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博士李儒
“理雖如此,但我若默不作聲,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羽林軍的弟兄又該怎么想?難道就這么輕易被殺了?弟兄們會寒心的!”
雖然大家全都同意,但董卓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是行伍出身,在雍涼時嘗以豪爽聞名遐邇,這才聚集起一幫忠誠的將士,若非如此,他焉能有今日這般榮華富貴!
即使殺人者是曾經(jīng)的皇帝劉辨,但自己若半點措施都沒有,必然讓麾下將士心寒,到時候可不僅僅是羽林軍,怕是會影響到其余部隊。
下首大將李傕橫出一步:“主公所言甚是,如今咱們方才吸納了何氏、丁原舊部,如果不能讓他們看到主公的態(tài)度,勢必會影響到新歸附的各路軍馬!
前些日子,何進舊部鮑信、王匡已經(jīng)引軍逃離京師,若在此關(guān)鍵時刻,主公不能拿出明確的態(tài)度,這種情況怕是會繼續(xù)下去,而且越演越烈。”
大將郭汜附議道:“沒錯!想要快速穩(wěn)定軍心,就必須向?qū)⑹總鬟f出主公的態(tài)度,死個人雖然沒什么,但偏偏是羽林軍將士,如果咱們連羽林軍都安撫不了,又何談安撫其余軍隊!”
董卓眉頭微蹙,陷入兩難。
卻在此時,李儒再次拱手:“此事易爾,司空不必擔心,殺人者是那朱彤,他雖奉弘農(nóng)王之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賞他一百杖責(zé),再將其調(diào)離阿閣,不僅可以安撫羽林軍的將士,更能敲打敲打弘農(nóng)王,讓他別那么放肆!”
董卓聞言,雙眸綻放神采,略一沉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目光落在李儒身上,董卓淡然一笑:“文優(yōu)啊,此事便交由你來辦吧?!?p> 李儒頷首淺笑:“諾!”
......
于此同時。
太傅府。
書房。
一個慈眉老者放下手中的書卷,扭頭望向旁邊溫文爾雅的男子:“士紀放心,董卓的腦子雖然不靈光,但現(xiàn)在的司空府中,自然有能看明白的,弘農(nóng)王必定無虞?!?p> 他長長呼出一口濁氣,目光顯得有些深邃:“倒是本初他......”
袁基唇角微揚,微笑道:“叔父放心,不管怎樣,本初是咱們袁家人,即便有些不同意見,也絕不會胡來,過些天我再試著幫他求個郡守的職務(wù),這便足夠了。”
頓了頓,袁隗扭頭望向袁基:“本初雖是庶出,但禮賢下士,播名海內(nèi),這一點勝于公路,他此番離開也帶走不少軍馬,如果能有郡守之職,必能在短期內(nèi)發(fā)展壯大。”
袁基玩味地笑了笑:“公路與本初相互不服,此次正好比試一番,叔父也好趁此機會考驗考驗他們是否有真本事!”
袁隗淡然道:“公路正在京中聯(lián)絡(luò)何氏舊部,聽說已有不少人愿意追隨,他本就是虎賁中郎將,此番政變有功,拿到后將軍的職位,應(yīng)該不成問題?!?p> 聯(lián)絡(luò)何氏舊部?
說到這里,袁基突然想到了他們的對手董卓,他也在招攬何氏舊部,而董卓本應(yīng)競爭不過袁家,但由于某人的存在,卻屢屢壓袁家一頭,臉色不由得陰郁下來:
“叔父可知李儒此人?”
袁隗捏了捏頜下一縷山羊胡:“你說的,可是司空府的那個新人李儒?”
“沒錯!”袁基點點頭,“聽說他此前是博士,一直郁郁不得志,沒想到董卓剛到京師,此人便主動投靠,還幫董卓辦成不少事情?!?p> “派人跟他接觸過沒有?”袁隗鄭重道。
袁基搖了搖頭:“此人也是昨日才引起我的注意,準備過兩天先派人接觸接觸,看有沒有可能拉攏成自己人?!?p> 袁隗皺著眉,長出口氣:“唉,也怪我老眼昏花,此人當博士多年,我竟然沒能看出是個人才,如果早些拉攏,他又豈能投靠董卓!”
“叔父勿憂,此等人才又怎會甘心效忠那西涼莽夫!”
袁基揖了一揖道:“依小侄愚見,他幫董卓做事,無非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才華而已,讀書人有讀書人的傲骨,焉能屈居于莽夫之下。”
袁隗扭頭望去,淡然一笑:“那倒也是!董卓此獠打打羌胡人還行,想要在朝堂有一席之地,靠得可不是拳頭,而是權(quán)謀!”
袁基深以為然:“那是!叔父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董卓不過得意一時,最終這朝堂只能是咱們袁家的?!?p> 長出口氣,袁隗再度拿起書卷,吩咐道:“公路的事情,你要多幫襯幫襯,不管能不能拉攏到李儒,也務(wù)必要盡快分化何氏部眾!”
袁基拱手一禮:“諾!”
......
皇宮,阿閣。
劉辨躺在榻上,背靠著欄桿,伸手遞給面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這人他印象很深,是時常來給他診病的太醫(yī)王宣。
王宣跪坐在劉辨跟前,瞇著眼睛,左手捏著頷下一縷山羊胡,右手放在劉辨手腕上,替他診脈。
劉辨給朱彤、唐姬打個眼色,示意二人離開后,輕聲道:“王老,似乎從孤記事起,你便是宮中太醫(yī),如今這把歲數(shù),也不知待了多久?”
“已有二十五年之久了?!蓖跣卮稹?p> “二十五年了,竟比孤年紀還大。”劉辨淡然一笑。
“是啊,我入宮的第十二年,何后才被封為貴人。”王宣輕嘆口氣,“只可惜......唉?!?p> 劉辨佯作心傷,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王老,今日董賊可以鴆殺我母親,那么明日便有可能鴆殺本王!”
王宣登時一怔,正在診脈的手作勢便要脫開,卻被劉辨反手一把擒住,雙眸聚火,死死地盯著對方。
“殿下,老朽......”王宣心神俱驚。
“王老,孤不求你能救我,但希望你能給孤一份鴆毒的解藥。”劉辨壓低聲音道。
“不瞞殿下,這鴆毒根本沒有解藥,老朽實在無能為力!”王宣顫顫巍巍道,“鴆之毒性極強,一旦入口,數(shù)個呼吸便可致命,根本沒有解藥?!?p> 劉辯心驚,果然如網(wǎng)友說得一樣:“只需......數(shù)個呼吸?”
王宣緩緩點頭:“正是。”
此時,有網(wǎng)友提醒道:“這是急性中毒的癥狀,古代治不了,不代表現(xiàn)代醫(yī)學(xué)也治不了,辯爺不要慌,問他要一份鴆毒?!?p> 王宣正要起身,劉辨一把將其拽?。骸巴趵?,可否給孤一份鴆毒,你放心,孤不會自尋短見的?!?p> 王宣瞥了眼劉辨:“殿下,老朽身上怎會有鴆毒,況且老朽是太醫(yī),做的是治病救人的營生,又豈能以鴆毒害人!”
想想倒也是,誰沒事身上會攜帶鴆毒呢。
劉辨長嘆口氣:“唉......”
王宣起身,朝著劉辨欠身一禮:“殿下身子孱弱,還需要靜養(yǎng)方可恢復(fù),老朽給殿下開個安神的方子,命人照方抓藥便是?!?p> 說罷,王宣來到一旁書案,取出跟竹簡,提筆寫下藥方,交給劉辨:“殿下,老朽告辭了?!?p> 劉辨淡笑回應(yīng):“朱侍衛(wèi),替孤送送王老。”
朱彤轉(zhuǎn)入內(nèi)殿,欠身一禮,擺手做請狀:“王太醫(yī),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