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郿塢
我慢慢地把土丘圍堰升高，完全包圍了郿塢。另一方面我組織大量人手瘋狂地建造投石車，甚至于不追求質量只追求數(shù)量，幾天之內(nèi)就建造了數(shù)千門石炮。
就在我緊鑼密鼓地準備火力壓制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建功立業(yè)心切，也許是因為想要在天下諸侯面前一展風采，來自荊襄的劉表主動請戰(zhàn)，對郿塢發(fā)起了猛烈的強攻。
這時候的劉表年輕而有朝氣，跟歷史上記載的那一個暮氣沉沉、死守家園的劉景升截然不同。他親自領軍奮力強攻，把郿塢里的董軍打得哭爹喊娘的。
郿塢即使堅固，里面的兵員畢竟有限，而且得不到任何補充，在這樣的情況下里面的任何傷亡，對董卓來說都是極為不利的。我很想猜測一下董卓現(xiàn)在的心理狀態(tài)，不知道是瘋狂呢還是絕望。
就算是董卓這樣的狂人牛人遇到了像劉表這樣的打法也應該感到痛苦吧。劉表背后是漢上三郡強大的人力物力，他隨時都能得到大量的兵員補充。南郡、襄陽、荊州、江夏這些地區(qū)經(jīng)濟繁榮，出產(chǎn)豐富，土地肥沃，人民富庶。還有遼闊的云夢澤（洞庭湖）給劉表送來海量的奇珍異寶：龜甲、玳瑁、巨木、絲竹、珍稀水產(chǎn)和草藥?？梢杂脕斫o劉表結交諸侯、收買人心。只要云夢澤里還能打到魚，荊州就不會發(fā)生饑荒。
等到我的工程“竣工”，劉表在諸侯中的形象頓時高大了起來，他長袖善舞，出手大方，四處結交朋友，還給我送來了很多珍玩，態(tài)度之親密都讓我懷疑他的居心。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很快就到六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鐵甲穿在身上就像烙鐵一樣，很多士兵因為恪守我的軍令身上長滿了痱子和水泡。水泡磨破了又流出膿水，十分凄慘。錯過了一年中最好的攻擊時間，我十分懊悔。索性老天爺還算公平，我的士兵穿不住鎧甲，董卓的也是一樣，從下面看上城樓，董軍士兵穿得越來越少，換班越來越頻繁。有的時候不到一個時辰就要換一批部隊。道理很簡單，在這樣的烈日之下，城里面的士兵需要用水來解暑，而城里面也不過只有四五口深井罷了。因此他們需要不斷地換班去打水消暑。
我看這樣下去實在不行，便命令部隊不必穿著重甲，又去找朱儁說讓他推遲進攻時期，最好在這里屯兵一段時間，過了這一段大熱天再說。
然而這個提議卻遭到了所有諸侯的反對，他們說在漢朝歷史上還沒有因為太熱就推遲軍事行動的。我吃了一虧，丟了臉，怏怏地讓士兵們?nèi)ニ鸭^，堆在土丘后面。
六月初一，“炮擊”開始了。數(shù)千輛投石車同時發(fā)炮，還有建造在壕溝里的固定遠程投石車也狠狠地發(fā)威，打得城頭上落石如雨，董卓兵馬抱頭鼠竄。
有一些董卓兵扛著大盾牌想要上來守護城墻，但是木盾擋了幾下就破，而鋼盾則會燙得像火盆一樣。聯(lián)軍的兵馬因為是連番上陣，可以輪流休息，甚至可以到周圍的湖泊河流里面戲水，然而董卓軍卻做不到，幾天下來董卓軍士氣大落苦不堪言。
六月初六朱儁召集了所有諸侯開會，大家都看到了在短期內(nèi)結束戰(zhàn)斗的希望，因此一個個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馬騰也派了少量部隊由馬超率領來參加會盟了，涼州局勢雖然明朗，卻還沒有十分穩(wěn)妥，因此他主力部隊還留在西涼，只不過象征性地派遣了四五千人過來。
朱儁在中軍大帳中坐定后笑道：“自從孟德筑起圍堰之后郿塢內(nèi)士氣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我們還有霹靂車相助，破董已是指日可待。我意從明日起大家配合霹靂車輪番發(fā)起強攻，諸君以為如何？”
大家都紛紛說好。袁紹忽然站起來慷慨陳詞，要求明天第一個上陣突擊，陶謙則愿意派出部隊護衛(wèi)霹靂車，張揚負責操作霹靂車。
第一天一大早，我早早吃過早飯爬上了工程兵為我建造的一座瞭望臺，舉起望遠鏡就朝著郿塢看去?？匆娻d塢上的士兵正在趁著天亮而且聯(lián)軍沒有開炮的時機清理城樓上的石塊和尸體，一些泥水匠和石匠還在趁機修補被砸壞的城墻，一片忙碌景象。
到了辰時，聯(lián)軍開始發(fā)威，首先自然是張揚的霹靂車投出了一片片黑壓壓的石塊砸了過去，城樓上人仰馬翻，十分狼狽。接著袁紹統(tǒng)帥大軍猛地沖了上去，扛著云梯、攻城錐、撞木實施了強攻。
大約有兩千多名士兵扛著一百多具云梯沖在了隊伍的最前面，后面緊緊跟著兩個步兵方陣簇擁著撞木和攻城錐走得稍微慢一點，又各有兩千多人的樣子。我只能看到郿塢這一面的情況，另外那一面就看不到了。
在投石車的掩護下，步兵沖近了城墻的外沿，為了避免傷害到自己人，投石車調(diào)整投擲距離向城里投去，因為這一批投石車的質量并不好，目標是城墻的話總有四成要砸到城墻外的自己人頭上。
一架云梯六個兵扛著，到了城下之后前面的兩個人把云梯高舉過頭，這時就可以看見有一條繩子綁在云梯頭上，后面的人拉著繩子，前面的人把梯子后部使勁往前頂，這樣云梯的頭慢慢地翹了起來，大伙兒一起往前走，一下子就靠上了城墻，這群人對郿塢城墻的高度看來十分熟悉，剛剛好搭上城墻邊緣，既不太高，也不太低，正好能一步從梯子上跨到城墻上的樣子。
說時遲那時快，云梯剛剛靠上，城上城下同時吶喊起來。跟在云梯后面的一群勇士等到云梯剛剛靠上就猛地躥了上去，嗖嗖地飛速往上爬。由于天氣太熱，袁軍士兵也沒有穿著鎧甲，這倒讓他們的攀爬速度提高了不少。然而城樓上也有變化，一大群西涼兵沖上了城樓，他們和原來在城樓上瞭望和值班的士兵一起沖了上來。
差不多剛好袁軍爬到了頂端，西涼兵也已經(jīng)各就各位，有些云梯架對了地方，剛好離西涼兵出來的地方遠些，一些袁兵就跳上了城樓，但也有的云梯架的不是地方，西涼兵一出來就趕到了，結果士兵還在云梯中央西涼兵就已經(jīng)拿著長槍開始亂捅。從我這里看過去，大體上兩軍速度差不多，并沒有誰特別占上風。
那些沖了上去的云梯緊緊護在云梯頂端左右，一個個的袁兵像猴子一樣迅速的魚貫而上，因為拿著長槍長矛不好攀爬，因此沖上去的多是輕裝刀盾兵。
西涼兵沖了上來，他們排著雖然很短但卻整齊的隊伍用長槍亂捅，似乎想把袁兵擠下城去。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在這樣的時候密集的槍陣沖上來的確具有極大的威脅性，刀盾兵根本沖不近去。本來在城頭這樣狹窄的地方應該是刀盾兵占優(yōu)才對，但看來郿塢的城墻實在挺寬的，十來個人排成一列尚且轉圜有余。兩三排人一起端著長槍沖上來，一下子就殺傷了大量袁兵。
“指揮西涼兵守城的人是誰呀？”我對瞭望臺下的戲志才問道，“這人很有才干啊。”
“聽說是有一個叫徐榮的人指揮守城?！睉蛑静旁谙旅婧暗?。
徐榮？這個人似乎的確不簡單。好像還曾經(jīng)殺得曹操（就是我自己誒）丟盔棄甲的。歷史上他指揮能力出眾，但武力卻不怎么樣——幾個回合就被夏侯敦殺了。
我繼續(xù)舉起望遠鏡觀賞，只見爬上城樓的袁兵已經(jīng)基本傷亡殆盡。而那些袁兵早就趕到城樓上而袁兵還沒爬上的更慘，幾個西涼兵用槍指著，另有幾個士兵則揮舞著一頭帶著鐵球或者銳利尖刀的鐵鏈狠狠地砸。云梯上的袁兵無法移動，躲閃空間極其有限，一個個歪歪扭扭躲了幾下，或者被打下去，或者就跳了下去。
“厲害！”我在心里叫道，“這樣的打法，就是我的士兵也不能比袁兵表現(xiàn)得好多少了?！?p> 難得的是這些西涼兵能夠在投石車停止射擊的一剎那就迅速進入戰(zhàn)位，及時組成隊列，配合也很默契，這一次我們的確啃到硬骨頭了。隨著城頭被西涼兵奪回，一群群西涼弓箭手也登上了城樓開始射擊，西涼投石車也稀稀拉拉地往城下砸來。由于害怕打到城下自己的士兵，我們這一面的投石車并沒有回擊。
城墻下面也陷入苦戰(zhàn)，推著攻城錐和撞木的部隊好不容易到達城下，城頭上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大抵結束了。攻城錐狠狠地撞擊城墻，不料城墻是石質的，只能裝出些痕跡，根本沒有向土墻那樣垮塌的效果，撞木“咚咚”地撞擊城門，就在上面弓箭兵開始射擊的時候也把城門撞爛了——我曹軍生產(chǎn)的撞木前端包裹著鐵皮，質量的確不錯。然而更不幸的是破爛的城門后面竟然全是石頭，好像還都是我們的石彈大小的石頭，弄不好就是我們?nèi)舆^去的?？磥矶扛揪蜎]打算出來跟我們野戰(zhàn)，連城門都用石頭堵死了。郿塢的城門沒有門洞，看到即使打破城門也無法突入城內(nèi)，士兵們只能一哄而散，跑到攻城錐那里去戰(zhàn)斗了。
“攻擊失敗了。”我說，“不過董卓的損失也不小?！边@個損失主要是前期的投石車和后來的城頭戰(zhàn)造成的。但是相比之下，袁軍的損失依然大得多，城下倒下了一片尸體，摞了好幾層，為了救出天子，也許是為了出名，這袁紹畢竟是下了血本了。
戰(zhàn)斗還在持續(xù)，即使我是在遠處，依然能夠聽到那邊傳來的隱隱沉悶“咚，咚”的撞墻聲。
如果張揚夠狠的話，他或許會在這個時候向城頭投擲石塊，然而張揚也許是因為沒那么狠，又也許是因為不敢得罪了袁紹，總之投石機陣地沒有對城頭發(fā)射，只是有事沒事地對城內(nèi)扔石頭。
“唉?！蔽覈@了口氣，若是我自己，恐怕也狠不下心來對著自己的人扔石頭，雖然這看來是消耗西涼兵的最好辦法。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六個小時，袁紹軍屢次登上城墻都被擊退，城墻上染滿了血跡，城下堆滿了尸體。袁紹比起袁遺來更有人情味些，他派人打著白旗不帶武器去城下收尸，順便把以前積攢的尸體也一起收了。也許是擔心尸體腐爛爆發(fā)瘟疫對自己更加不利，徐榮并沒有攻擊城下去收尸的袁兵。
我爬下瞭望臺，心里想著應該去慰勞慰勞袁紹才對，便讓程昱收拾了很多禮物，又殺了幾頭牛羊，我匯集文武一起到袁紹營中去探訪。
袁紹聽說我來親自出來迎接。他雖然面色凝重，招待我卻也絲毫沒有失了禮數(shù)。歷史上袁強曹弱，但現(xiàn)在是我比袁紹的官位略高些，勢力也強大些（如果不算袁家其他三家諸侯），因此他要先給我行禮。
我趕緊扶住他說：“本初辛苦了，今天本初為天下作了表率，理應先受我一禮?！?p> 袁紹被我托著，只好受了我的禮，他說：“孟德如此，我如何敢當?！?p> 他叫我孟德而不是尊稱其他，顯然是因為他的年紀比我大，他這樣稱呼也是很合理的。我說：“本該如此本該如此。”
我讓親兵抬上幾大箱子禮物，程昱則把禮單送上，袁紹接過去掃了一眼，道：“孟德客氣了?！?p> 走進他的帳中就看見袁遺大模大樣地坐在主位上座，只是臉色有些難看。他是袁紹的叔輩，也曾經(jīng)是朝中大員，因此席位在袁紹之上。
我在客席上第三個椅子坐了下來，客位首座自然是朱儁的，至于第二個嘛，我倒想知道誰自認能夠做到我的上位。
不一會兒諸侯們也一個個都來了，袁家的人自然按照他們的輩分尊卑排序，袁紹和袁術坐在下首?？臀贿@邊，朱儁毫不謙讓地坐了首席，他是盟主，那是理所當然。接下來孫堅緊靠著我坐我下首，他自認不如我，但卻不肯服其他諸侯的。
諸侯們經(jīng)過一番拉鋸式的謙讓各就各位，劉備坐在客位的最末一個——這里的資歷和年紀就他最小，另外恐怕他也是最“謙虛”的。我的上位則沒人坐進來。最后兩個諸侯陶謙和劉表進來。這兩個人馬馬虎虎都有資格坐在我上位，陶謙是因為他年紀大，而劉表則是漢室宗親，而且離皇室血統(tǒng)很近。
兩個人看到我的上位只有一個位置，而另一個則遠在劉備上手，不由得一愣。兩個人謙讓了起來，都讓對方坐前面。
我笑著說：“還是我騰出位子來給兩位好了?！痹捯粑绰?，我不由分說地站了起來，徑直坐到了劉備旁邊。
“這怎么行！”兩個人同時勸阻。
我說：“換位子太麻煩，就這樣坐吧，不要緊的?！?p> 徐州牧和荊州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坐了下去。坐在我上手的上黨張揚坐不自在，屢次站起來想跟我換位子，都被我摁住了。
中國人在這方面真是有一套，雖然弄很多虛文，但卻不讓人感到厭煩。禮儀太多讓人不便，而且可能導致社會太過死板不利于新人的成長，但有禮儀總比沒有禮儀好，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的確讓人沉醉。
安排了諸侯的座位之后，各諸侯的手下自動坐到諸侯身測或者身后，典韋和許褚分別在我做有身后坐定。
排定了座次，就開始吃飯。袁紹站起來拍了拍手，就有二十來個士兵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漢朝實行分餐制，因為顯然大家首先就沒有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而是每人一張。這樣倒是不錯，至少不容易流行傳染病。菜肴挺豐富，每個人五道小菜，大家都一樣。都是些牛羊肉加上幾樣蔬菜，這時候的蔬菜雖然粗糙，但味道卻很美，都是有機食品，就是有點兒費嚼，比較韌比較硬。
朱儁喝了一口葡萄酒，對大家說：“本初今日雖未成功，卻打出了我大軍的威風，大家應該敬本初一杯?！?p> 于是大家一起舉杯，但沒有站起來，因為漢朝的禮儀是要跪坐，站起來很麻煩，所以只是要把就被高高舉起，就可以了。
袁紹鎮(zhèn)定自若，說：“為朝廷出力，理所當然，理所當然！”
他越是說“理所當然”，坐在他上首的袁遺的臉色就越是難看。在所有諸侯中，袁遺的軍隊打得最不像樣，以至于連袁術袁紹這樣的親人晚輩都沒臉去犒勞他更不用說別人了，他看到所有諸侯都來犒勞袁紹自然覺得羞愧。他很不自然地舉著酒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明白。這時袁紹和朱儁兩人道：“請！請！”于是眾人一起飲酒，還把碗底反過來示人，表示已經(jīng)滿飲了。
因為各人酒量不同，漢代沒有勸酒的習俗，但是按照禮儀，三杯酒（漢代的就度數(shù)?。┦且欢ㄒ?，眾人分別取了個名目，又喝了兩杯就算是完禮了。
袁紹成了這次聚會的焦點，大家都十分贊賞袁軍的表現(xiàn)，就連他派人去收尸也是大仁大義之舉，我隨聲附和，給足了袁紹面子。
袁術看到袁紹這樣受關注，大聲道：“明天我去攻打郿塢，決不讓董卓好過！”
我趕緊說：“明天應該我了，我一直沒有上陣過?！?p> 不料袁術毫不相讓，他說：“曹軍十幾天來一直在辛苦勞作，才有今日局面，也足抵得過幾場大戰(zhàn)了，明日便讓我去?！?p> 我不明白袁術為什么要這么積極，我說：“還是我去吧?！?p> “還是我去！”
朱儁看我們二人爭持不下，說：“這樣罷，明日曹使君攻東面，后將軍攻西面?！?p> 我和袁術對視了一眼，道：“好！”
夜里回到大營，我命令程昱做好戰(zhàn)斗計劃，事先下達給各部隊，各部隊厲兵秣馬，磨刀聲此起彼伏。雖然我軍的裝備素來保養(yǎng)得好，士兵們也是沒事就磨刀，但明天之戰(zhàn)非同小可，各部隊都加倍地準備。騎兵們雖然不參與攻城，但萬一攻破了城們還是可以殺進去，所以也做了一些準備。
為了避開酷熱的天氣，我打算拂曉就發(fā)動攻擊，這樣部隊還可以有兩個小時左右著甲戰(zhàn)斗。我巡視兵營，只見士兵們一個個摩拳擦掌，興奮異常。我若發(fā)現(xiàn)他們太過緊張興奮睡不著覺，就說幾句逗樂的話讓他們放松放松。我走遍了每一支攻城部隊才回到營中入睡。
第二天四更造飯，五更戰(zhàn)斗部隊起床，隆隆的鼓聲催促著每個人迅速行動，我全副武裝騎著羅馬在營外侯著，最快到齊的是曹真的部隊，他們齊刷刷地列隊在我前面，接下來是李典的，李典之后各部隊依次來到我面前，沒有一支部隊遲到。
我看大家都到齊了，說：“今天如果你們打得好，也許這就是我們這次出征的最后一戰(zhàn)，誰第一個登城，重賞！誰第一個殺進城內(nèi)，重賞！若是你們不幸為國捐軀，我將撫恤你們的父母妻子，會讓他們過得好，戰(zhàn)士們，去吧！殺掉董卓！除此國賊！”
士兵們振臂高呼：“殺掉董卓！除此國賊！” “殺掉董卓！除此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