姑娘。

  “葉公子,這么晚了,也不喊我們。”桃兒故作嗔怒地伸出手在其胸口比劃著。

  “不久前,你們這有沒有一位姓柳的姑娘?”葉韶書想起來了那個女子。

  兩位姑娘疑惑地互相對視幾眼,葉韶書捕捉到了這一細(xì)節(jié)。

  小月姑娘開口道:“你說的應(yīng)該是詩雨姑娘吧?”

  葉韶書點點頭,也許她在這里化名詩雨。

  “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是姓柳,媽媽只稱呼其為詩雨姑娘,那位姑娘也怪,既不賣身也不賣藝,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樣?!毙≡氯鐚崒⑹虑榈莱觥?p>  “那她人呢?”葉韶書急忙問道,如今知道了自己父親的死,那顆復(fù)仇的心早已不安分起來。

  “幾天前就離開了,媽媽說詩雨姑娘給了她一筆錢便離開了?!毙≡?lián)u了搖頭。

  “哎呀,公子,詩雨姑娘不在,我們兩個還在呢?!碧覂簰伭藗€媚眼笑吟吟地說道。

  “滾!”

  “哼,兇什么兇?!碧覂禾嶂I裙撅著嘴咒罵著下了樓。

  “小月姑娘,還請告知我詩雨姑娘去哪了?!比~韶書攔住了綠衣少女。

  小月?lián)u搖頭道:“詩雨姑娘不是賣到這里的,她也從不愿意和其他姐妹說話,自然沒有告知任何人她的去處?!?p>  “多謝。”葉韶書拱拱手便直接越過小月向樓下走去,那個女人看樣子在這等了自己很久。

  等她找上來門吧,身為雅樂坊坊主,情報能力自然遠(yuǎn)勝自己,況且她還需要自己幫她。

  剛一走出大門,深夜的街道旁卻站著一名牽馬小童。小童見到葉韶書出門,牽著馬走了過來,問道:“這位可是葉公子?”

  葉韶書打量一眼小童道:“正是?!?p>  小童痛快地講韁繩遞了過來,道:“有一位自稱是敬公子的家仆托我將這匹馬給你。我在這里等了好久,你可算出來了。喏,給你,我的任務(wù)完成了。”話罷便急吼吼地跑掉了。

  一匹棕色的楚地馬,葉韶書會意,一手握住馬鞍環(huán),左腳踏入馬鐙,一翻身便坐到上面。

  “駕”,一批棕色駿馬在江都府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狂馳,前面就是東城門,仿佛這些官兵早就知道自己會到來一樣,早早便將城門打開。

  出了城門一路向北疾馳,就在葉韶書走出暖香樓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到有幾雙隱藏于黑暗中的視線緊盯著自己,看來白子敬說得沒錯,有人想殺自己。

  縱馬狂奔二百里,越過這片麥田便能看到平蕪郡了,此時已是破曉時分,葉韶書將馬停在路旁,看到路旁有塊粗粒的石墩便坐了上去。此刻的空氣仍有些微涼,狠狠吸入肺部,卻傳來一陣刺痛。

  過了半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四位黑衣人翻身下馬,漫步走了上來。

  領(lǐng)頭是一位眉間有疤的男人,四人即可抽出武器將葉韶書圍在中央。

  “葉堂主,久仰?!鳖I(lǐng)頭男人帶著一副古怪的笑容說道。

  “誰派你們來的?”葉韶書將劍從囊中取出淡道。

  領(lǐng)頭男人笑了笑并未作答,葉韶書聳聳肩道:“無妨,既然是殺手,自然不會告訴我你們的雇主是誰,還未進(jìn)城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人跟蹤我,想必我從南澤出來的時候,便讓你們盯上了。”

  “葉堂主倒是敏銳,既然如此我也不廢話了,上?!痹捔T,幾人紛紛動手,四人的武器均是三尺長的單刀,葉韶書也不猶豫,左腳猛踏,縱身撲向其中一位,劍光一出,一道血線留在了黑衣人的頸間,黑衣人悶哼一聲便倒在地上沒了生機(jī),于此同時,一只單刀刺向自己左臂。

  葉韶書右腳輕點地,空中翻轉(zhuǎn)一圈躲開了這一刺,身子還沒著地,一記掃刀砍向自己腿部。手中長劍插地將身子彈了起來,再次將危機(jī)化解。

  此刻,卻有一道破風(fēng)聲音響起,一只短鏢射了過來,刺入了自己左腹,葉韶書踉蹌幾步站穩(wěn)身子,低頭看到被鮮血侵染的左腹,直接伸出手將滿是血跡的飛鏢拔出扔到地上。

  “喝”一記力劈華山直斬向頭頂,葉韶書也不敢硬碰向右翻身躲開這一擊,黑衣人見落空立刻改作雙手握刀,刀身一翻向左側(cè)揮掃去。

  一道冰冷的劍光劃過,那柄單刀直接被斬作兩段,一條細(xì)密的血線慢慢浮現(xiàn)在黑衣人胸口,隨后整個胸口都被染透,這一劍將其整個胸腔劃穿。

  此時還剩兩人,領(lǐng)頭的黑衣人面色有些陰沉冷道:“地十五,你攻擊他下盤?!痹捔T自己手中單刀宛如一道銀色流星刺向葉韶書。

  凌厲地刀風(fēng)掃向自己的小腿,葉韶書左腳輕輕點地,右腳凌空抽出踢向名為地十五的黑衣人。

  “地十四,就是現(xiàn)在。”

  地十五果斷棄刀,左臂彎曲護(hù)住頭頸?!班兀恰眱陕曧懫?,地十五硬接這一腳,代價就是左臂直接廢掉。

  地十五的右手直接握住葉韶書的腳踝,此刻領(lǐng)頭的地十四一刀也刺了過來,身子凌于半空的葉韶書見到逼近的刀光,心中大罵,遭了道兒。

  葉韶書運轉(zhuǎn)著內(nèi)力護(hù)住筋脈,盡量想辦法避開要害,手中也不停息,一劍劈向地十四,凌厲的劍影呼嘯著。

  地十四似乎早就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打算,眼睜睜看著劍刃刺入自己的腹腔,同樣自己的單刀也插入了葉韶書肋部。

  “噗”葉韶書猛地噴出一口血,領(lǐng)頭的地十四也受了重創(chuàng),臉上仍是帶著一絲嗜血的笑意:“咳..沒想到你竟然在危急時刻盡力避開了要害。”

  葉韶書只想盡快結(jié)束,否則再拖下去,自己必死。

  “雪走”

  這一刻的時間仿佛被靜止一般,葉韶書該做雙手持劍,劍鋒向下,一劍撩過。

  “嘶嘶”衣料破碎的聲音響起,斷了一臂的地十五,被這一劍斬斷了右臂,整齊的切口出現(xiàn)在右肩下方四寸的位置。

  地十五怒目圓睜頭頂青筋暴起,不斷有虛汗從頭頂流下顯然極其痛苦,但硬是沒喊出聲來,隨著大量血液流出,地十五跪倒在地,依然陷入了昏迷。

  一旁的地十四腹部重創(chuàng),無法再做撲殺動作,左手摸向懷中,兩柄飛鏢現(xiàn)于指縫間。

  “嗖嗖”兩柄飛鏢直射過來,葉韶書還未從使用劍訣種緩過來,面對射向自己的暗器,急忙運功躲開。

  “咳”葉韶書雖然躲開了暗器,但剛才強(qiáng)行運作內(nèi)力躲開這兩鏢,導(dǎo)致氣血逆亂,身子一顫,連忙將劍拄在地上穩(wěn)住身形。

  “呵呵,你強(qiáng)行運功躲開我的飛鏢,想必你現(xiàn)在受了不小的內(nèi)傷吧?!钡厥奶撊醯匦χ?。

  葉韶書大口呼吸著空氣,意圖借此緩解體內(nèi)的痛苦。

  “咳..雖然我也活不了了,但是你也快要死了?!钡厥挠行┋偪竦匦χ?。

  “噗...”噴出一口淤血,葉韶書擦了擦嘴角冷道:“是誰派你來的?”

  “呵呵?!钡厥睦湫陕?,整個人向后倒去,顯然沒有站立的力氣了。

  葉韶書緩了片刻,緩緩挪動著身子,將長劍插入地十五的腦袋里,緩緩轉(zhuǎn)身看到了一丈外的還未斷氣的地十四。

  “給你個機(jī)會,誰派你來的?”葉韶書慢慢逼近。

  地十四臉上猙笑著,沒有回答。

  “噗”一劍插入了地十四的胸口,葉韶書此刻的身子一軟便欲倒下,不行!現(xiàn)在倒了去就真的死了,必須去城里找醫(yī)館!

  葉韶書艱難地爬上馬背,整個人都伏在馬背上,一只手握緊韁繩,一只手放在腰間處死死卡在鞍環(huán)里。

  “駕!”

  平蕪郡城門

  “矻蹬蹬”

  “??!”一位婦女失聲尖叫道,險些被撞到。

  “你不張眼,怎么騎馬的?”婦女出聲怒罵道。

  城門處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城門口的官兵急忙大喝道:“立即下馬接受檢查!”然而馬上的人并未理會,胯下的駿馬直接沖過了哨卡。

  “快!有人騎馬闖卡!”官兵大聲呼喊著。

  。。。

  “徒兒,要吃糖葫蘆么?”一身公子裝扮的舒懿指著不遠(yuǎn)處一個糖葫蘆攤道。

  身旁跟著一位身著紫色綾羅綢裙的少女,少女并未回答,仍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徒兒,你怎么像失了魂兒一樣?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舒懿安慰道。

  “可是...這都快一個月了,他還沒回來?!壁w夢歌的眼神有些暗淡,顯然這段日子沒有好好休息過。

  舒懿眉頭微蹙,是啊,這么久了,葉韶書,你到底是生是死?

  這時前方街頭傳來一陣喧鬧,不少百姓圍做一團(tuán)嘰嘰喳喳地不知在議論什么。

  “夢兒,我們?nèi)タ纯辞懊媸窃趺椿厥?。”拉起趙夢歌的小手便欲上前看看。

  “不去,我不想去湊熱鬧,難不成韶書哥哥還能在那?”趙夢歌身子向后抗拒著。

  見狀,舒懿只好拍了拍身旁一位老伯問道:“請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老伯指了指人群道:“聽說有個渾身是血的少年騎馬闖了南門的哨卡。”

  舒懿一驚,難不成是他吧?

  “請問老伯,這少年長什么模樣?”舒懿拉著老伯的衣袖不放。

  “姑娘,那少年就在前面,你要不自己去看看?不然一會兒官兵就帶走了。”老伯還在納悶,這姑娘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夢兒,我們走?!笔孳惨话牙≮w夢歌就往人群里擠。

  剛擠入人群,就看到兩名官兵架起一位渾身是血的少年,其中一位精瘦的官兵嚷道:“都散了吧,這小子騎馬闖卡,關(guān)上十天半月就老實了?!?p>  圍觀一位面容清癯的老人吐了一口吐沫,道:“十天?他這身傷再不治,活不過明天!”

  “老藥頭,這關(guān)你啥事,誰給他掏錢治傷?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眲偛砰_口的官兵鄙夷道。

  老藥頭無奈地?fù)u了搖頭道:“劉二,把他交給我,我免費給他治。”

  “呵,老藥頭我勸你別多管閑事,這小子騎馬闖卡,拒絕檢查,按照大胤律例當(dāng)杖刑四十,看他這德性,四十棍子下去,怕是當(dāng)場就死了,關(guān)他十來天已經(jīng)算小爺我開恩了。”精瘦的官兵扔下少年,走到老藥頭面前仰著頭傲道。

  老藥頭嘆了一口氣淡道:“醫(yī)者,可以療傷痛,不能治人心,悲矣。”

  “都散了吧?!泵袆⒍墓俦舐暼轮?,正準(zhǔn)備過去將少年架起來。

  一記鞭腿踢到了劉二的肚子上,劉二整個人飛出一丈開外,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

  “你..打官兵,快..抓住她?!眲⒍吭诘厣贤纯嗟匕Ш恐?。

  人群立即散開,幾名官兵立刻架起長槍圍了上去。

  只見少女氣得渾身顫抖,聲音冷如冰霜:“師父,把他們都?xì)⒘?。?p>  舒懿一愣,臉上有些猶豫,少女手中劍光一閃,一道胭色閃過,打掉了兩名官兵的武器,一劍直直刺入劉二的身體。

  “?。 眲⒍纯嗟卮蠼幸宦?。

  “何人在此造次,竟殺官兵?”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一位披著玄色重鎧的男人騎馬穿過人群。

  趙夢歌急忙跑到少年身旁,再也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抱住渾身是血的少年心疼地道:“韶書哥哥,是我?!?p>  仿佛得到了神明的指引一般,昏迷的少年竟然艱難地睜開了眼,緩緩抬起頭看到面前的少女微微擠出一個笑容,便頭一歪昏了過去。

  趙夢歌側(cè)坐在地上抱著懷中的少年不停地流著眼淚。

  “小姑娘,這位少年還沒死,老朽略懂醫(yī)術(shù),能否將他交給我?”老藥頭往前走上幾步探了探少年的脈搏道。

  “還請老先生救救他,診費自然不必?fù)?dān)心,我有的是錢?!壁w夢歌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老人的衣袖。

  剛才的將軍忍不住了,厲聲冷道:“姑娘,你殺了我們官家的人,這罪過可不小啊。”

  趙夢歌的態(tài)度也冷了下來道:“他是罪有應(yīng)得?!?p>  “伶牙俐齒,拿下!”將軍一揮手,身后十余名官兵圍了上來。

  “誰敢?”舒懿劍光一出,一柄寒鋒已然架在了男人的肩上。

  “哼,拿下,公然抗法,當(dāng)誅九族?!睂④娊z毫不畏懼道。

  趙夢歌緩緩站起來,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冷道:“這東西,你可曾識得?”話罷將玉佩扔了過去。

  將軍不屑道:“你當(dāng)你是誰?”接入掌中。

  將軍將玉佩在手中翻了個面,臉上的表情從不屑變成了震驚再到惶恐,連忙跪下,沉聲道:“見過,趙..”

  “你可還要誅我九族?”趙夢歌冷道。

  “屬下不敢?!睂④娎浜怪绷?,玉佩上只有兩個字,趙旗。趙旗是何人?胤國上大將軍,手中握有幾十萬重兵,在大胤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素問趙旗極其疼愛其女兒,面前這姑娘難道就是趙將軍的女兒!

  “你叫什么?軍中居何職?”趙夢歌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鄙人李明忠,現(xiàn)任仁勇副尉?!蹦腥斯暤?。

  “還是個副職,那你不用干了?!?p>  “啊?”男人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就算你是趙旗的女兒也不能如此任性,這藥讓趙家的對頭知道了,去皇上耳邊吹吹風(fēng),趙旗的以后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本就遠(yuǎn)離朝廷,還手握重兵,再有如此跋扈的女兒,這趙大將軍怕是做不長久了,男人笑笑搖了搖頭,將頭上的頭盔摘了下來。

  一旁的趙夢歌緩緩開口道:“這段時間,你就給這位老先生做藥童,等他什么時候醒了,你就歸隊去趙英卓手下任個正職校尉?!?p>  男人臉上一喜,旋即喜色消散,疑惑道:“小姐,我這冒犯了你,你還給我升職?”

  “生死一線間,你還能堅守大胤律法,這般忠心卻做個小小副尉豈不可惜?!?p>  “多謝小姐提拔?!蹦腥斯Ь吹貙⒂衽咫p手奉上。

  “老先生,你這邊需要什么草藥吩咐便是?!壁w夢歌轉(zhuǎn)過去,看向老藥頭。

  “姑娘,先把病人帶回我的醫(yī)館吧,我的醫(yī)館就在旁邊?!崩纤庮^從懷里摸出來個藥丸塞進(jìn)了葉韶書口中。

  “我來,老先生帶路吧。”李明忠自高奮勇走上來將少年抱了起來。

  。。。

  “爹!”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韶書緩緩睜開眼,自己正躺在滿是草藥香氣的床上,趙夢歌正坐在床邊握著自己的手,疲憊的眼中滿是心疼和擔(dān)憂。

  “我睡了多久?”

  “你昏迷了兩天兩夜,夢兒就在這守了你兩天兩夜,”舒懿不知道什么走了過來,聲音中滿是怨念。

  葉韶書轉(zhuǎn)過頭看著記憶中古靈精怪的少女,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道:“辛苦你了,夢歌?!?p>  少女撇撇嘴道:“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你要就這么死了,我豈不是少了個跟班兒。還要重新找一個比較聽我話的跟班兒,那就太麻煩了,所以你要...”葉韶書伸出手直接將喋喋不休的少女?dāng)埲霊阎小?p>  “不會的,我跟著你就好了?!?p>  “你...”不爭氣的眼淚流了下來,趙夢歌此刻的心像是水壺中燒沸的水,早已經(jīng)滾燙只是遲遲未掀開蓋子。

  “你不許再突然消失,然后帶著一身重傷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彪p手緊緊環(huán)上葉韶書的脖頸怨道。

  “不會了...??!你咬我干嘛?”葉韶書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自己的肩頭被這丫頭狠狠咬出一個血印。

  “這是懲罰你的。”

  趙夢歌咬完了又有后悔了,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被咬出血的牙印輕聲道:“疼么?”

  “疼死了?!?p>  “那就疼死你算了?!壁w夢歌哼了一聲把頭撇了過去。

  一旁的舒懿見狀默默退出了房間。

  “對了,有人寄了封信給你?!壁w夢歌將其推開,有些不悅地拿出一封還未拆開的信。

  葉韶書拆開信,竟然是柳如詩寄來的信,字里行間抱怨著自己的爽約,葉韶書看完無奈地笑了笑。

  “哼,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給你的信,讓你這么高興?!壁w夢歌陰陽怪氣了起來。

  “柳如詩寄來的?!比~韶書如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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