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紫竹見自己大哥笑而不語,便主動接過了話茬,眸子卻移向了沐凌雪,聲音也變得略大了些,沖著她的方向,抬袖掩下自己的忍不住的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緩緩說道:“這傳說嘛也沒有什么。”
柴紫竹見沐凌雪的身子稍稍動了動,嘴角又勾起了淡淡笑意,緩了緩,接著說道,“傳說東塘帝的女兒安曉公主,在正月初七日仰臥于含章殿下,殿前的梅樹之神見女子如此貌美可人,心懷傾慕,相贈以禮物,于是一陣微風(fēng)吹來,便降落下一朵梅花,不偏不倚正落在公主額上,公主額中隨即被染成花瓣狀,且久洗不掉。宮中女子見公主額上的梅花印非常美麗,遂爭相效仿,渴望得到梅神的賞賜。當(dāng)然她們再也沒有公主的奇遇,于是就紛紛剪梅花貼于額頭?!?p> “后來呢?”青兒被小姐的這個故事所吸引,并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姐的異常,更不用說當(dāng)事人沐凌雪的變化,緊接著問道,“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啊,后來……”
沐凌雪的身子已然是轉(zhuǎn)了過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著好奇的光,就那么直直的盯著柴紫竹,催促道:“你快說???后來怎么了?”
“后來的事,你是主角,你不知道嗎?”
“我當(dāng)然知道,可我想知道大家怎么說的?哎呀,你快說,快說?!?p> “后來這種梅花妝很快就流傳到民間,成為大家閨秀爭相效仿的妝容。而這個傳說也傳到了各國,很多王公皇子都曾前去東塘求親,以求可以一睹公主的美貌,娶得公主??墒呛芏嗳藚s無功而返。
還曾有公子賦詩稱道“若綴安曉公主額,六宮爭肯學(xué)梅妝”,即是在說你眼前的這位公主引起的轟動。時至如今,梅花妝仍在流行,有文人曾吟:“小舟簾隙,佳人半露梅妝額,綠云低映花如刻。不知我說的是否屬實?”
“嗯嗯,還好,還好?!便辶柩┲刂氐氖媪艘豢跉?,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前胸,有些害羞地說道,“沒有那么夸張啦?!?p> “那你為什么不好好在東塘皇宮做你的公主,跑到這里做什么?竟然還成為了歌舞班子的領(lǐng)舞?”柴紫竹終究是問出了這個自己一直不解的問題。
“這個說來話長啦?!便辶柩┞牭矫耖g的傳說是如此美好,心情早就一掃之前的陰霾,變得艷陽高照,此刻的她又恢復(fù)了早前的俏皮,眼珠子骨碌碌的轉(zhuǎn)著,似乎在想著什么,嘴邊的微笑也一直掛在臉上,“你又為何女扮男裝呢?你不會也是從家里逃出來的吧。”
柴紫竹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愣,表情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這公主還真會說話,一說就說到了點子上,柴紫竹,抬眉看了一眼遠(yuǎn)處坐著的哥哥,輕輕將茶杯放下,理了理情緒,有些尷尬的開口,“也不算是逃出來?!?p> 柴風(fēng)逸聽到這話,喝茶的瞬間看了一眼柴紫竹,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眼神卻有些犀利,這讓柴紫竹感覺有些不自在,但也沒說什么,試圖將話題引到沐凌雪身上。
“也?難道你是?”
“看樣子你真的是從家里逃出來的呀,唉,同病相憐哪,他是來抓你回去的么?”要說不沐凌雪古靈精怪么,柴紫竹剛剛的表情還有柴風(fēng)逸的表情她怎么會錯過呢,她指著柴風(fēng)逸的方向,有些同情的看著柴紫竹,微微嘆氣,臉上意味深長的表情一覽無余。
“不要怕,他就一小白臉,他不敢怎么樣你的?;厝ヒ欢ㄒ煤谜疹欁约海幌朐谀亲×?,悄悄跑出來,到東塘找我就好啦,我?guī)湍悴仄饋?,保?zhǔn)他們找不到你?!便辶柩┌尊男∧樜⑽⒂行┓杭t,水靈靈的大眼睛死死的瞪著著柴風(fēng)逸,似乎要戳出幾個洞來在他身上,悄悄貼近柴紫竹的耳朵,信誓旦旦的輕聲說道,就差拍胸脯下保證了。
柴紫竹并沒有說話,只是面含微笑的看著如此活潑可愛的她,余光掃過自家大哥,微揚的嘴角透漏了她此刻頗好的心情。只是大哥的表情,會不會有點……
柴風(fēng)逸聽著沐凌雪的話,臉色漸漸變得難堪起來,小白臉?他?原本犀利的眼光毫不隱瞞的看想了沐凌雪,沐凌雪感覺有些冷冷的,趕緊抱了抱身子說道,“我怎么感覺有點冷呢?我去把窗子關(guān)上吧。”說著閃身去了窗邊。
柴紫竹還是有些忍不住了,低下頭用袖子遮住嘴角,柳眉輕展,眼眸透著暖意,閃著狡黠的光,放在桌上的手臂顫抖著,明顯就是在笑。
柴風(fēng)逸哼了一聲,沒有說什么,只是將手里的茶快速的喝完了,起身走了出去,走之前還不忘看了那罪魁禍?zhǔn)滓谎?,要不是還有事,他肯定好好和安曉公主談?wù)勥@個關(guān)于小白臉的事情。
“哈哈哈”人剛走,屋子里就傳來愉悅的笑聲,分明不是一個人,柴風(fēng)逸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一邊是自己疼愛有加,失而復(fù)得的小妹,一邊是身份尊貴,古靈精怪的東塘公主,他又有什么辦法呢?走到樓下,告訴了一聲就離開了。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辦。
經(jīng)過這一番,柴紫竹和沐凌雪的關(guān)系顯然更近了一步,有些話也漸漸說開了。
……
“原來如此啊,其實我也是,父皇總是讓我去見各國的皇子,可是我覺得他們沒有一個真心愛我的,所以我就跑出來了?!便辶柩┲糁^,歪著腦袋,聽完柴紫竹的故事后,一副天下路人是知己的表情,百無聊賴的說著。
“你還記得歌舞班子的事情嗎?那你肯定記得失蹤的領(lǐng)舞雪兒姑娘?!便辶柩┩蝗徽f起這事,看著柴紫竹一臉的疑惑,隨即一副了然的模樣,知道柴紫竹已經(jīng)想起來了,便緩緩地說起來。
“那個領(lǐng)舞雪兒是我偷偷放出去的,然后我又偷偷扮成了她,跟著歌舞班子來了南離?!便辶柩]有看柴紫竹,反而自顧自的接著說道,“雪兒也是可憐人兒,她本是一家道中落的女子,因父親偶然風(fēng)寒,久治未愈卻欠下大筆藥費,沒有辦法只能進(jìn)出那種……那種什么地方賣唱?!便辶柩┫肓撕镁靡参丛肫鹉敲?,臉上染上一抹焦急,擰著眉頭,想起來。
“風(fēng)塵之地?”柴紫竹見狀,便也猜出個大概,看著有些絞盡腦汁的沐凌雪,輕輕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