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安最先得到斷崖一戰(zhàn)的消息的組織是各大馬店。粉黛樓保持著一貫的平靜,持著觀望的態(tài)度。出了一頭冷汗的是呂問。孫垚和戚咸莫名的死亡,曾經(jīng)與他們保持聯(lián)絡的尤暮陽不見蹤影,對于這個曾經(jīng)與自己合作的組織,自己竟是一無所知。
他只知道有一股來自東地的勢力,要復仇。當今能與煜晗一戰(zhàn)的人勢必也就是尤暮陽背后的那個人。他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敗給了煜晗?提前與他們解除合作關(guān)系真是萬幸!但是,煜晗不會秋后算賬吧?畢竟自己曾參與過他們…
紫蘭匆匆地進了錢財萬里車馬店。
一樓柜臺前的何不愁露出笑臉相迎,忙走出柜臺,伸出手為她引路:“老大在樓上,您喝點什么?我喊小彩給您送上去。”
紫蘭臉色不太好,揮了揮手便急匆匆地上樓了。
何不愁站在原地納悶,“這是怎么了…”他擺擺腦袋正欲喊小彩給紫蘭沏茶,一扭頭見小彩板著臉忙活著研制自己的新型毒粉。何不愁被她手里的有毒器皿嚇得一激靈,暗自嘀咕:“還是我去吧?!?p> 紫蘭推開呂問的房門,他回頭道:“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與你商議之前對付鳴鶴樓的事情…”
紫蘭道:“別議了!他們已經(jīng)來了!”
呂問的表情一凜,問:“誰來了?”
紫蘭道:“一個叫夕沐的人…”
“夕沐?”
紫蘭的嘴唇刷地變白了,她顫抖著嘴皮,半晌才說出話來。
“就是紅樓里的那個夕沐!他…他竟與煜晗有著關(guān)系!他還是個無字!紅樓…和錦安城門外的那家楓落客棧都聽命于他!”
紫蘭說到這里,呂問雖然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事情不簡單,卻還沒有明白其中的要點。直到她說出了下面的話。
“紅樓和楓落的背景沒有被任何一家馬店查出來過!就連身在錦安,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的夕沐!他的實力和個人資料從未被查明!各大馬店的情報網(wǎng)上只顯示他是紅樓的一個普通小廝…還有紅樓和楓落…他手下加起來一共有三個帝字!三個戰(zhàn)字!還有其他的不明戰(zhàn)力…甚至遠超了粉黛樓的實力…這樣一個組織…竟然把自己完完全全的隱藏了起來…絲毫不被人所察覺!”
呂問的臉上陰云密布。錦安的馬店都是有三分傲氣在身上的。即使在戰(zhàn)力榜上比不過對方,大家心里也會覺得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隨著靈力的修煉和馬店規(guī)模的擴大,戰(zhàn)力榜的變動是遲早的事。人們只會想著超越,不會認輸。除了戰(zhàn)力上的差距,其他方面更是誰也不服誰。比如情報網(wǎng)。每家馬店都自詡是錦安第一情報網(wǎng)。整個翼都的動態(tài)隨時都在各大馬店的情報網(wǎng)上實時更新著。然而竟然有人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把自己隱藏的滴水不漏??梢娖渲袑嵙Φ牟罹唷O氲街白约鹤悦环驳奶翎吂庥昂网Q鶴樓,呂問眼底布出細細的紅血絲。
“這些你現(xiàn)在是怎么知道的?”他有幾分厭惡地問。
紫蘭道:“夕沐…他自己放出的消息。他,讓錦安戰(zhàn)力榜前三的馬店去鳴鶴樓集合,一炷香的時間…”
來門口送茶的何不愁震驚地聽了許久,此時顫抖著沖上去,手里的茶盞抖索著往外濺出茶水,聲音因恐懼、激動而顯得尖銳:“一炷香!那快去?。≌f了這么久一炷香還剩下多少?。?!”
呂問看了一眼何不愁,又看向紫蘭。紫蘭正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不讓它因恐懼而變形。呂問皺了皺眉,推窗跳了出去。紫蘭立即跟上。
粉然然正忙著給大家沏茶。前不久,公孫斂和一行人進了鳴鶴樓。清風恭敬地把他們請上了二樓。
他們沒有進雅座,而是直接在散座中坐下了。
粉然然端茶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看過去。
和公孫斂一起回來的除了店內(nèi)的魏賢和漫萱還有夕沐和游染。
粉然然的目光落在游染身上,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自己,此時正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游染伸手去接她的茶,道:“怎么能讓這么可愛的女孩子為我端茶呢?”
粉然然手一抖,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游染大受打擊,受傷地問:“我長得很可怕嗎?”
夕沐笑,手上一拉游染被丟到了一旁的座位里。
“真抱歉,這是我最丑的一個朋友了。偏偏今天只有他跟著一起來,我下次換幾個好看的帶過來給你看?!毕︺鍥_粉然然一眨眼。他輕松有趣又帶著幾分委屈的語調(diào)把粉然然逗笑了,粉然然把茶遞給他,同時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
夕沐抿了一口茶舔舔嘴沖她一笑,乖巧地道:“真好喝?!?p> 粉然然也是一笑,接著微微彎腰退了下去。
桑瑾還在高興今天店里來了客人,就看見門口宮翩翩和溫點點走了進來。他一時驚得忘記自己該干什么,兩人快走到跟前他才急忙跑出柜臺,中途還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您…您好…請問二位今日造訪鳴鶴樓有何事?…”
桑瑾緊張的不行,生怕粉黛樓是來踢館的。
宮翩翩搖著折扇,臉上一抹溫和的笑意,笑容落在眼角眉梢,微瞇著眼眸道:“請問夕沐在何處?”
桑瑾連忙把二人帶到了樓上。剛返回一樓,就看見呂問和紫蘭走了進來。
呂問黑著一張臉。紫蘭為了在外面不失禮儀露著微笑,臉上的笑容卻因復雜的情緒而顯得十分僵硬。
桑瑾經(jīng)過了前一次的詫異,此時無論如何震驚和心里沒底也生生的壓了下去。這錢財萬里車馬店和紫氣東來可是鳴鶴樓的死對頭,如今竟然親自上門了。但是連粉黛樓都來了,公孫斂大人也在樓上,應該是大家協(xié)商好的吧…
“二位…”
呂問看了一眼樓上,徑直走了上去。紫蘭緊跟其后。
桑瑾擔憂地看向樓上。
呂問掃視了一下在場的人,目光在不認識的游染和夕沐身上微微停頓。他一時分辨不出誰是夕沐。
“把我們喊來也就罷了,能對粉黛樓也招之即來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啊?有如此通天本領(lǐng),還不趕緊站出來讓大家伙見識見識!”呂問哈哈大笑,一邊爽朗的拍著桌子,環(huán)顧四周說道。一副很是期待和誠懇的模樣。
游染的茶早已放去了一旁,此時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個呂問。
他的資料戈糊糊早就分析過。此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三分不著調(diào),實則心狠手辣,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
夕沐不在意地抬眸,手上的茶杯隨意地往桌上一放,道:“我叫大家來的?!?p> 他突然正經(jīng)起來,整個人竟透出了幾分震懾力。下一秒,他的語氣就變成了平常那種輕松玩鬧的感覺,但卻令人再也無法忽視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