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波光之中,江海潮涌,一刀劃破時空限制,要將這密密麻麻的僵尸,如同波濤海浪一樣分割開來。
金剛僵尸面對如此凌厲的刀氣,體內(nèi)一股不受控制的獸性突然爆發(fā),手中數(shù)百斤重的金锏,舞成兩團金光,對著連綿不絕,劈波斬浪的刀氣砸了過去。
轟隆一聲。
似江海崩潰,又似天穹破裂,銀白色的刀光和金光碰撞在一起,金光倒卷回去,金剛僵尸也被一股連綿不絕的勁力推動,腳下連連后退。
而銀鱗似的刀光,也崩散出去,如同拍打在巨石上的瀑布,將周圍渲染得一片銀白,只是刀光雖然散亂,但畢竟銳利不改,旁邊那密密麻麻的普通僵尸,這時可倒了大霉,幸運一點的,只是腿腳被斷,而不幸的,則是腦袋搬家。
這銀刀金锏碰撞之后,主攻的雙方,都沒有事情,反倒是周圍的僵尸,被直接解決了一小半。
寧奇道士看著前面狼藉的戰(zhàn)場,和滿地的碎尸,心中驚駭不已,他也知道,金丹修士法術(shù)威力極大,但沒有想到,僅僅是戰(zhàn)斗的余波,就將周圍這些僵尸,清除了小半。
“哈哈哈,痛快痛快!好久沒有這么盡興地戰(zhàn)過一場了,再吃我一刀!”朱元一刀下去,又是一刀,絲毫沒有因為金剛僵尸的強悍而擔(dān)憂,反而透露出一絲歡喜。
這樣的情況,落入其他人的眼中,頓時士氣大振,原本畏懼金剛僵尸超強防御的寧奇道士,也悄悄祭起了太乙金磚,對著剛站穩(wěn)腳跟的銅尸腦袋,狠狠地一磚頭拍了下去。
咚的一聲,似乎是古寺鐘聲,太乙金磚一下就被彈了出去,寧奇好不容易才將它召回,而金剛僵尸只是腦袋一歪,隨即就恢復(fù)了過來,如同沒事人一樣。
正陽道士的丙丁火繩也飛了過來,對著銅尸輕輕一繞,輕易就將他捆住,然后迅速收縮,火焰暴漲,想要將他徹底煉化。
但看似兇猛的火焰,根本就無法對他產(chǎn)生影響,只見他輕輕一震,就將丙丁火繩震碎。
而這時,又是一道淡青色風(fēng)刃,一顆碗口大的火球轟至,風(fēng)刃薄如蟬翼,撕裂空氣,擊打在銅尸身上,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火球灼熱爆裂,在觸體的瞬間就爆炸起來,一時火焰翻騰。
但等到煙消火散,完好如初的金剛僵尸,仍然站在那里,哪里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怎么會有這樣強悍的身體?在我們的圍攻之下,居然絲毫傷痕都沒有產(chǎn)生!”一向穩(wěn)重的正陽道士,這時也驚呼了起來。
要知道銅尸雖然厲害,但還不是他們無法戰(zhàn)勝的,可是這一只金剛僵尸,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們對銅尸的認(rèn)識,不但沒有繞體的魔氣,連身體都強橫得變態(tài)。
“你們對付其他僵尸,這只金剛僵尸留給我來處理!”朱元一躍而起,獨自對上了這個防御超強的銅尸。
金剛僵尸雖然身體堅硬,但神志卻不清醒,手中金锏也沒有什么招式,完全是直來直去的打法。
朱元近到他的身邊,一邊利用手中的玉衡刀,劈、掛、橫、切,和他打得難受難分,一邊催動自己腦后的盈月神光圈,顯出一圈銀白色的神光,將周圍照得一片銀白。
正陽和寧奇等人,對付金剛僵尸或許力有不逮,但對付一般的僵尸,就輕松多了,特別是這些僵尸,還沒有銅尸的魔氣庇護,所以往往一個法術(shù)下去,就能解決掉一只。
也正因此,他們有了時間,可以關(guān)注朱元與銅尸的戰(zhàn)斗。
剛開始時,他們還能看出,朱元和銅尸之間刀來锏往,是在對他的試探,但后面的情況就不明白了。
因為朱元的腦后,忽然多了一個銀白的光圈,而且這只光圈,還不停地,向周圍散發(fā)著銀白色的光芒,但在他身邊的銅尸,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師兄,你看那光圈是什么法術(shù)?”寧風(fēng)抽空問了一句。
寧奇皺著眉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問題,只有無奈地?fù)u頭道:“我也看不出來,會不會是功力催動到極致時的異象?”
因為在太虛世界,許多金丹品質(zhì)較高的真人,他們在全力催動法力時,因為四周靈氣郁積,會造成種種異象,所以寧奇以為,這也是某一種金丹異象。
一旁的正陽道士,卻不接受他的說法,指著那邊的一些僵尸道:“應(yīng)該不僅僅是金丹異象,你們看那些僵尸,是不是行動僵硬遲緩了不少?”
正陽道士指的,正是在朱元身邊的幾只普通僵尸,雖然剛才戰(zhàn)斗的余波,已經(jīng)將這一小片的僵尸清理了不少,但還有幾只僵尸,并沒有被擊中要害,還能繼續(xù)行動,正好被朱元的神光一起籠罩在了里面。
其他三人,順著正陽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幾只被籠罩在神光中的僵尸,速度比外面的僵尸緩慢了許多,往往一個動作,需要半天時間,才能完成,只是剛才大家都在注意銅尸,才將它們忽略了。
“這是什么法術(shù)?怎么和陣法的效果一樣!”寧奇道士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銅尸之所以沒有受到影響,是因為他那非同一般的身體,而一般的修士,要是面對這樣的環(huán)境,實力肯定要大打折扣。
大家一時竟然都沉默了下去,口中念咒的念咒,驅(qū)動法器的驅(qū)動法器,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疑問!
朱元在他們的眼中,形象瞬間又神秘了不少,因為這樣的法術(shù),他們是聽都沒聽過的。
而此時,朱元一邊利用玉衡刀與銅尸糾纏,一邊全力催動盈月神光圈,想要在他的識海中,種下太陰種子,因為這樣的對象,實在太合適了種下種子了。
這只銅尸不但有堅不可摧的身體,而且神志還混亂不清,正是太陰種子控制的最好對象,所以朱元大半的心神,都被他用來催動盈月神光圈。
狂暴的識海中,一縷神光透入其中,在翻騰的各種雜亂念頭中,站穩(wěn)了腳跟,隨即后面的神光,連綿不絕,將第一縷神光強化成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就是一顆符篆,是利用盈月神光圈中的秘法凝聚,甫一形成,就在識海中大放光明,將周圍照得雪亮,四周原本雜亂的念頭,也被他強制壓制下去。
就在朱元以為快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忽然在銅尸的識海下,一點黑光飛出,撞在了太陰種子上,將它撞得忽明忽暗,而朱元的腦子,似乎也被它狠狠地撞了一下,精神一陣恍惚!
通過太陰種子,在這點黑光中,朱元感受到了,一個兇殘暴虐的意志,這個意志的主人,正是天魔旱魃,因為這些銅尸,都是在他的魔氣灌注之下,才獲得的靈智,所以在他們的識海中,也都潛藏著天魔的意志。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只銅尸原本的靈智,已經(jīng)被徹底打散,只能在天魔的意志下,如同一只野獸一樣,單純地聽從命令。
如今朱元企圖通過太陰種子,控制這只銅尸,這就等于在和天魔爭奪他的控制權(quán),所以激起了潛藏在識海中的天魔意志反擊。
好在這里,僅僅是天魔的一縷意志,力量并不是很大,這一擊之下,只讓朱元受到了一點反噬而已,否則以天魔的力量,豈是他可以抵擋的?
受到天魔的反擊,朱元只能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刻放棄控制這只金剛僵尸,直接將他摧毀,另一個就是將天魔意志擊毀,徹底控制他。
權(quán)衡再三,朱元也不愿意放棄這么好的一個控制對象,所以毅然決然地,全力催動隱約神光圈,銅尸識海中的太陰種子,一下銀光暴漲,對著天魔意志形成的黑光,撞擊了過去。
在識海中的爭斗,沒有任何機巧可取,完全是意志的碰撞,所以銀色的符篆種子和黑色的光點,一下子又狠狠沖撞在了一起。
天魔意志雖然來源于天魔旱魃,品質(zhì)絕高,但畢竟只有一點,而朱元的符篆種子,雖然品質(zhì)上差了一點,但有朱元外面的神光,源源不絕地提供后援,隨時都可以恢復(fù)到最佳狀態(tài)。
因此隨著沖撞次數(shù)的越來越多,銀白色的符篆種子依然燦爛明亮,而黑色的光點,已經(jīng)如同風(fēng)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天魔意志,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處境的不妙,黑光一閃,就想要重新潛回識海深處,但朱元怎么會讓它如意,這一次不將它消滅,留在識海里,它隨時都有可能出來搗亂,完全是一個不安定因素。
符篆種子忽然化作一道銀芒,將黑色的天魔意志包裹在其中,然后太陰法力如同火焰一樣燃燒起來,將這最后的一點天魔意志,完全煉化。
隨著天魔意志被煉化,朱元又小心激發(fā)符篆種子,照出銀白色的光芒,將整個識海都仔細(xì)檢查了一遍,確信再也沒有潛藏的意志了,這才安心地完成種子控制的最后一步。
種子符篆發(fā)出銀白色的光芒,將識海中,所有散亂的意識念頭,重新凝聚了起來,最后依憑種子,形成一個類似于靈魂的東西。
這就是太陰種子,控制對方的最大依仗,是徹底地將對方的靈魂控制起來,一旦想要脫離種子的控制,連靈魂都會破碎,當(dāng)時朱元對青眉種下太陰種子,并沒有這一個步驟,所以沒有控制控制她。
散亂的意識重新凝聚為靈魂,這個靈魂原本的許多記憶,也被朱元探知得清清楚楚,甚至于對方為什么會有如此強悍的身體,又為什么會被擊散靈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