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日,白骨老仙駕臨支天山,原氏如臨大敵,白骨老仙聲稱是赴練青冥之約而來。
十月二十六日,鳳三先生駕臨支天山,原氏惴惴不安,鳳三先生聲稱是赴練青冥之約而來。
十月二十七日,月神,當世第一的月神,駕臨支天山,同樣聲稱是赴練青冥之約而來。
……
短短幾日間,“練青冥”這三個字,成了花月星上被談論最多的名字。
他是誰?
他有什么能力?
他修為有多高?
他憑什么能讓花月星最強大的幾名仙人都赴他的約?
整個花月星的修士界,終于開始重視不久前的傳聞:
據(jù)說,原祖后人、當代原氏族長原妙天,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迫在眉睫的巨大危機,有原祖時代的強大敵人,即將進犯花月星。
月神這些絕代修士,正是為迎戰(zhàn)敵人而來。
這個傳聞中只強調(diào)了原氏,對于練青冥,只是含糊提到他與支天山白露峰淵源極深。
一般人很自然地會認為,這個練青冥必定是出自白露峰。
加上在此之前就已經(jīng)到達支天山的修士,也傳出各種版本的消息,共同點是都提到了歌樂皇用“封侯”來招攬練青冥,卻被這個練青冥輕易拒絕。
至于傳聞中的“巨大危機”,更多人以為只是一個幌子,以便將親近原氏的勢力不動聲色地集中到支天山,其目的,不言自明,肯定是要與中天王朝正式?jīng)Q裂了。
這下花月星沸騰了,原氏終于要重振雄風了嗎,說動了三大仙人來助,中天王朝還能抵擋得住嗎?
支天山外的是是非非,練青冥并不在意。
原妙天借危機玩點心機,他也不點破。
他只是全神貫注于修復支天山大陣,以及做一系列準備。
月神、鳳鏑錄、白骨老仙的到來,使他的工作大大提速,加上宏天真和陳無方兩個越來越接近突破的準仙,支天山大陣終于按他預料的,恢復到初始時的大半狀態(tài)。
“哈哈,累死我了,終于搞定了,謝謝月神,謝謝鳳老哥,謝謝白老爺子,謝謝宏老哥,謝謝陳仙師,謝謝流連大姐?!本毲嘹ぷ炖锩俺鲆贿B串的謝謝。
玉流連美目一橫:“練青冥,就一句空口白話的謝謝就完了嗎,虧我?guī)熋眠@么用心用力幫你?!?p> 月神、鳳鏑錄等各自籠罩在光華之中,正在調(diào)息回氣,修復大陣主要是運用他們的仙人之力,玉流連在一邊護法,這會反倒是最有精神的人。
練青冥嘿嘿一笑:“雖然是空口白話,但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道謝,月神大人一定能感受到我的真誠?!?p> 玉流連見他不上道,惱了,直接點名:“宏天真和陳無方怎么回事,他們的修為怎么上漲得這么快?小青冥,我們月神宗出力可是最多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p> 宏天真和陳無方一臉古怪,練青冥不知道使了個什么法門,居然能讓他們還未成形的法力具備仙人之力的特質(zhì),可以和月神等人一起輸入到支天山大陣中。
當然前提是他們的法力確實已經(jīng)開始向仙人之力轉(zhuǎn)化。
宏天真和陳無方兩人在她眼中不過是普通資質(zhì),而現(xiàn)在分明開始進軍天闕之境,對照兩人對練青冥的態(tài)度,加上第一次見到練青冥時,他就說過能提升風挽留到仙人之境,以她的頭腦自然猜得出,練青冥說得竟是真的,他確實能幫他們提升境界。
她也在準仙之境停留了二十年之久,見之如何能不心動。
只恨練青冥這個家伙,滑溜得很,她探了幾次都沒漏口風。
練青冥舒展一下四肢,“大姐,你真要知道?”
玉流連哼了一聲:“還不如實招來。”
練青冥又是嘻嘻一笑,道:“主要是宏老哥和陳仙師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這個關口——哎,大姐別動手,我說,我說——我確實提供了一點意見,起了一點作用,但是,我的幫助只是外因,他們對自身法門開創(chuàng)性的領悟是內(nèi)因,內(nèi)因才是主因。流連大姐自問,對于月神宗法門,領悟到了哪一步?”
玉流連語塞,隨即惱道:“我要能自行悟通,還問你作什么,早八百年就突破了?!?p> 練青冥懶洋洋道:“那沒辦法了,本來我不想看到一個有希望超越天闕中品的大修士,因為被我用拔苗助長的辦法來提升到天闕之境,止步于天闕下品,但既然大姐這么急于求成,那我就不管這么多了?!?p> 玉流連聲音發(fā)顫:“練青冥,你說什么?!”
練青冥哈哈一笑:“大姐,你一個,風挽留一個,妙法真人一個,我怎么可能不愿幫你們呢,只是以我的眼光來看,你們的資質(zhì)都非常高,并非不能憑自身努力走出輪回大限,我若是提前幫了你們,日后再想進步,怕是就難了,既然大姐問到了,我不妨坦率告訴大姐,我確實有能力拔高你們的境界,但后果便是我剛才說的?!?p> 玉流連呆住,她是最早見識到練青冥的種種不可思議神通的,內(nèi)心深處早已對他深信不疑,此時聽了,不禁心中掙扎。
誘惑就在眼前,她自信不比宏天真和陳無方差,既然練青冥能生生拔高兩人的境界,那她沒有理由不行,只要她愿意,練青冥一定也可以拔高她的境界,進入夢寐以求仙人之境。
但是,輕易得來的東西,一定不是最珍貴的,自已資質(zhì)出眾,從小修煉摒絕一切雜念,正如練青冥所說,并非不能靠自身努力走出輪回大限,已經(jīng)努力了數(shù)十年,難道真要在最后關頭放棄,改走捷徑?
她心中的掙扎明白地體現(xiàn)在面容上,芳眉一時緊蹙一時展開。
籠罩在光華中的月神和鳳鏑錄透過光華,默默地看著玉流連,他們知道,這個決定只能由玉流連自已作。
終于,玉流連重重地喘出一口粗氣,一跺腳:“練青冥,你真是個魔鬼,我不要你幫助了,我玉流連今生必定能憑自身的修煉,突破六道輪回大限!”
就在這一剎那,原來一幅慵懶姿態(tài)的練青冥動了,這一動,就快得讓人看不清。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九個閃耀金光的大字從練青冥口中吐出,無邊的殺機掩蓋住玉流連的身影,煌煌如神明一樣威壓下,玉流連渺小如螻蟻,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她的唯一下場就是粉身碎骨。
毫無思考余地,月神、鳳鏑錄齊齊出手救援:
“月神臨世!”
“鳳鳴于天!”
黑色玄光自練青冥體內(nèi)涌出,如幕如遮,將月神的純月光華和鳳鏑錄的紫色電光悉數(shù)擋下,又分出一部分裹住宏天真和陳無方向外送出。
白骨老仙早已遠遠遁開。
九個金光大字依次擊中玉流連,每次擊中,玉流連身形就矮一分,發(fā)鬢散亂,面色慘白。
“月……神……臨……世……”玉流連如舉千鈞一樣舉起雙臂,捏出有生以來最艱難的一次法訣。
白色光華迎著金色大字而上,被擊破,又迎上,再被擊破,再迎上。
終于,白色光華托住了金光的“斗”字,不再被擊破,其余的金色大字也隨之消失。
黑色玄光卷回練青冥體內(nèi),月神和鳳鏑錄在擊中他之前,險險收住光華。
他們兩人畢竟不凡,此時已經(jīng)看出端倪。
玉流連一點一點從土中升起,白色光華逐漸凝練,與金色“斗”字融為一體,一股越來越強大的威勢從她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
“耶,恭喜大姐,成了,你現(xiàn)在是仙人了!”
練青冥賊兮兮大叫。
“轟”的一聲玉流連從土中跳出,帶著碎土就是一道金白色光華擊向練青冥。
“哈”練青冥身上烏光一閃,將金白色光華消彌得無影無蹤:“大姐,不好吧,過河拆橋啊?!?p> 玉流連披頭散發(fā),但誰都能看出,她此時的氣勢大異從前,月神、鳳鏑錄都是過來人,同時出聲道:
“師姐,你突破了!恭喜!”
“師妹,你突破了!恭喜!”
玉流連氣鼓鼓道:“我知道!這臭小子,差點沒把我嚇死!你給他們兩個也是這么提升境界的嗎?你不是故意整我吧?”
她是指宏天真和陳無方,練青冥用力望向兩人,兩人只好違心點頭。
玉流連這才放過他:“那就算了,嗯,原來我離突破只差這么一點點啊,早知道隨便閉關幾天,就突破了,也不用巴巴地求你個小鬼了,哎,這算你幫我的,還是我自己突破的,有沒有后患?”
準仙離天闕,當然只是一線差距,但就這一線之隔,不知讓多少修士郁郁而終。
玉流連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她只是借以紆解剛才受到的驚嚇,她本是率直之人,馬上內(nèi)視體內(nèi)氣機,只覺與天地隱隱相連,仿佛只要一動念,就能引動天象,這正是仙人不同于普通修士的地方,她聽月神說過許多次,終于自已也能體會到了,正在興奮,突然臉色一變:
“咦,我神識之海中,怎么有個金色的字,‘斗’,這是什么?”
練青冥一笑:“這個嘛,是大姐的‘命中之命’,誰也說不清楚的,總之,如果有一天大姐將它煉化了,大姐就有了自己的‘道’,那么剛才說過的后患之類就都不足為慮?!?p> 玉流連啐道:“你就愛故弄玄虛,你不說就算了,我去問師妹,難道我?guī)熋眠€能不懂?!?p> 月神的聲音總是那么好聽:“師姐,練小友的手段,月朦也看不懂,總之,練小友之言必有深意,師姐務須細心體會?!?p> 練青冥眉開眼笑:“哈,就是,咦,有人來了,好像是妙天大族長,正好,大陣修復完了,讓他召集所有人,一起演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