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紅樓小王莊

第廿三章,薛蟠替妹要出頭

紅樓小王莊 兩江月 6618 2022-02-05 16:00:56

  楚由禁酒又禁足,賈政拿繩又拿棍

  ——————————————

  南生順子于京城鬧市即下車,難得進城一回,正好采買些東西回去。都城鬧市果然繁華非凡,這里還是普通市民閑逛之所,已經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南生要買些筆墨書紙,先帶著順子來到“性善堂”,買了東西就交給順子抱著,男人有了私房錢真是爽??!付了賬轉身出門,迎面一人正看著自己笑,一人對著自己使勁,楚由木月是也!

  三人見禮,南生詢問,“王老先生可好?楚兄一向可好?木月弟一向可好?小弟甚是想念,一晃幾許不見了,甚是想念?!?p>  楚由道,“家?guī)熯€好,只是為兄不好,不但不好苦甚呀!”

  南生道,“我觀楚兄身強體健,不像病態(tài)?可是他事?”

  楚由道,“也不是別人的事,卻正是為兄的事?!?p>  原來頒下上諭,來歲逢圣恭太上皇六旬萬壽,慈福沾被,海宇同之,特開鄉(xiāng)會恩科。蓋遇國家大慶,則必有殊常之恩,為昭盛典,準請各路士子之請,御批舉行萬壽恩科,廣作人雅化,定于翌年三月鄉(xiāng)試,八月會試。俾茲多士,恩澤四海,同沐慈光。

  明年將開萬壽恩科,三月即是鄉(xiāng)試,滿打滿算還有五個月了,老夫子焉能不嚴厲督促門下弟子用功圖進?

  木月道,“明年的恩科不過幾個月了,家父已經把師兄禁足,不得出國子監(jiān)游玩?!?p>  楚由苦笑搖頭,方巾一甩,“苦也!累也!”

  南生道,“小弟先預祝楚兄大比得中解元了!”

  楚由道,“能吊車尾為兄就心愿已足,不敢奢望榜首。”

  南生看了看木月,“小弟可是內急?”

  楚由道,“小弟何處此言?”

  南生道,“我見木月弟總是沖我使勁,莫非內急?可以入店更衣!”

  楚由哈哈大笑,木月面紅耳赤,“笑什么笑!你們倆個一對酸腐,肚子里都是臭雞蛋湯,為兄一見這個小兔子,他一準說不出好話來,你當師兄的不幫我罵他還笑,回去我就告訴父親,你出來閑逛了!”

  楚由一拍腦門,“完了,小弟我被你害了,這下手要殘廢了!”

  南生道,“何以至此?來書肆也值得?”

  木月惡狠狠道,“背父親的教訓!”

  楚由吞吞吐吐,“給師兄留點顏面可好?一會我請吃梅花糕?!?p>  木月道,“不背就說你還喝了酒!”

  楚由一哆嗦,不得不背誦,“不可不報為師即自行出監(jiān)閑游,若犯一次,打手披二十下!”

  南生聞言不由手一哆嗦,二十下,不得打腫了?笑道,“木月弟,楚兄出來也是買買紙筆,還請吃梅花糕,就恕他一次吧,不如這樣,今兒個我請客下館子,咱們四個吃酒去!就當我給楚兄求情,給自己賠禮了?!?p>  楚由決絕道,“吃飯還可,飲酒一次,飲酒一次……”

  木月道,“飲酒一次怎么著?背!”

  楚由道,“飲酒一次,杖五,禁閉三天。”不打手,改打屁股!

  南生暗道,“算你老夫子狠!”“那咱們就只吃飯,不飲酒了!你們要去哪里,我清客!”

  木月道,“不吃白不吃,難得窮小子大方一回,必須吃,不把你袋子里的銀子花光不算完!咱們去百花樓!”說著頭前帶路,南生都要哭了,百花樓不是薛哥去的地方嗎?能便宜得了?自己剛得的三兩銀子還沒捂熱乎就要沒了?怕是還不夠呢,聽說百花樓一壇酒就要一兩,這次虧大了。

  說出的話又不能更改,只得帶著順子慢慢騰騰跟上木月,結果沒走多遠,有一家“一刀鮮”小酒樓,木月?lián)u搖擺擺地站在門前,“看你衣服都是破的,百花樓都得把你當花子趕出來,算了,今兒個本古……道熱腸,就這吧?!闭f著三步兩步進去了。

  楚由道,“我們貢生寒門學子,不少人常來此處用飯,廚子叫一刀鮮,菜品味美價廉,確實不錯,咱們進去?”

  南生叫著順子,“順子哥,今兒弟弟帶你喝酒?!币粦私赃M入“一刀鮮”酒樓。

  這里果然不錯,菜品雖然不多,卻量大肉多,一刀鮮不多時煎炒烹炸了六道菜送到客桌,木月還要了一壇米酒,楚由一臉苦相,“你們不地道,這是折磨為兄!”

  順子道,“南生弟,俺想自己來一壇,那么一小壇不夠喝,”沒等南生招呼,木月道,“小二哥,再來三壇!”又看了看楚由,“今兒兔子都喝酒了,我就裝沒看見好了,不許多喝,只能喝一杯!”

  南生道,“我再為楚兄求求情,三杯可不可以?”

  說話時已經未時,幾個人聞到菜香都餓了,先吃起來,楚由也不敬別人,自斟自飲一杯,一干而盡,飲罷仰天長嘆,“當真舒爽!這才是我楚由也!”

  木月看了看南生,“要我?guī)熜衷俸葍杀膊皇遣恍?,得給個由頭,不然為兄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南生道,“木月弟自己不已經答應了嗎?”

  順子道,“我可沒聽見?!?p>  楚由問,“我?guī)煹芸刹粫敲慈蚀鹊?,師父要他盯緊我?!?p>  南生道,“可是木月弟確實已經答應了呀?”

  木月道,“為兄我自己說過的話,我怎么不知道?”

  南生道,“木月弟先說一杯,后說兩杯,一杯加兩杯,不就是三杯?”

  木月看看南生,“狡言舌辯!”不過還是讓楚由又喝兩杯。

  南生又道,“木月弟既然已經許了楚兄三杯酒,不是就許了楚兄喝五杯?”

  順子數著手指頭,“兄弟你這賬我算不明白,這是怎么算出來的?”

  楚由等著喝酒自不敢問,木月一瞪眼起來,不是喝不到了?

  木月卻問,“這卻是為何?不會又是一加二吧,你這小兔子還沒分出五六呢?嘻嘻!”

  南生不高興了,“都多暫的事情了,還兔子兔子的叫,為兄何時提起過那日?”

  木月道,“好吧,算為兄錯了,我自罰一杯賠罪。不過你得說出來你這一杯兩杯就加成三杯,又加到五杯是怎么回子事,說不出,罰酒一壇!”

  雖然是米酒,一下喝兩壇對一個小孩子也是很多,南生道,“算你狠!”

  木月飲了賠禮酒,“快說!又沒人和你對對子,用得著這么賣關子?”

  順子道,“俺弟剛才可厲害了,和賈老爺家的篾片比賽對對子,俺弟可是贏了呢。”

  南生道,“木月弟,尋尋覓覓最難將息?”

  木月聞言笑道,“算你這次過關,就讓我?guī)熜趾任灞昧恕!?p>  楚由大喜,五杯喝完,酒壇也空了,大家酒足飯飽,十分盡興。

  木月復問榮國府里南生對了什么對子,南生粗略說了一遍,又道,“這些粗淺對子,對于木月弟都是平常,不是我哥哥提起,我不會說的?!?p>  木月道,“嗯,幾個月不見,個子長了一點,還成了小白臉,也聰明了一點,知道為兄比你厲害了。本公子吃好喝好,師兄咱們吃完一抹嘴,回吧?”

  楚由道,“小弟我得走了,不聽木月弟的話,回去挨板子的!”說著要付賬。

  南生道,“說是我請,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

  說著掏出銀子,不料先掏出一個荷包和一個金魁星來,這是賈母給的,取“文星和合”之意,雖然南生是寄名,怕日后南生同秦鐘通氣,賈母先前給過秦鐘,所以也給了南生。

  木月拿起荷包和金魁星看了看,又見南生掏出三兩銀子,驚奇道,“這是在大家子里發(fā)財了?知道你有這么多錢,剛才就應該去百花樓,這次便宜你了!”

  南生道,“多謝大俠不殺之恩!”付了賬,卻只花了兩百十四個大錢。

  四個人出了“一刀鮮”,楚由木月回去,南生順子又買了些東西,逛了半晌都有些疲倦了,遂雇了馬車回小王莊。

  順子一路都在掰手指頭,走到半程實在不能忍,“南生弟,我還是想不明白,一杯加兩杯是三杯,怎么就變成五杯了呢?”

  南生道,“哥哥不知道,這是一首詞來的,“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三杯兩盞不就是五杯?我也是要楚兄放松心情,學業(yè)專精,也需要勞逸結合,弓弦繃得太緊會斷的。”順子道,“這詩卻好,回去一定教我這首勸酒詩。”復道,“館子里的一刀鮮,倒是我哥哥一刀鮮的手藝比不得。”南生笑道,“你哥哥的菜刀不務正業(yè),使喚起大刀卻是那個一刀鮮未必比得?!?p>  歸途只用了兩刻鐘,車行的車夫可不會將就誰的屁股,又見只是兩個鄉(xiāng)下土娃子,自忙著趕時接活,哪里有游山逛景的閑散?吆喝得老馬噴著鼻子,寒氣中吐出一股股的白霧來,老馬一時又噴嚏起來。引得南生也接連兩個噴嚏,直說誰在念叨我。待車夫止了吆喝,目的已達。

  南生打噴嚏,賈府女孩子們正大罵南瓜子。

  南生輕輕的“三請三關”,“白馬非馬”出府而去,卻不知給賈府帶來了黑馬闖門的沖擊有多大!

  賈政聽說南生南瓜子驚人地在自家打探了他的身世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竟然搖身一變,烏雞白鳳丸了?!不對,烏雞白鳳湯(堂)了?今已白身著蘭,學宮有號了?而自家竟然渾然不覺???這多丟人?多疏忽?門下的清客們都是干什么吃的?

  政老茶盅一晃,茶水淌了手腕,急忙命小廝去學政詢問,果然身穿一身舊衣服的南瓜子沒有說假話,此南生確實彼南生,彼南生確是此南生,正是一個人——小王莊的寄名伴讀,他山之石也,毫無差錯。

  賈政的清客們雖然也都是童生,今年的秀才歲試卻沒有一個人參加,這些人里年紀大的大,心思花的花,成天鼓搗的都是琴棋書畫,要么就是為家主處理閑散,或是自己經營買賣,早就對考秀才失去了興趣,哪里還去費那種精神呢?

  他們不去,南瓜子可是去了,也由此南生的“八歲秀才”給賈府吹來今年的第一股寒涼,布衣寄名伴讀,已經悄悄登第,入了士子,自家的公子卻連童生都不是,情何以堪?!

  賈政覺得老面髭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面頰火辣辣地燒,登時大怒,“傳寶玉來!不,拿寶玉來!你們看看他在干什么?要是還在和女孩子們一起胡鬧,就拿繩子把他綁來!捆來!拿家法來!拿大棍來!老夫要棍下出孝子!”

  寶玉果然和林妹妹云妹妹探春姊妹在一處玩,同一屋子如花女孩子在賞“十二葩”。

  小廝可不敢綁二公子,連哄帶騙地繞過老太太,把寶玉請到夢坡齋,賈政老子發(fā)威,兜頭蓋臉給了兒子一頓臭罵,直罵起老子娘來。

  “你也是世家公子,憑你要什么,老子娘給你弄來,可曾虧待過你?!你要穿什么,你母親你祖母自己不舍得,也給你留著!你要吃什么,我做兒子孝敬我母親的,她還不是分一碗給你這個不肖子孫!你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大丫頭子就四五個,小丫頭子、小幺就二三十個,婆子一大群,你還要什么?你還想怎么樣?”

  復罵,“整日和女孩子們瞎胡鬧,成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不是在鼓搗胭脂膏子,就是擺弄些花瓣粉子,那是你該做的事情?你是開了胭脂鋪子了?”

  復罵,“一個大家公子,你有哪一點出息得像我賈家的子孫?你都不如蘭兒,人家才三歲,你大嫂子已經教會了論語,你現在會背給你老子聽嗎?蘭兒已經會拉小弓,你能射中幾支箭?”

  復拍著桌子罵,“我賈政怎么生了你這個孽障!你是要逼死你老子娘,等我們咽了氣,你才高興,好由著你的性子,胡作非為嗎?”

  復跺著腳罵,“你八歲大,你的伴讀南家小子也八歲大,你們一天出生,人家現在可是秀才了!你呢?學堂剛進了幾天,四書還沒讀完,連個童生都不是,你也配讓人家一個秀才,國朝生員,給你伴讀?你有什么臉面在人家面前顯貴,你是公子?你對得起你這身錦緞,對得起你老子娘,對得起你頭發(fā)花白的老祖母,對得起咱們賈家的列祖列宗嗎?你個孽障!不肖子孫!我今天就行家法,替你母親、祖母、列祖列宗,好好管教你這個孽障!”

  賈政大罵不絕,開始家丁們各各嚇得避貓鼠般,蜷縮著身子不敢出聲,直到賈政拿起家法——一根鐵戒尺要打二公子時,有人慌慌張張地請來老太太、王夫人。

  賈母護孫子,攔著賈政不讓打,“這是怎么了。才剛還好好的,你不在書房好好下你的棋,聽你的琴,沒事磋磨他干什么?他老老實實的和姊妹們賞個桂花,又沒犯錯。讀書固然緊要,可是我孫子才多大,再累壞了可怎么著?”

  王夫人道,“老爺固然管教孩子有道理,我先前不也是管教孩子的,你看看這些年來,自打進了你們賈家,我哪里不經心呢?要不是珠兒那檔子事情……”至此說不出口,淚點衣衫。

  賈政一撂家法,“哎,你們現在說他小,今年他八歲,只怕等到他十八歲,我身為人子,身為人夫,到那時就是想管也老邁不堪,拿不動這家法了!今天不過是嚇嚇他,我這些年來,幾時打過誰?也罷,母親也累了,他母親又難過,我何嘗不難過呢?還不是盼著這個獨苗有出息,將來好為咱們家頂門立戶?今兒個兒子魯莽了,惹母親親自過來,兒子罪過了,夫人,送老太太回去吧?!?p>  說著吼著寶玉,“孽障,日后再不用心讀書治學,再這么胡鬧,別以為我舍不得打你!仔細著!”

  賈母道,“你瞧瞧,把我孫子嚇得都成啥樣子了,還說個沒完?我孫子不需考那一身蘭袍子,咱們進國子監(jiān),直接考個舉人豈不是好?你做老子的嚇壞了他,我只和你要孫子,乖孫兒,我們回去,不聽他嘮叨。”

  看著賈母王夫人帶著寶玉出去,賈政頹然坐在書桌邊,一陣茫然無措,不知道家族未來如何,攻玉之石比玉明了,玉何時能磨出來呢?

  賈家后宅里,“十二葩”也賞不成了,姑娘們各自散回屋子。

  紫娟對林黛玉道,“姑娘,聽說那個人,寶二爺的伴讀是個秀才呢,有了秀才伴讀,只怕咱們二爺以后一定也中個舉人呢,姑娘可不高興了?!?p>  林黛玉道,“你又知道那個人,這個人了?外面的秀才多了,滿大街都是。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呢?他們中他們的秀才,你又為什么說給我聽?”

  紫娟道,“不過是為二爺高興,有了好的伴讀,自然書也讀得好些?!?p>  林黛玉道,“他好不好,與我又有什么相干?我又不是他親妹妹,我又不能考秀才。他要考舉人,自然會考,他不想考,自然不考,說這些給我聽做什么?”

  紫娟見姑娘惱了,住口不語,把藥端了來,“姑娘吃藥吧,再等等該涼了?!?p>  黛玉懶懶地,“天天吃這勞什子,多暫能不麻煩你為我經管這個?難為你天天想著?!?p>  紫娟道,“我是老太太指給姑娘的,不為姑娘想著,也得為老太太想著。”

  黛玉笑了,“知道你想著我,只怕為我白受累,趕明回了外祖母,讓你回去,省得和我一起聞這藥渣子。”

  紫娟道,“姑娘說哪里話來?可是紫娟做錯了事,姑娘要趕我?紫娟心里只有姑娘,你要趕我走,也是不能夠的?!闭f著眼含淚花。

  林黛玉看著這個一心一意地服侍自己的丫頭,心疼道,“不過咱們姐們兒取笑,你又當真做什么,掉眼淚勾引我哭?要哭咱們一塊哭?”

  雪雁從門外進來,“姑娘,前邊老爺發(fā)火了,把寶二爺狠狠罵了一頓呢,連老太太夫人都過去了呢。姑娘要不要過去看看?”

  林黛玉道,“老子管兒子,咱們去做什么?寶玉也該管管,這么幾年聽說常常隨著薛家哥哥去花樓聽優(yōu)伶唱曲吃酒,只是咱們怎么好說得?”

  薛寶釵正羞愧閉門中,謹慎身心,深居簡出,此刻正在梨香院里和薛姨媽一起勸哥哥薛蟠。

  薛蟠喝了酒,大罵著南瓜子,“妹妹你等著,看我不把那小子的腸子抽出來,做成皮帶拴驢身上,我就不是你哥!敢拿我妹妹的名字做文章,他也不看看我薛小爺讓不讓,我這就找他去,不就是大王莊小王屯嗎?還真是山大王了,哥哥不怕,你們等著,我馬上去!”說著抄起一根棍子,就要出門。

  薛寶釵急道,“哥哥別去,你和一個鄉(xiāng)下小子一般見識什么?他渾寫他的,你去一鬧,再犯了事,我們娘們可怎么著?”

  薛蟠一拍胸脯,搖晃著腦袋,“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拉,哥不怕,反正已經死過一回了,再死一回也是這么著,誰欺負我妹妹,我就和他沒完!”

  薛姨媽趕忙拉住薛蟠,“我的兒,你姐姐說得對,你聽聽人勸,咱們娘們現在不是金陵那會子,住在親戚家,你鬧出事來,咱們娘們怎么有臉子呢?快回屋歇歇,喝了兩杯黃湯,就舞扎起來,鬧的親戚們都知道了,那個鄉(xiāng)下小子就是不好,有你寶兄弟出頭去說,還有你說的?媽也和他提念過這事情,咱們等著就是。”

  薛蟠扔下棍子道,“這也成,只怕寶玉不找那小子,我在前頭碰見了那小子,寶玉向著他,反而不向著我,直是拉著那小子躲著我走,我看你們是指望不上寶玉出頭的!你們也別再拉我,我不會去鬧了,我只找寶玉說話,問他這事怎么說?橫是不能由著一個寄名的伴讀胡沁,埋汰了一府的姑娘丫頭,咱們家他不管,他自己的妹妹,他也這么著?”

  聽薛蟠說得有些道理,薛姨媽就放開手,“既然這么著,你去了,和你寶兄弟可好好說話,別氣著人家?!?p>  薛蟠道,“媽你放心,我和寶玉好著呢,妹妹,你聽我回信。”說著向外走。

  薛姨媽不放心,又讓小廝婆子一群人跟著,看著兒子千萬別惹出事來。

  薛蟠去找賈寶玉,賈寶玉剛被賈政罵得垂頭喪氣,見薛蟠來也沒有興致,薛蟠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兔崽子鬧的,家里姊妹的名字是用來胡寫的?你是哥哥,怎么由著那小子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糟蹋自家妹妹?我都看不過去,你帶著哥哥,咱們找他去!”

  賈寶玉道,“找了又怎么樣呢?南瓜子是隨手寫的,怎么知道他是故意的呢?寫的詩只是花花草草,又不犯王法,咱們能拿他怎么樣呢?我家里的事,哥哥也知道,為了找他做伴讀,費了多少力氣?如今咱們去找他,我父親也是不答應的,剛剛還訓斥我來著?!?p>  薛蟠道,“弟弟年紀小,自然有些事是比不得哥哥我,我當家做主這幾年了,從金陵到這里,見過多少世面?姨父器重他,咱們也不打他,只要他賠禮道歉,讓咱們家姊妹開心了,咱們做哥哥的心里也舒坦了不是?要不怎么做家里的男人呢?”

  寶玉問,“哥哥果然不打不罵的?只是讓南瓜子賠禮道歉?”

  薛蟠道,“你哥哥什么時候說過假話?我說不逗他,就是不逗他!”

  賈寶玉放下心來,王夫人多次告誡寶玉少和薛蟠混鬧,一個黑戶口的人再出事就是大麻煩,不能規(guī)勸著,也不能去點火。

  賈寶玉道,“既然這么說,我叫小廝去請了南瓜子家里來?!?p>  薛蟠道,“請到府上來,咱們好說話嗎?我姨父定是看著,咱們怎么得便呢?不如約在外頭,哥哥有好地方,明兒個等我安排妥當了,你就叫那南什么子過來,豈不是好?”

  賈寶玉又問,“哥哥要他怎么賠禮呢?南瓜子兄弟可不富裕,要銀子他只怕沒有。”

  薛蟠大咧咧道,“哥哥是缺銀子的人?只要他把哥哥哄高興了,哄開心了,我妹妹不再計較,這事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過了。”

  二人商量好,薛蟠回去了,賈寶玉自思一定得讓南瓜子把姨家哥哥哄好,可不能生出事端來,南兄弟又不了解薛家哥哥,少不得自己經心一番,薛家哥哥喜歡玩樂,南瓜子會畫畫作詩,詩詞薛蟠是不屑一顧的,美人圖卻是喜歡,想到這些,想寫封信,又想了想這是私事,不用太過正式,就隨手取了一頁紙,寫了個字條,第二天交給小廝送過去。

  等南生收到字條一看,賈寶玉要求自己帶一幅美人圖過去,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使用,千萬千萬,不是玩笑。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