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盤點收獲
走出府衙后堂。
周涼只覺得背后冷汗浸濕。
宋清河帶來的壓迫感太強烈,看似溫和表面下,卻隱藏著一頭猛虎。
好在賭對了。
自己拋出的“功績”,宋清河最后還是接住了。
黑風寨的山匪潛入城中,是好還是壞,要分怎么去看。
李泰明顯是把它當做職責失誤,擔心影響到宋清河的仕途,會受到責罰,所以慌張。
而自己卻把對宋清河有利的做法說出來,讓它變成一份功績。
周涼將純陽武館的腰牌收好,心中暗自僥幸。
幸虧自己加入純陽武館,成為武館弟子。
否則僅憑云安城不良子的身份,任憑自己怎么說,宋清河都不會接受這份“功績”。
畢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沒有武藝的不良子,可以協(xié)助官府擒賊。
姑且不說宋清河上面的人,便是云安城中的百姓都不會相信。
但是已經是純陽武館弟子的周涼,卻有說服力。
如此,這份“功績”才能夠順理成章。
最后算起來,占便宜的還是自己。
李泰看著周涼的背影走遠,單漆跪地,向宋清河抱拳道:
“府主,屬下失職,讓黑風寨的山匪混入城中,差點釀成大錯。”
宋清河伸手將李泰托起,搖頭道:
“這件事不怪你,能夠這么快找到這群山匪的藏身之處,并將他們誅滅,你做的很不錯?!?p> 李泰將周涼和藥鋪伙計的供詞遞了過去,說道:
“今夜誅滅這群山匪非屬下所為,屬下趕到時,他們已經死在周涼的手中。
這是周涼與那藥鋪伙計的供詞,請府主過目。”
宋清河卻是不看,直接將兩份供詞伸到燭火前點燃。
待兩份供詞燃成灰粉,宋清河才淡然說道:
“李泰,你有時候就是太過于剛直,缺少幾分變通。
剛才周涼已經說得很清楚,今夜這群山匪就是你率隊剿滅的,他只是恰巧路過罷了。
除暴安良亦是本府的職責所在,既然已經確定那藥鋪伙計窩藏黑風寨的山匪,驗明正身后便處斬吧?!?p> 李泰懸著的心放松下來,思慮片刻后,說道:
“屬下明日便將剿匪經過和物證,上報給州府和夏總兵。
另外還將剿匪經過在城中公告,提醒城中百姓提防來歷不明人員,讓城中百姓知曉府主的良苦用心?!?p> 宋清河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
“如此甚好!”
府衙大堂內。
李泰將一份筆錄遞到周涼面前,說道:
“周涼,這是今晚的剿匪經過,你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部分?!?p> 周涼將筆錄細細看完,認真回道:
“筆錄記載得很詳細,府主大人英明神武,李捕頭驍勇善戰(zhàn),我也很榮幸能夠協(xié)助官府剿滅匪患?!?p> 李泰將一疊銀票推到周涼面前,說道:
“你今夜協(xié)助官府剿匪有功,府主賞賜你白銀五百兩,以茲鼓勵。
另外,官府每個月會有懸榜發(fā)布。
你如果能夠擒獲懸榜上的兇徒盜匪,也可以到官府領取賞銀。”
“謝過府主大人與李捕頭?!?p> 周涼抱拳感謝,卻沒有馬上將銀票收好,反而話鋒一轉,問道:
“李捕頭,我想了解一下當日在青衣樓受傷的經過?!?p> 李泰眉目一凝,不由地問道:
“周涼,此事好不容易了結,你為何又想了解?”
被人毆打致死可不是小事,容不得他不提防。
但這樣的想法卻不能對李泰明說
周涼嘆氣,苦笑道:
“自我醒來后,便記不清當晚的事情。
我只想了解當晚與何人起沖突,日后遇上,盡量避遠點?!?p> 李泰猶豫片刻,才說道:
“當晚與你起沖突的人,是沈家三公子,沈權。”
周涼的目光不由地凝了起來。
沈家是云安城五大世家之一,在云安城中有權有勢。
記憶中,原主周涼為了攀上沈權這支高枝,與幾名狐朋狗友一直在沈權面前鞍前馬后。
原主周涼為了讓沈權滿意,幾乎是有求必應,甚至不惜多次湊錢請沈權到青衣樓喝花酒。
這樣的情況,原主周涼怎么會與沈權起沖突呢?
甚至落得個重傷身亡的下場。
李泰緩緩敘述道:
“當晚,我接到沈家家丁報案,說沈權在青衣樓被人打傷,想與對方私聊,請我當個證人。
我聽聞此事,便帶人趕到青衣樓。
可我趕到青衣樓時,沈權坐在位置上,而你卻受傷躺在地上。
我詢問周圍的人才得知,打傷沈權的人是你?!?p> 周涼愣了,不由反問道:
“沈權找人報案稱被人打傷,結果我躺在地上?
李捕頭,你要說這里面沒有貓膩,我是不信的?!?p> 李泰搖了搖頭,說道:
“我原本也不信,但是我詢問了在場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證實,你本來在桌上與沈權喝酒,卻突然暴起拳毆沈權。
我過去查看你傷勢時,神志不清的你,嘴中依然嘟囔著:
沈權,我要打死你……
至于你為何想要毆打沈權,恐怕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周涼凝神回想,卻想不起原主周涼為什么要打沈權,便向李泰問道:
“李捕頭,那這件事情最后如何了結?”
李泰盯著周涼的目光片刻,緩緩道:
“沈權請我當見證,要與你私了。
私了的條件是把你丟進河里。
只要你能自己游回來,便既往不咎,但被我阻止了。”
周涼的心沉了下來。
人都躺地上,要是丟到河里,還能活?
沈權恐怕只是想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原主周涼弄死。
他如果知道我沒事,會不會想著弄死我?
想到這,周涼繼續(xù)問道:
“敢問李捕頭,當晚沈權的傷勢如何?”
如果沈權被原主周涼毆打成重傷,恐怕沈權不會善罷甘休。
李泰微微回想,說道:
“沈權被你毆打的時候,因為躲避及時,只是右眼眼眶中了你一拳?!?p> 在我替你賠付了二十兩銀子的湯藥費后,沈權作罷,同意我將你帶走?!?p> 李泰目光如炬,繼續(xù)說道:
“所以上次你來府衙報案,我才會勸你要惜命。
你如今能拜入純陽武館習武,未來可期,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浪跡街頭,耽誤自身。”
當晚恐怕是看在李泰的面子上,沈權才肯善罷甘休。
周涼起身向李泰認真拜謝道:
“多謝李捕頭救命之恩,周涼感激不盡。”
李泰擺擺手,指了指桌上的銀票,說道:
“當晚事情經過便是如此,你將這賞銀都收著吧!
我還有事要忙,便不繼續(xù)留你?!?p> 桌上的銀票,每一張的面值都是一百兩。
周涼取過兩張銀票,分成兩份,放到李泰面前,說道:
“這兩張銀票是周涼的心意,望李捕頭收下。
一百兩是感謝李捕頭當晚的救命之恩。
另一百兩是請李捕頭與府衙的兄弟們吃酒?!?p> 李泰看著周涼離開的背影,不由地怔在原地。
周涼的變化遠遠出乎他的意料。
無論是剛才在府主面前,還是現(xiàn)在。
離開府衙。
周涼快步走在大街上。
腦海中不斷在思考李泰給的信息。
原主周涼為何要毆打沈權?
如果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沈權會不會善罷甘休?
另外自己蘇醒后,原主周涼結識的那群狐朋狗友,仿佛消失了一樣,都沒有找過自己。
記憶中,原主周涼的狐朋狗友們,隔三差五就會登門拜訪。
好多次惹得周倩發(fā)怒,拿著掃帚趕人。
但原主周涼受傷后,這群人卻如失蹤一樣,不見人影。
記憶沒錯的話,這群狐朋狗友們,當晚也是一起在青衣樓。
“恐怕要去一趟青衣樓才能弄清楚事情經過。”
周涼微微嘆氣。
夜晚的街道寂靜無聲,兩旁的店鋪都已經關門。
唯有一些特殊的樓閣,還敞開大門,微微的燈火從門簾透出,映出粉色的亮光。
店里的婦人看見周涼從遠處走來,出門招呼道:
“大爺,夜深體涼,不如上樓喝杯溫酒呀。”
可當周涼周近,婦人見到他渾身血污,嚇得閉嘴,跑回閣樓中。
周涼回到家時,已是深夜。
推門進院,卻發(fā)現(xiàn)周倩屋中燭火未熄。
聽見周涼開院門的聲音,周倩從屋中走出。
看見周涼一身血污,她不由驚道:
“哥,你受傷了?”
周涼從井里打上一桶水,將臉洗凈,問道: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周倩回道:
“我看你傍晚出門,一直沒回來,心里擔心?!?p> 周涼將臉上的水擦干,想了想說道:
“今夜李捕頭緝拿黑衣人,我去幫忙了。
以后不用再擔心黑衣人上門報復了?!?p> 周涼面色緊張地問道:
“都抓到啦?”
周涼點了點頭。
周倩面色疑惑地問道:
“可是你都不會武,如何能夠幫李捕頭擒賊?”
周涼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跟周倩說過自己加入純陽武館的事情。
便將純陽武館的腰牌遞了過去,說道:
“我前幾日加入純陽武館,已經開始在習武?!?p> 周倩接過腰牌,忍不住雀躍起來,開心道:
“哥,你真棒,娘要是知道你加入純陽武館,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明天便去醫(yī)館把這個消息告訴她?!?p> 周涼微微笑道:
“我說過,一切都會變好的。”
周倩將腰牌還給周涼,開心地說道:
“那你洗漱吧!
我要去睡覺了,明日還要早起,去云姑店鋪里幫忙?!?p> 周倩剛轉身準備回屋,卻被周涼喊住。
“怎么了?”
周倩不解地問道。
周涼嘴角一笑,緩緩說道:
“剛忘了告訴你,贖回債條的錢已經攢夠了,我這兩日便去寶豐錢莊把債條贖回來。”
周倩呆住。
今夜的驚喜,太多了。
周涼洗漱完,走回屋內,點開燭火,將身上的物品都擺出來,開始清點今夜的收獲。
一疊厚厚的銀票;
一張羊皮紙;
一本表皮上布滿血污的書冊……
周涼先將銀票拿起來清點一遍。
不算多!
總共五千三百兩……
其中府衙懸賞獎勵三百兩。
領頭的黑衣人身上得到五千兩。
千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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