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干尼娘,還錢!”(下)
“??!我的手臂……”
烈火堂頭目抱著斷臂,在地上哀嚎。
長刀染血,刀身赤紅,攝人心魄。
周涼手握赤影刀,站立在眾人之前,宛若一尊殺神。
長刀遙指,還未說話,便讓赤火幫的幫眾肝膽俱裂。
赤火幫的幫眾只覺得喉嚨干咳,不斷吞咽著口水,心生退意。
此刻,他們只想跑,跑的越遠(yuǎn)越好。
八字胡男子跌坐在地上,身子顫抖,尿騷一片。
削鐵如泥,這是什么刀?
他在戰(zhàn)局外,看得最為清楚。
周涼僅用一刀。
便將烈火堂頭目手中的鐵槍斬成兩半。
順勢還把他的手臂,一齊斬落。
如果這一刀,再偏半分。
恐怕斷的就不是烈火堂頭目的手臂,而是他的身子。
如果這一刀劈到自己身上,那自己還能有命?
想起自己之前叫囂的話語。
八字胡男子恨不得自己掌自己的嘴。
原本只是想借著赤火幫的勢力,搶占趙家的船位,以便回去向家主邀功,借機(jī)上位。
卻不曾,船位沒搶到,反而惹到一尊殺神。
周涼將赤影刀收回刀鞘,看著赤火幫的幫眾,說道:
“除了馬三不能走。
其余的人,我給你們十息的時間。
十息之后。
如果你們還在碼頭上,
我就讓你們嘗嘗赤影刀的滋味?!?p> 可以活命了!
赤火幫的幫眾如蒙大赦,左右拉扯,跑得飛快。
轉(zhuǎn)瞬之間,碼頭上沒有烈火幫幫眾的身影。
馬三原本也想混在人群中偷偷逃跑。
卻被擔(dān)心周涼發(fā)怒的赤火幫幫眾,一把推了出來。
周涼冷眼掃向馬三,說道:
“你就在這里等我,我待會來找你。
當(dāng)然,你也可以試著逃跑。
看看是你跑得快,還是我的刀快?!?p> 馬三面如豬肝,跌坐在地上,驚恐道:
“我不跑,我不跑,我就在這等你?!?p> 周涼轉(zhuǎn)身走回棚內(nèi)。
八字胡男子還在那。
在詢問馬三之前,要先把李家貨船搶船位的事情解決了。
否則待會趙家貨船到達(dá),無處???,會鬧出亂子。
棚子內(nèi)。
周涼將赤影刀擺在桌上,看著八字胡男子,說道:
“現(xiàn)在該算一算咱們的賬?!?p> 八字胡男子惶恐不已,自己扇自己的嘴巴,說道:
“是我不對,是我豬油蒙了心。
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p> 周涼冷冷問道:
“想死,還是想活?”
八字胡男子磕頭如搗蒜,回道:
“我想活。”
剛才周涼那一刀,已經(jīng)讓他心神皆懼。
如果那一刀,劈在自己身上,自己必定一命嗚呼。
周涼給自己倒了杯茶,問道:
“赤火幫的人幫你照看碼頭,你給他們多少錢?”
八字胡男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兩只手指,說道:
“我每個月交給他們兩百兩銀子。”
周涼抿了抿杯中茶水,問道:
“那他們現(xiàn)在跑了,你準(zhǔn)備出多少錢買自己的命?”
八字胡男子心領(lǐng)神會,急忙說道:
“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向烈火幫一樣,給你兩百兩銀子。”
周涼搖頭問道:
“你的命,只值兩百兩銀子?
這未免也太廉價了吧!”
這是錢給的不夠。
八字胡男子深吸口氣,伸出五指,回道:
“只要你愿意放了我,我愿意出五百兩銀子?!?p> 這個價格還差不多。
周涼點點頭,將杯中茶水飲盡。
八字胡男子從懷中掏出五張百兩銀票放到桌上,抬頭問道:
“錢已經(jīng)給了,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周涼又給倒上一杯茶,說道:
“你買命的錢是付了。
現(xiàn)在,咱們來算一算你們李家貨船的賬?!?p> 八字胡男子大驚失色,問道:
“我不是付了五百兩銀子買命錢?
為何還要再算賬?”
周涼嘴角微凝,將茶杯放下,正色道:
“那五百兩銀子是買你自己的命。
但你們李家的貨船霸占趙家的船位,導(dǎo)致趙家貨船遲遲不能靠岸卸貨,這筆賬不該算嗎?”
今日不大出血,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八字胡男子心中懊悔不已。
八字胡男子沒有回話,周涼繼續(xù)說道:
“如果你不想花錢贖走貨船也無妨。
你現(xiàn)在人可以走,但貨船必須要留下。
否則整個碼頭的商隊都覺得趙家好欺負(fù),天天開船往趙家船位里闖。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八字胡男子搖頭回答:“不知道?!?p> 周涼指著碼頭上不斷飄舞的商隊旗幟,說道:
“意味著我將會遇上無數(shù)像今日這樣的麻煩事。
既然你喜歡當(dāng)出頭鳥,那我便打爛你的鳥頭。
讓各家商隊看看做出頭鳥的下場。
這樣,應(yīng)該不會再有人無緣無故來找茬?!?p> 他是要殺雞儆猴。
八字胡男子面露難色,猶豫問道:
“那如果我不出錢贖船呢?”
周涼目光驟冷,冷笑道:
“你如果不出錢贖船,那我就把你們的貨船扣下,然后一把火丟到你們的貨船上,讓你們貨船沉在這河道中。
你想要試試看嗎?”
好狠的手段。
八字胡男子面容頓時垮掉。
雖然不知道周涼說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實在是不敢試。
一旦試錯,整艘貨船就沒了。
哪怕自己回到李家求援,家主知道事情經(jīng)過后,恐怕也會先把自己給斃了。
貨船都沒有了,自己怎么可能還能活命?
即便李家與趙家開戰(zhàn),也不知道最后,誰輸誰贏。
他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顫抖地放到桌上,說道:
“我認(rèn)栽,這是一千兩銀票,足夠贖回我們的貨船了吧?”
周涼將桌上的銀票都收起,警告道:
“這一次,我便放過你。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連人帶船一起沉了。”
八字胡男子不敢停留,帶著人和貨船直接離開碼頭,不敢再繼續(xù)??俊?p> 而此時,趙家的貨船也正從河道駛來,準(zhǔn)備靠岸停船。
趙元將手腳發(fā)軟的馬三帶入棚中。
然后便去安排工人準(zhǔn)備卸貨。
周涼倒了杯茶,放到馬三面前,說道:
“馬三,好久不見?!?p> 馬三討好地看著周涼,說道:
“周涼,哦不,涼哥……好久不見?!?p> 周涼目光直視馬三,說道:
“自從我在青衣樓受傷之后,你們幾個人就仿佛消失了一樣,如何找都不見蹤影。
我一直想問你們,當(dāng)晚我是如何受的傷?”
周涼的話語緩慢,但在馬三的耳中卻如晴天霹靂。
他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嘶啞帶著哭腔道:
“涼哥,你當(dāng)晚在青衣樓受的傷,是牛四、胡五、茍六三個人一起打的。
不關(guān)我的事,我全程沒有參與。
冤有頭,債有主,你如果想要報仇,也該找他們?nèi)瞬艑??!?p> 周涼聞言,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馬三、牛四、胡五、茍六,正是原主周涼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
因為名中帶有狐狗的諧音,一直被周倩稱之為狐朋狗友。
當(dāng)晚,這幾名狐朋狗友與原主周涼同在青衣樓,同在一張桌上陪著沈權(quán)吃酒。
此刻,聽馬三的話語。
當(dāng)晚原主周涼在青衣樓受傷,不止是沈權(quán)所為,還有其他隱情?
周涼再次回憶當(dāng)晚的事情經(jīng)過。
卻發(fā)現(xiàn)當(dāng)晚的記憶就像一塊塊碎片,無法串聯(lián)在一起,還差一絲關(guān)鍵的線索。
他一拳捶在桌上,對著馬三說道:
“你把當(dāng)晚的事情經(jīng)過,都如實告訴我。
如果有一絲隱瞞,我便丟你到河里喂魚。”
馬三惶恐不安,膽戰(zhàn)心驚地說道:
“當(dāng)日下午,你找到我們四人,說晚上在青衣樓請沈權(quán)喝花酒,讓我們一起前往。
當(dāng)晚,我們都準(zhǔn)時到青衣樓赴宴。
可你卻一直悶悶不樂。
即便沈權(quán)到場后,你也是一個人獨自喝著悶酒。
酒過三巡后,你端著酒壺坐到沈權(quán)身旁,想要給沈權(quán)敬酒,可是沈權(quán)卻一直推脫不喝。
你在他身旁竊竊私語許久,我們也不知道你們再聊什么。
只當(dāng)你們在談私事,便沒有理會。
卻沒想到,在此期間,你突然暴起,一把抓住沈權(quán)的衣領(lǐng),舉拳便要毆打他。
并且,口中還大罵道……”
周涼眉頭凝成川字,問道:
“我當(dāng)時罵了什么?”
馬三猶豫片刻,緩緩道:
“干尼娘,還錢!”
此話一出,周涼渾身一震。
仿佛一道驚雷在腦海深處炸響,驅(qū)散了所有記憶中的迷霧。
當(dāng)晚在青衣樓的記憶碎片,終于串聯(lián)在一起。
所有的事情經(jīng)過,全都出現(xiàn)在腦海中。
千愚
新書求追讀、收藏、推薦票; 今日兩章連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