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特殊的命中緣分使蕭戈這個世子有點吃不消,沒錯他是向往成為高手,但是他不向往這樣遇到高手。
三十多年沒有見過活人的徐尤龍伸出手,指了下漆黑的夜空,負手看著蕭戈。
雖然僅僅是指了下,手放的也很快,但蕭戈還是察覺到了動靜,他知道這是徐尤龍讓他看看空中。
照做后沒有別的東西除了那片黑云,似乎也沒有別的東西,看著徐尤龍渴望的表情蕭戈頭一次犯難,超九品的高手要捏死自己還不是和玩一樣。
沒有林舒在身旁,自然保持骨氣便沒什么太過重要的,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的蕭戈輕咳一聲搖一搖頭表示自己什么也沒有看到。
見這一幕與自己的推測大有出入的徐尤龍有些不悅的看著蕭戈,伸出手用手掌貼于他的胸口倒也不管影響好不好,濃厚的真氣似爬山虎般絲絲縷縷的包裹在蕭戈身上。
那抺輕蔑的笑意在次浮現(xiàn)于徐尤龍面容上,有些滿意的點點頭說道:
“天賦不錯,雖然說不知道你所練的是那家功夫但老夫依舊是可以感覺到那股野蠻的真氣存在,竟然如此老夫也算明白你為什么可以入到這山門了!”
“徐老前輩是有何打算?”,意識到徐尤龍話末說死,似乎還有事情想吩咐的蕭戈也是識相的率先開口詢問道:
“若是徐老前輩是打算讓我看啥的話,恕我直言,我怕是能把自己看成呆子”。
倒是對蕭戈這份機智勾起了興致,徐尤龍也斂收起方才的臭臉,口氣緩和了幾分說道:
“十九年前我與徐幻山和南宮.飛羽大戰(zhàn)于此,怎料南宮.飛羽竟以自身壽命加持浩然劍氣以天地為籠困我終身于無形樊籠中?!?p> “這十九年我苦心鉆研南宮.飛羽這孫子的浩然劍氣,直到悟透我卻發(fā)現(xiàn)這浩然劍薄也不過是尋常一物罷了壓根不值一提!”
看著徐尤龍如此看不起浩然劍薄,蕭戈倒是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身姿方位,將浩然劍薄在度翻開又是一陣森白罡氣震出,不過今天倒是可以多看到兩招。
咳了兩口鮮肉的蕭戈,擦了擦嘴看著浩然劍薄嘴角微微上揚,成功了自己終于可以多看兩招了!
“浩然劍薄若已經(jīng)被你悟透何不自破樊籠?”,身為世子好不容易獲得一本劍薄蕭戈并不喜歡有人吐槽它,所以便質(zhì)問道徐尤龍。
被蕭戈問的先是一愣,徐尤龍三步踩石躍上枝頭,側(cè)耳傾聽著空中驚雷。
一臉陶醉似乎是在欣賞什么美人,良久徐尤龍才慢慢嘆道:“他以己命邀我入籠一戰(zhàn),此籠可破心籠難破啊!”
蕭戈有些錯愕的嘟囔道:“您可以破之又何必留戀呢?”
徐尤龍依舊是側(cè)耳傾聽著驚雷,不發(fā)一言,顯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差不多…差不多了”。
叨叨著的徐尤龍,閉起雙眼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蕭戈聳聳肩挖了口湖水飲下后,皺眉道:“徐老前輩等什么呢?看著天難道這天際間真的有神佛不成?!”
徐尤龍還是不理會蕭戈分毫,孤傲的仰著頭。
見狀,自感無趣的蕭戈也不在打擾他,自顧自的拿起徐尤龍放在身旁的酒汁慢慢的喝起來。
想著在結界外的南慈嘴角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一絲笑意,逐漸彎曲瞇起來的眼睛也透著些許色意,蕭戈那模樣像極了個色狼。
但環(huán)頓四周清醒過來的蕭戈有些郁悶的大口大口的喝起來,沒有美女相伴不說還被一個糟老頭子糾纏著,心煩意亂下他喝的更加大口起來。
稀稀拉拉的雨滴不斷擊打著這片荒林,大湖的水位也開始不斷上漲,一個孤傲的老翁外加個醉酒少年便是天仙山目前最美的風景。
已經(jīng)開始盤算到自己接替蕭豐手中軍權世襲罔替他老子的青陽王番號,想象力豐富的蕭戈癡癡一笑原來權力的魅力如此之大。
雨欲發(fā)激烈,空氣卻不在寒涼。
借著半瞇半閉的雙眼余光也不知道是眼花還是怎么著,蕭戈似乎看到一團又一團的湛藍色真氣正開始四下匯聚。
跟隨著真氣蕭戈踉踉蹌蹌的晃悠到徐尤龍身前,伸出手就向停留在徐尤龍手腕處的湛藍真氣抓去。
“你還是看到了”,徐尤龍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他冷笑道:“堂堂南宮.飛羽真打算讓你一個毛小子繼承浩然劍氣?有意思!”
依舊癡迷于抓拿真氣的蕭戈,很顯然他并沒有聽到徐尤龍呢喃的聲音。
抒了把胡須,徐尤龍輕點蕭戈頭部,他將自身樊籠枷鎖化為一團團滾燙的真氣借著蕭戈悟道時機轉(zhuǎn)入他體內(nèi)。
伴隨著真氣入體酒意盡數(shù)消退的蕭戈看著徐尤龍,質(zhì)問道:
“老東西你做什么?!”
過于吃驚,蕭戈也懶得在用帶有安撫和尊重語氣的話語稱呼徐尤龍。
這真氣傳導,他在學淵閣六樓玄云架上曾經(jīng)看到過,這種秘術除非有足夠的實力與機遇否到必會粉身碎骨。
蕭戈當然不相信徐尤龍這個人,光是徐尤龍那癡癲的性格就不可能讓人輕易相信。
徐尤龍呢喃道:
“竟然南宮.飛羽這孫子選擇了你繼承他的衣缽,那么你小子就要接受他曾經(jīng)的所有當然還有這樊籠枷鎖!”
這筆買賣從目前來看就是極其不合適的,蕭戈拼命抗拒著真氣輸入但效果并不佳,這種賠本買賣他才不做。
青剛經(jīng)也在壓力下突破,剎那間蕭戈感覺到自己正在分離出軀體。
他可以看到徐尤龍,也可以看到自己,不斷的上升,他穿過云層只見空中似乎有著一層屏障,伸出手去撫摸之時,金光炸閃自己猶如墜樓般摔回軀干之中。
“呵,有意思!竟然突破到四品了”,徐尤龍深吸口氣松開手指,“滾!”
又是一掌從湖中赫然凝聚而成的碩大水球狠狠的砸在蕭戈身上,那一下就像胸口碎大石。
照常理被徐尤龍這種超九品天道境以上的高手打中,輕則嘔血,眾則五臟六腑并碎為粉沬,可蕭戈卻接了下來除了感覺到震以外在無半點不適。
這便是浩然劍氣,氣走深藍可于天地間匯聚真氣,以氣化形大開大合!始于南海落于長西,南宮.飛羽成名一劍:萬道飛仙。
蕭戈詫異的看著胸口處逐漸消失的浩然劍氣,又看向徐尤龍眨眨眼。
“我擋住了九品以上的一擊!”,驚訝不緣于浩然劍氣而是緣于他似乎方才可以駕馭這股龐大的力量,蕭戈吞咽了口口水笑道:“我…我沒有樊籠枷鎖縛身!”
歡喜的笑容在蕭戈臉上綻放開來,先前以為的種種情況都未有發(fā)生。
就連徐尤龍都為之一愣,他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蕭戈竟然能夠吸納這世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剛強劍術,更令他動容的則是發(fā)現(xiàn)自己所悟出的樊籠大陣竟也只是一廂情愿。
徐尤龍錯愕道:
“老夫本想拿你試試我所悟出的樊籠大陣,沒想到這陣法還算得上是精妙轉(zhuǎn)化一套倒是徒勞無功,小子你可別瞎了第十章的萬道飛仙!”
“萬道飛仙?何來道?飛什么仙?”,蕭戈納悶的反問一句。
徐尤龍垂首打量下周身未有任何消散的浩然劍氣,他倒是坦然說道:
“道由己定,飛的便是那幫自命不凡的仙人!”
“這一套劍法我雖然看不上,可我并不否認它的威力!”
徐尤龍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南宮.飛羽的那一劍,那聲震撼整個江湖的劍鳴聲使天下劍師膽寒三十年。
“一劍“萬道飛仙”倒也將天撕出個口子,就連徐幻山面對全力的南宮.飛羽也不得不退避三尺”
蕭戈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又指了指青衫所包裹著的紅湛的盧,問道:
“那這神兵是您折的?”
“不是”徐尤龍搖一搖頭,有些嘲諷的示意了下自己的雙手說道:“我要是可以折了他的紅湛的盧,我又何必擔心被他縛于此處?”
“紅湛的盧敗于天上萬余仙人…雖然不敵但斷的也算是值得,就是可惜南宮.飛羽那一劍斷送了他后半生所有機緣”。
蕭戈冷靜的說道:“您與天上仙人能戰(zhàn)幾手?”
徐尤龍冷哼一聲,負手望天,“不敵!”
兩個字后產(chǎn)生了一段時間的相對沉默時間,直到蕭戈露出一聲笑意。
意識到失了面子的徐尤龍輕咳兩聲,依舊很是高傲的說道:
“不敵天上,戰(zhàn)遍人世間!”
好一個人間全無敵,蕭戈打了個哈欠。
想出去但是不知道怎么走啊,雖然說不是很喜歡徐尤龍,可蕭戈還是挺希望他可以來青陽一游,前提是他若能來的話。
緩緩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濕泥,嘟囔道:“徐前輩江湖再見吧!”
“嗯”,徐尤龍給蕭戈指了個方向,說道:“青陽確實不錯,你這個世子的演技也和蕭豐不相上下,三十幾年沒見過活人也沒和人聊天了,你倒有性子…”
“江湖不是太平間,你最好保持這份低調(diào),若老夫可以出去之時定去青陽尋你,希望到時你也可以發(fā)揮真正的浩然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