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介紹可一點都不尋常,林重極為憤怒的看著侯林,用手輕指了下蕭戈腰部的傷痕。
通過侯林那尷尬的笑容,林重也訕笑一聲,低聲確認(rèn)道:
“這…真的和你有關(guān)系嗎?”
侯林還是頂著那抹尷尬笑容,林重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想到什么,手握巨斧走向拉了一地的林重,抬腿就是一腳。
踩著侯林的腰眼,林重高舉巨斧,冷聲道:
“你帶人傷了我家世子,那他媽的我從腰間斬開你也屬于是正常的吧?”
蕭戈拉住林重,搖一搖頭。
道明所有緣由,林重也是卸了口氣有些為難的皺起眉頭。
林重說道:
“這死老太婆真的心黑,可是世子,你當(dāng)真要去那老太婆的壽會?”
瞅了眼門外的一千余名玄盾軍,林重嘆了口氣道:
“奶奶的,人帶的太少了”。
燕龍臨也點點頭,他是不喜歡林重但是也不打算真的讓他們?nèi)ニ退溃@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也不用回青陽了。
向來頂著個笑臉的晉華超此時也露出一抹憂慮,但嘴角還是翹著的,晉華超說道:
“太后這人喜怒無常,外加她身旁還有玄陽閣的多名超八品弟子,更有天下第一弓手王子林,這要是真的突然發(fā)難…以兵力推算咱們這兩千多人怕是討不到便宜!”
蕭戈不反駁晉華超的話,他知道晉華超說的都是直話,這人從小心思就潛。
不像燕龍臨每天野心勃勃,要真是給他個機會說不準(zhǔn)真的會領(lǐng)兵打下整個世間。
那好殺成性的林重不用問,就他那肥豬腦子里面怕是裝著的只有個打字。
沉默良久,蕭戈垂首看著地上不停跳動的小蟲子,冷笑道:
“討不到便宜那咱們就干脆把便宜湊起了在去!”
林重揪起侯林,小眼一瞅頃刻間也把苑子文拽過來,傲嬌的挑了下眉頭,半天憋不出一個好屁有些得意的笑道:
“咱們哥三人手不夠,但老燕不是有十萬鐵騎就在潭城?”
“林重!”,燕龍臨罵娘的看向林重,這十萬人乃是蕭豐特派于潭城側(cè)應(yīng)的,燕龍臨歷聲道:“那是義父留給咱們救急的!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可以用!”
蕭戈心頭一結(jié)也隨之打開,好,他心想這次回到青陽必須把蕭豐的床褥被罩泡好金汁給他丟回去。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出了寺門,蕭戈點了點人馬如果有燕龍臨那十萬人做側(cè)應(yīng)那也就是說明這下可瀟灑一些。
蕭戈吩咐道:
“十萬人分成十路一并開往汴安,不用進(jìn)去,就圍著玄陽閣和汴安跑個兩圈!哦!對!千萬記得把戰(zhàn)旗給我揚起來!”
圍而不打,偉人思維。
蕭戈今天偏要圍而就嚇,利用斥候告訴皇宮中的那幾位大人物青陽的鐵騎并非軟柿子。
幾度謀劃后,林重綁了侯林與苑子文動作倒是相當(dāng)麻利,出了徐巒城按照侯林的指示費了時日向汴安東側(cè)外圍同汴河。
兩日后,同汴河。
幾抹黑影踏地前出,一聲聲戰(zhàn)馬嘶鳴后,張無忌與林舒紛紛昂首看著前方熱鬧非凡的慶典區(qū)。
白雪踏路鳴,青陽照萬里。
幾十年來青陽在諸國混戰(zhàn)后頭一次最大規(guī)模的兵力調(diào)動,沒有人會想到是出自于這個世子,估計連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后也沒有料到因為她對青陽人的態(tài)度會引來如此之事。
遠(yuǎn)處的周陽山,幾十支隨風(fēng)搖曳的旌旗高飄不降,略顯蒼老的背影也伴著戰(zhàn)馬一升一降。
…
大離太后姓為崔氏,本是一介窮苦人家之女,但于當(dāng)時被賣入了一位富甲府中。
時光如梭,二十年光景也轉(zhuǎn)瞬即逝,昔日因為營養(yǎng)不良的崔家小女,一轉(zhuǎn)眼就成為齊氏商行的秀美三姑娘。
具體怎么入的宮又怎么認(rèn)識的前朝陛下這事一直沒有說法,有人說是因為酒后意外,又有人講兩情相悅。
但不管別人講什么,蕭戈還是不太相信后者,如此性格怎么配得上性格雍雅的前朝陛下。
慶典場面很大,玉雕石階,金銀桌椅那一處都透露著奢侈,蕭戈在青陽見的多倒是沒有驚訝。
可魏梓不同他們,他拉著楊萊兒的小手,小聲的罵道:
“有此般銀兩大擺壽慶,苦寒之把卻不調(diào)分毫!”
楊萊兒倒是安慰魏梓,幼稚的表情,笑道:“這不是等哥哥大展宏圖嗎?”
受了夸獎,魏梓倒是怒氣少了分毫,轉(zhuǎn)而代之的便是長松口氣。
蕭戈也卸下配刀,有點舍不得的摸了摸春雷。
按規(guī)矩今日所有江湖門派,幾乎都會前來,包括其余幾國的公子外加那些個公主都會前來道壽。
這般重要場合場面禮還是要做足的,蕭戈左盼一下右昐一下,呢喃道:
“咦,我是不是應(yīng)該叫兄弟們一起吃點?”
林重道:
“開什么玩笑?這太后準(zhǔn)備的東西怕是只夠她們享用,咱們這幫兄弟們那一個不是抱著整豬啃的主???”
晉華超聽后也雞賊的笑了笑,抓住機會吐糟道:
“嗯,那也就是你們玄盾軍個個蠻子吃像,我的飛豹鐵騎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正常人!”
蕭戈阻止二人伴嘴,今日慶典看空中尚未西落的燦陽,蕭戈便知曉大概還得要個一會兒。
閑著也是閑著,跟著迎面而來的引路公公,蕭戈身著紫衣小蟒服踏著小石子路向游玩區(qū)走去。
公主們和富家小姐投壺的嘻笑對蕭戈來講沒有任何吸引力,草草的打了個招呼后,也就徑直掠過去了。
寬闊的棋道場乃是太后主意,除了花,太后最酷愛下棋逗貓。
竹制的椅子沒有太過奢華,可那股特殊的竹子清香確實使人心頭一松,安神醒目。
蕭戈踏上棋場,玉指掂棋哼著小曲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四處閑走,晉華超與燕龍臨也是一冷一熱自顧自的到處閑走,唯獨林重兇著個臉抓著瓜子到處指導(dǎo)。
蕭戈看著一位蓄著山羊胡子,身著飛鶴華服,頭戴軍部獨有三角槍發(fā)冠的男人,將子落于他的盤上。
白子圍心,黑子落點…
男人道:“此子落此必輸無疑”。
蕭戈點點頭也附和道:
“對啊,苑大人可真是慧眼,不知道要是左前鐵騎將軍,一個堂堂正二品…死了…大人還可以這么冷靜嗎?”
男人一抽,夾子的手微微抖動,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蕭戈。
嘴角笑容僵硬,很明顯男人對柳冥還是有印象的…
相聞大離前朝陛下于嘉南道四戰(zhàn)大元兵卒,得益于一介小兵指導(dǎo)將本來逆風(fēng)的戰(zhàn)局扭轉(zhuǎn)過來。
這個人也就是如今大離的軍部尚書苑子華,而苑子華便是這個男人。
苑子華深吸口氣極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咧嘴笑道:“您是?”
蕭戈沒有講話只是輕咳一聲,他并不相信堂堂軍部尚書連某些細(xì)節(jié)也發(fā)現(xiàn)不了。
沉默之時,苑子華果真由上到下把蕭戈打量幾番,老狐貍的眼神徑直停留在蕭戈身上蟒袍上。
“世子?”,苑子華試探。
“正是”,蕭戈點頭,也抱以微笑的看著苑子華,說道:
“哎,大人!不如咱們倆來下一盤?也讓晚輩領(lǐng)教下苑大人棋藝如何?”
聞言,苑子華冷汗直留,他剛想起身離開,早就等了半天的林重一巴掌拍在苑子華肩頭,吐了瓜子皮。
林重冷聲道:“坐下!”
身為天生的蠻力,林重輕松的一掐就迫使著苑子華乖乖坐下,那分筋錯骨的感覺可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
苑子華只好聽話,有林重身著重甲手握巨斧,周邊好幾名負(fù)責(zé)警戒的御林軍紛紛側(cè)過首,都裝作沒有看見。
收拾好棋盤,蕭戈率先落子,黑子定中,他看著苑子華笑道:
“苑大人近來可好?”
只走一步后,苑子華點點頭大氣也不敢喘。
蕭戈掏出令牌往桌面上一放,碩大一個蕭字屬實嚇得苑子華渾身顫巍巍的抖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用手袖抹了把汗才勉強好些的尚書大人,才說道:
“青…青陽!”
蕭戈冷哼一聲,手扶桌面微側(cè)身軀,被燕龍臨擒著的苑子文便暴露在苑子華眼前,那種尷尬并非語言可以表達(dá)。
蕭戈笑問道:
“苑大人與本世子素不相識,為何要派兩人前來截殺本世子?”
苑子華不言,略顯焦急的看向苑子文,他可知道燕龍臨的雷霆手段。
蕭戈也注意到這點,抿了口淡茶訕笑道:
“苑大人別擔(dān)心,你老老實實的講,我便會放你家那個傻小子一條生路,如若不然后果自負(fù)!”
聽了蕭戈一番話,苑子華也干脆擲棋不下,揣手看向蕭戈,苦笑道:
“刺殺世子,不是老夫計劃之內(nèi)的事情,是…是太后的意思,但您也知道我們都是奉命行事”
“第一次刺殺派出去的是江子義,第二次便是殿前左鐵騎將軍柳冥…不過他似乎也失去了消息!”
蕭戈用頭示意苑子華看向燕龍臨,冷笑著說道:
“別等了,柳冥回不來啦,你身為軍部尚書應(yīng)該也認(rèn)識燕龍臨吧?他那一槍就直接秒了柳冥”
“不過說真的,太后為什么要殺我?”,蕭戈忍不住的詢問到苑子華,畢竟講道理他連太后長啥樣都不知道應(yīng)該是沒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