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查水表
教堂的地下室內。
這里能見度極低，只點著數(shù)不清的蠟燭。這昏黃的燈光，不僅沒能照亮地下室，反而照出了一眾鮮血教徒蒼白的臉色和漆黑的影子，在昏暗的地下室里，產生了一種鬼影森森的恐怖效果。
“鮮血之主，是世間唯一的真神！”
一名身材干瘦，形容枯槁，宛如行走骷髏架子的老人，拄著一根奇奇怪怪的拐杖，從眼神釋放出噬血的兇光：
“獻出你們的鮮血，讓祂看到你們的忠誠！”
一個眼眶內陷，明顯失血過多的狂信徒，率先走上前，接過老人手中的利刃，扎在自己的手臂上。
鮮血一滴一滴順著他的手滴入中央的血池。他臉上本就所剩無幾的血色，更加黯淡。
做出這樣有害身體的事情，他不但不難受，反而高高揚起了頭，仿佛能成為首個向鮮血之主獻出鮮血的人，是一種極大的榮耀。
“好了，下一個?！?p> 眼見這名狂信徒搖搖欲墜，快要支撐不住了，老人阻止了他繼續(xù)下去的渴望，叫上下一名同樣眼神狂熱的鮮血教徒。對方也重復了上一人的行為，動作干凈利落，不帶絲毫的猶豫。
“鮮血圣女”克萊爾身穿一件不染塵埃的白紗，靜靜地躺在血池之中的一副棺材內。圣潔的她，與猩紅、妖異的鮮血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過，身為圣女的她，并不虔誠。最開始的興奮褪去后，她突然覺得，這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姐姐，快來救我...”她迷茫外加悔恨不已地想道。
然而，有幾名超凡者看著，她又逃不出去。
儀式的最后，一大片鮮血教徒虔誠地跪了下來，開始一起祈禱：
“鮮血之主，是世間唯一的真神！”
“當?shù)k降臨之時，世界將會被鮮血淹沒...”
“...”
這時，雙手平舉，做出受難姿勢的老人突然停了下來，盯著入口的方向：“誰？”
謝無塵施施然地走出，看著那個詭異的吸血蝙蝠雕像，笑了：
“你們向這個玩意祈禱，就是為了自己被鮮血淹沒？”
“你是誰，異端？”老人平靜地說道。
“他是我們鮮血教派的高層...”
引路人卑微地解釋道，然后立馬挨了旁邊人重重的一巴掌：
“高層？你個蠢豬！”
“你還看不出來，他是來擾亂儀式的嗎？”
他不是高層嗎？為什么要搗亂？
引路人躺在地上，昏昏沉沉地想道。
“克萊爾！”希爾達看到躺在血池中間的克萊爾，顫聲叫道。
“姐姐！”克萊爾在老人冷漠的注視下，跳出血池，跑過來和克萊爾緊緊相擁。
“我再也不亂跑了...”她抽泣著，又驚又喜地躲在希爾達的懷里。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希爾達拍著她的后背，溫柔地安慰道。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老人冷聲道?！拔也磺宄闶窃趺打_過我那些沒用的手下，進入這里的...”
“但你今天既然來了，就別想離開！”
他無視希爾達仇恨的眼神，拍拍手，暗門后面頓時走出來兩個獰笑著的巨漢。
他們每走一步，身上的肌肉就隆起一點，龐大的身影看起來尤為嚇人。
“兩名【戰(zhàn)士】途徑的超凡者？”希爾達深吸一口氣。
【戰(zhàn)士】途徑的人，身體極其強健，抗打擊能力極強，子彈都很難打穿他們厚厚的肌肉，傷到致命部位。她使出全力也只能對付其中一個，
更別說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鮮血教派教皇。
“現(xiàn)在知道我們鮮血教派的力量了嗎？”老人邪邪一笑?！霸诳謶种袙暝桑∥視媚愕孽r血，撫平吾主的怒火！”
“不！”聽到這句話，克萊爾露出驚駭欲絕的表情?！胺胚^我姐姐，我會當好這里的圣女！”
“圣女...”老人盯著希爾達，似乎想到了什么。
放走希爾達，將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但經克萊爾提醒，他發(fā)現(xiàn)，希爾達也像是個完美的祭品...
如果同時獻上一對姐妹作為祭品，想必鮮血之主會更加愉悅！
他對希爾達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你也成為鮮血教派的圣女，我就饒恕你剛才的不敬和你妹妹的不虔誠！”
“將自身獻祭給偉大的鮮血之主，是你們的榮耀！”
“滾！”希爾達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拔覍幙伤涝谶@里，也不會向你屈服！”
“聯(lián)邦一定會把你們這些毒瘤趕盡殺絕！”
如果對方肯放走克萊爾，讓她作為代替，她還能考慮一下，但老人的條件，是不可接受的！
克萊爾抱緊了她，以示自己與姐姐同生共死的決心。
“好的...”老人的臉沉了下來?！澳蔷妥屛矣H手處死你們兩個無知者，竟敢于褻瀆偉大的鮮血之主...”
“咳咳...等一下。”
謝無塵看看殺氣騰騰的老人，又看看泫然欲泣的希爾達，開口叫停。
生死關頭，兩個淚眼朦朧的女孩，深情對視，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隔這兒拍苦情電視劇呢？
就算是拍電視劇，他才是主角?。?p> 如果說老人是心狠手辣的大魔王，希爾達姐妹是等待拯救的公主，那他就是勇者！
“我都沒說話，你急什么急？”
一個反派，也敢無視他這個主角？
“帶我妹妹走！我來斷后！”
心存死志的希爾達，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虛空衛(wèi)士幫忙。
“別吵了！”老人拄了拄拐杖?！澳銈円粋€都別想跑！”
“他就是你的底氣？”他轉了轉眼珠，抬起手對著謝無塵猛地一指。“異端受死！”
“精神穿刺！”
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無論是誰，面對他這一擊，都不會好受，像謝無塵這樣的年輕人，靈魂都會被他攪成碎片！
不少鮮血教徒見到他們的教皇親自出手，懲戒異端，頓時表情振奮、激動難言！
“嗯...”
一道無形的波動打在謝無塵身上，但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不過是精神力的共振...太讓人失望了！”
他本來是抱著見識陰陽世界上古輝煌傳承的心思，然而，老人的手法非常粗淺，根本沒有值得他學習的地方。
雙方從眼界到實力，都不在一個層面！
“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希爾達姐妹呆住了，老人也呆住了。
如果是勉強接住，他們還可以理解，但事實是...
見謝無塵直面精神穿刺卻毫發(fā)無損，老人的表情第一次起了劇烈的變化。他嗓子干澀地問道：
“你到底是誰？”
一個看起來至多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怎么可能輕描淡寫地接下他的“精神穿刺”？
“我？”謝無塵想了想。
“我是來查水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