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我沒有辦法
“別的事?”
厲少琛薄唇輕啟,低沉的男音從上方傳來。
“當(dāng)然有。就是不知道今天顧小姐有沒有時間……”
眼看男人就要把自己的目的說出口,卻被一陣突然的手機鈴聲打斷。
“抱歉,厲總,接個電話。”
顧煙拿起一旁的手機,看向來電顯示的備注,愣了愣,隨即嘆了口氣,接起。
“喂景先生。
我最近實在沒時間,手上還有很多事——什么?
好,我現(xiàn)在過來?!?p> 厲少琛在一旁將女人的話收入耳中,眉頭卻鎖起。
景先生?沒時間?
難道電話那邊是上次那個陌生的男人?
還不等他細想,顧煙收好手機披上外套眼看就要離開。
可還沒走兩步,下一秒顧煙的手就被攥住。
“厲總,放手,我現(xiàn)在沒空陪你胡鬧?!?p> 顧煙轉(zhuǎn)眸,眼底有些焦急。
“你要去哪?”
似乎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厲少琛自顧自的問道。
“去見一個朋友?!?p> 一想到電話那頭有些虛弱無奈的溫雅嗓音,顧煙便皺起了眉頭。
雖然這些日子被糾纏的有些頭疼,可現(xiàn)在對方遇到了麻煩,她卻不能坐視不管。
然而她這副樣子看在厲少琛眼里,卻是趕著去幽會。
什么樣的朋友能讓她這么在乎?
男人眼底一沉,攥著顧煙的手不肯松開分毫。
“我應(yīng)該也算是顧小姐的朋友,怎么,見他跟見我不一樣嗎?”
這無賴的話從薄唇傳出,后者愣在了原地。
這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賴了???
“厲總,我只記得我們之間只有一層合作關(guān)系。
不對,還有一層——親戚關(guān)系,畢竟您可是我這妹妹未來的結(jié)婚對象?!?p> 顧煙說著,試圖提醒這男人顧清清的存在。
可厲少琛聽到她說的話,卻是勾唇一笑緩緩靠近了她。
“后面這層關(guān)系,你可錯了,顧小姐。這未來的結(jié)婚對象,誰也說不準(zhǔn)。
畢竟,顧家可不止一個女兒,是不是?”
聽到這話,顧煙的眉心按耐不住的跳了跳。
從前怎么不知道厲氏的掌權(quán)人是個無賴?
然而現(xiàn)在不是關(guān)心這個的時候。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剛才給她打電話那人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眼下脫身才是要緊事。
只見女人的眼眸劃向另一邊,眼底閃過一絲訝異,輕聲呼道:
“清清?不是你想的這樣——聽我解釋!”
一番恰有其事的話讓厲少琛都轉(zhuǎn)過了頭。
可就在下一刻,顧煙掙開他的束縛,拋向了電梯。
厲少琛站在原地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電梯口,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男人瞇起危險的眸子,緊盯著緩緩合上的電梯門,有些不悅。
那陌生男人對她就有這么大的吸引力嗎?
看來得好好查一查,他的這位情敵,到底是何方神圣。
……
半小時后,顧煙有些踉蹌的跑進了一家名為圣華的私人醫(yī)院。
她剛走進大門,抬眸便看見了穿著白大褂獨自坐在長椅上渾身血跡的男人。
“景先生?”
顧煙朝男人走去,皺著眉喊了一聲。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有些血跡凝固在表面,有些卻又是從額角或是眼角滲透。
“顧小姐,見笑了。”
景墨行聽到她的聲音,勉強撐起一抹溫暖的笑容。
“沒什么,做醫(yī)生嘛,總會有這么一天?!?p> “醫(yī)鬧?”
顧煙從包里翻出濕巾遞了過去。
“嗯,有個病人錯過了搶救時間,家屬比較激動?!?p> 景墨行接過濕巾,細細擦去臉上的血漬。
他的聲音平淡的像是在說別人遇到的事一般。
而將一張臉收拾干凈后,景墨行還不忘對顧煙笑笑,道了謝。
“沒事沒事,我也沒做什么?!?p> 顧煙有些不好意思。
眼前的男人似乎永遠都是這副客氣溫柔的樣子,讓人不忍。
“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應(yīng)該不能繼續(xù)上班了吧?不回家休息嗎?”
聞言,景墨行溫柔的笑凝在了臉上,苦澀道:
“給你打電話也是為了這個。
恐怕得麻煩你送我一下了?!?p> 說著,景墨行撩起了庫管,將那厚厚的石膏呈現(xiàn)在顧煙面前。
潔白的石膏和褲管處凝結(jié)的血跡鮮明對比之下,襯得男人收拾干凈的俊臉越發(fā)白皙。
而細細看來,除了這一處,甚至肩膀后也露出了一點紗布。
顧煙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是一般的倒霉。
可即便如此,顧煙卻還是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有些不解道:
“送你是沒問題,可,為什么是我呢?”
匆匆趕來直到現(xiàn)在,她才想起這個問題。
顧煙的問話,景墨行幾乎是立即就能回答上來。
可這次,他卻沉默了。
“怎么了?”
眼見男人垂下眼眸,有些難過的樣子,顧煙小心翼翼問道。
可隨即她腦中又浮現(xiàn)出了一個猜測。
“難道你……”
景墨行深深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只見他將手機解鎖,點開了聯(lián)系人列表,遞給顧煙。
“我知道,本來顧小姐心里對我也有些顧慮,原先是不該打擾你。
可我實在沒別的親人了?!?p> 說著,景墨行抬起了頭,像是陷入了回憶。
“我父親,在我七歲那年,另娶了一個女人。但那時候距離我母親離世,不過半個月。
那個女人帶來的弟弟親手剝奪了我的一切,把我趕到國外。
等我回來參加那場研討會,后來就……”
男人適時的掐住話頭,沉默下來。
聽完這一番話,顧煙也緘口無言。
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命運還真是巧,兩人都是被算計的一方。
也難怪他會找上自己求助。
若是找那些所謂家人的話,只怕是恨不得他死。
“我理解你?!?p> 良久,顧煙開口道。
“不說這些啦,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p> “謝謝?!?p> 似乎是因為她答應(yīng)了下來,景墨行溫柔的笑意參雜著感激。
“這有什么的,來,我扶你,還能起身嗎?”
顧煙唇邊同樣揚起一抹笑容,攙扶著景墨行,緩緩離開。
外人看去,兩人的背影簡直是天賜一對。
然而走廊拐角的暗處,對著兩人就是一陣閃光燈之下的人,神色卻凝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