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

異域求生日記

第四章 接觸

異域求生日記 憤怒的香蕉 5517 2007-03-10 17:01:00

    作為不一樣的世界,為什么會同樣有鋼琴,這曾經(jīng)是唐憶想要去探究的一個問題,當然沒有結(jié)果。

  唯一的解釋或者是兩界的神明同屬于一個部門,這誠然有些可笑,而事實上也的確是玩笑。唐憶不是一個喜歡在無從探究的事情上鉆牛角尖的人,重要的只是,目前,鋼琴,他在演奏。

  按照子爵夫人的說法,鋼琴在這個世界的歷史至此不過百年,所能夠產(chǎn)生的鋼琴名家也實在是少得可憐。上次彈奏時他還擔心自己的演奏是否能被這個世界的人所接受,不過,只是看過子爵夫人在上次聽過自己隨手彈奏的一段巴赫的《創(chuàng)意曲》后那驚訝的表情,他便明白只要是音樂,彼此間或多或少總有些共通性。

  何況鋼琴才剛剛起步,當然不會有人去指手畫腳說這段該遵循什么規(guī)律,那段該如何轉(zhuǎn)折,一切欣賞和彈奏的標準都未有出現(xiàn),他便是標準的制定者。

  相對于上次只是為了調(diào)試鋼琴而隨手彈奏的《創(chuàng)意曲》,這次的《藍色多瑙河》他已是全力演奏。作為“圓舞曲之王”小約翰·;施特勞斯最負盛名的圓舞曲,這首曲子也被稱為“奧地利的第二國歌”。1866年奧匈帝國在普奧戰(zhàn)爭中慘敗,帝國首都維也納的民眾陷于沉悶的情緒之中。為了擺脫這種情緒,小約翰才應(yīng)人委托創(chuàng)造了這首曲子。已經(jīng)不記得曾經(jīng)是在何處看到過這篇資料,但唐憶當初彈奏這首曲子,卻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曾經(jīng)想過要在音樂中尋找某種安寧心神的力量,然而收效甚微。

  在曾經(jīng)的世界里,他曾以這首曲子參加過好幾次少年音樂賽事,無一例外獲得冠軍,然而也有一次,某位資深的音樂人在給出高分后評價“作為少年人,能夠達到這樣的標準固然難得,但是無論如何規(guī)范的訓(xùn)練,也無法掩飾這段鋼琴曲已經(jīng)失去靈魂的事實,如果不調(diào)動起共鳴的情緒,你所能達到的,就僅僅是技術(shù)上的顛峰而已……”

  從那以后,他每一次彈起這首曲子,都只會感到深深的挫敗感。

  但這次不同。

  某種音樂中需要的靈魂第一次升起在了他的心靈之河上,當靈巧的十指沿著那曾經(jīng)反復(fù)練習過千百遍的軌跡輕盈跳躍下去,他也首次從中獲得了莫大的享受,身體仿佛已經(jīng)消失,而他靜靜地沉浸于音樂的旋律之中,感受著音樂與時間的流動,而世界也唯有那音樂與那靜靜通過的時間之河,它們流暢而輕緩地經(jīng)過了他的身體,每一絲的變化都顯得清晰無比。

  樂曲拉向結(jié)尾的高昂與響亮,曲終。那曲調(diào)卻仿佛深深鐫刻入人的鼓膜上一般,久久回旋,天光溫柔地照射進廳內(nèi),白紗輕撫,唐憶深吸了一口氣,寧靜而雋永的下午。

  過了許久,依然沒有聲音發(fā)出,唐憶從音樂中回過神來。搞什么,掌聲也沒有一點,聽著聽著就走人了嗎……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兩位女士仍舊坐在椅子上,子爵夫人慵懶地躺在椅子里,手中舉著一杯紅酒,下意識地搖啊搖啊,也不知道已經(jīng)輕搖了多久,目光微有些惆悵地望向一邊,感覺到他的目光,才收回了目光,與他對視良久,方才發(fā)出自然的一笑。至于芙爾娜身子則有些前傾,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上,低著頭,目光在地上游離,不知在看些什么。

  怎么會這個樣子……

  以前演奏完畢,照例會有人歡呼,有人送花,有人嚎叫,但情況無論如何稱得上熱烈,這一次自己感覺比以前要好得多,但為什么反應(yīng)會這么詭異,難道說只有自己覺得爽,爽著爽著就不由自主地跑調(diào)了?

  “呃……獻丑了……”

  兩位聽眾沒有反應(yīng),他也只好首先開口,隨后還是子爵夫人首先有了反應(yīng),只見她費了好大力氣一般才將酒杯舉到嘴邊,略有些粗魯?shù)匾豢陲嫳M,隨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好像要把人連靈魂一塊掏空的力量,從今往后,除了阿憶你的演奏,我想世界上再沒有可以聽進去的音樂了……”她迷人地笑了一笑,“真不知道幸還是不幸呢?!?p>  “啊……呃……那個,抱歉……不,我是說謝謝……”

  聽到這樣的推崇,唐憶不由得紅了臉,子爵夫人輕輕地回以一笑。芙爾娜此時也終于抬起了頭,她此時的神情令得唐憶頗有些意外。上次來時曾經(jīng)看到過她一眼,今天也有了一番交談,在唐憶的心目中,這名美麗的金發(fā)女子有著優(yōu)雅的行止與冷靜的氣質(zhì),總的來說,這是人們在生活中因為經(jīng)歷和鍛煉逐漸培養(yǎng)出來的賴以保護自己的外殼,一如他曾經(jīng)給人的斯文有禮和樂觀陽光的觀感,這樣的外殼一旦形成,便不會輕易改變,而一旦褪下外殼,人們便會恢復(fù)到脆弱而易傷的靈魂層面。但在此時,她卻很顯然地表現(xiàn)出了另一種風情,冷靜的氣質(zhì)已經(jīng)不見,額邊的金發(fā)微有些散亂,面上卻顯出迷人的慵懶和些許的嬌羞,這情況,甚至讓人感覺有些……天真可愛?

  “呃……全身麻麻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唐憶的臉上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隨后不動聲色地將頭轉(zhuǎn)向一旁……

  **************************************************************

  “有一個難以啟齒而且有些過分的請求,就算阿憶你會認為我這個老女人在耍手段也沒辦法,因為事實上來說,這也的確全是私心上的要求……”出門的時候,子爵夫人刻意撇開了芙爾娜,向唐憶說著她的請求。

  “哪里,夫人還是二十多歲吧,如果您也稱得上老,世界上豈不是沒有人可以稱得上年輕了。有什么事情請盡管說便是,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盡量去做的?!?p>  “是關(guān)于芙爾娜的……”子爵夫人好看地抿了抿嘴,“其實阿憶你或者不知道,她這次是來這里散心的,因為明年的這個時候,她就得按照家人的要求,嫁給一名伯爵了。”

  唐憶點了點頭:“雖然這樣說有點失禮,但是似乎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婚姻,對吧?”

  “阿憶你說得沒錯。”子爵夫人笑了笑,“如果在我的立場,我會要求她直接拒絕家族的要求,當然,會有些困難,但并非全無辦法。不過問題在于,她似乎并沒有這方面的想法,這孩子外表冷靜堅強,但內(nèi)心相當脆弱,盡管家族對她并沒有什么可以稱道的付出,但她卻無法堅定逃脫的決心,這使我相當為難,而她自己,顯然也為了這件事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p>  “因為這個原因,我邀請她到這個地方來散散心,因為老實說,我一直擔心她陷入另一種相當危險的心情,假如真的讓她覺得一切無可挽回,沒有回轉(zhuǎn)余地……相信阿憶你該明白會發(fā)生怎樣的事情吧?!?p>  “唔……”唐憶點點頭,還用說,無非是自殺。

  “事實上我用了一些心機?!弊泳舴蛉送怂败綘柲葟男【拖矚g音樂,因此從第一次看到你的表演時,我便存了一份心,這個奇特的少年,能不能打動她呢?事實證明我的猜測完全正確,與其讓一名親人來開導(dǎo)她,我想,恐怕讓一名她所崇拜的偶像來開導(dǎo)她會更加有效?!?p>  她漸漸換上了祈求的表情:“我希望阿憶你能給她一種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如果能因此讓她下定決心擺脫那些不必要的羈絆當然最好,如果不行,我希望至少可以讓她開心一點,不至于走向那條危險的道路。”

  “唔?!碧茟淈c了點頭,臉上綻出笑容,“我該怎么做?”

  “我想……首先希望你能抽空盡量多來吧,她一定會很期待你的表演,事實上,我也希望能夠多聽幾次這樣的演奏,今天的樂曲,真的是……呵,我無法找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它……只希望這樣的請求不是太過冒昧……”

  “……沒關(guān)系,我想應(yīng)該可以做到……”

  點頭答應(yīng)之后,唐憶正式告辭。進入山林之中不久,一個嬌小的身影如同精靈一般從樹上閃了出來,鉆入他的懷抱,是小雪。

  “阿憶今天回來得好早哦……”

  “呵,因為沒被那些煩人的孩子纏住啊?!彼谛⊙┑念~上親了一下,“真抱歉,讓你一個人在這里這么久?!?p>  “沒關(guān)系啊,我在這里看那些人,很有趣呢……”

  “是嗎,今天看到什么了?”

  兩人一面說著一面往林中幽暗處走去,片刻之后,兩匹巨狼從前方鉆出,向他們低吼了一聲。兩人坐上狼背,轉(zhuǎn)眼間消失在了叢林深處。

  從上次小雪帶著他接觸到人類的痕跡以來,又是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距離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過了兩年有余的時間,因此,雖然從樣貌上看起來唐憶仍舊未有改變,但在今年年初,他已經(jīng)正式度過了十八歲的生日。在他的心目中,這已經(jīng)是該為他的行為負責任的年紀了,簡單來說,他已經(jīng)成為了大人。

  由于確定了唐憶不會離開自己,小雪便不再抵觸唐憶與人類的接觸,因此,當唐憶開始到這個鎮(zhèn)子上學(xué)習這個世界的語言并且初步地探索這個陌生的世界,小雪也能夠一個人在離鎮(zhèn)子不遠的山林間自得其樂地觀察那些人的生活。先是心懷畏懼小心翼翼地接觸,會被每一次杯弓蛇影的驚嚇所迫退,后來就漸漸地放開了手腳,偶爾人類的孩子在森林邊緣玩耍,她還會在樹上好奇地看著。只是曾經(jīng)的陰影仍舊未能完全褪去,要像唐憶期待的一般正式與外界人類來往,恐怕還得一段時間。

  無妨的,自己會陪著她,讓她漸漸地放開,自己應(yīng)該是會踏入這個世界,但是在這之前,為小雪所做的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畢竟對于這個世界自己只是好奇,只有小雪,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人。

  所以,能夠兩全其美固然好,但就算小雪真的一輩子無法放開,自己就一輩子陪著她在這里好了。

  漸漸與人類接觸之后,唐憶花了一段時間來學(xué)習這個世界的語言,在那之后,許多在他看來必須的生活用品也被買入了森林,如今草地上的那間竹樓里生活用具已經(jīng)一應(yīng)俱全。至于錢的來源,卻并非與外界交易所得,而純粹是在森林中撿到的。

  按照唐憶這些日子來的了解,這片森林被稱為守望森林,已經(jīng)是大陸上相當兇險的地方,而那擁有的高聳峭壁的一片高地,名字則是艾德臺地,在古語中被稱為巨龍之墓,曾經(jīng)是大量龍族聚居的地方。古魔法帝國湮滅之后,原本就不興盛的龍族也漸漸走向了式微的道路,大量龍族死去,它們收集的無數(shù)珍寶,便被留在了艾德臺地之上。據(jù)說,如今在那里不僅有大陸上僅剩的數(shù)頭巨龍,另外還有無數(shù)的亡靈龍,黑夜妖精等高端生命聚居,縱使是這樣,無數(shù)探險者、尋跡者的腳步還是爭先恐后地踏入了這片危險的地域。

  能夠通過守望森林的有多少姑且不論,但是假如身死于此,這些人本身所攜帶的寶物便留在了森林當中,其中,死于森林群狼口中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shù)。當唐憶某一次在狼群的勢力范圍中發(fā)現(xiàn)人類的尸骸后,尋找這些人留下來的東西,便成為他某一段時間最大的愛好,金幣、銀幣、權(quán)杖、鎧甲、武器、飾品、魔法球……等等等等,只是大多數(shù)東西他并不認識,只能用來看看,譬如說那兩枚古魔法帝國的權(quán)力金幣,不知道是哪位冒險者從其它遺跡中找來,卻身死于此,成為了唐憶的囊中之物。

  此后的日子依然平淡地過去,收獲祭之后,唐憶便時常抽空去子爵夫人的別墅中做客,偶爾彈上一曲,偶爾卻只是與兩名女士聊天。唐憶對于魔法依舊很感興趣,但考慮到在無數(shù)小說中刻畫的問題,既然對一名武者詢問他的武學(xué)算是禁忌,沒理由魔法師便會毫無顧忌地說出自身魔法的奧秘,許多時候,也就只能盡量忍住好奇心,不去探究其中讓自己感興趣的地方。他心中自以為正確地這樣想,卻料不到芙爾娜那里又是另一番想法。

  問我啊,問我啊,感興趣了吧,有趣吧,只要你主動開口,我便告訴你……

  這是芙爾娜心中的想法,這些日子以來,她也終于意識到對方對于魔法的興趣并非假裝。只是她是一名有教養(yǎng)的女士,也有著自己的矜持,總不可能像賣弄一般在男人面前表現(xiàn)自己的本領(lǐng),想要干什么終究還是得男孩子主動才行。另一方面,聽了唐憶這么多次的演奏,心中佩服感動得無以復(fù)加之余,也希望自己有些可以在對方面前表現(xiàn)自己的本領(lǐng),而魔法,顯然是她最大的資本。

  但事情的發(fā)展顯然令她微有些怨懟,偶爾她在唐憶面前用出魔法的時候,對方明明很感興趣的樣子,卻總是忍住什么都不說。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問問我,我就什么都會說出來了啊。芙爾娜時常郁悶地想著。

  就這樣,唐憶不好問,她也沒有說,到得最后,唐憶仍舊不明白魔法的奧秘。

  時間漸漸到了兩個月后,秋末,冬初,這一年冷得比較晚,但天氣終究是開始轉(zhuǎn)寒了。這期間,子爵夫人不止一次地試探過芙爾娜對唐憶的感覺,芙爾娜都回避了對方的話題。

  “什么啊,姑姑,人家只是把他當成好朋友而已,而且我也很崇拜他,他真厲害……”

  “姑姑……我有婚約了呢,怎么還能喜歡別人,這是害他啊……”

  偶爾想到這個,她不面有些悲從中來,是啊,自己有婚約了,甚至連喜歡人的資格都沒有了,何況對方是為了避難而來到這里的,若是弄到家族的力量介入,不是害了他么。當然,自己對他的感情還沒到那個程度吧,只是有好感而已,是朋友而已,是這樣吧,是這樣沒錯的……她一遍一遍這樣告訴自己。

  這樣的心防轟然崩塌是在天氣轉(zhuǎn)涼后的一天,子爵夫人無意間問起了一個問題。

  “阿憶家里還有些什么人嗎?現(xiàn)在是一個人過吧?”作為人們之間的交往來說,這樣的問題本該是一開始就會知道的東西,之所以至今未知,是因為兩名女子在心中都有了一份答案,畢竟他每次來鎮(zhèn)上都是一個人,從未與其他的人同行。而子爵夫人突然問起,也不過是為了簡單的尋找一個話題,卻沒想到,答案大出她們的意料之外。

  “不是啊,我有一位妻子……那是我生命中最珍愛的人,她叫雪兒……”

  唐憶微笑著回答,卻沒有注意到,芙爾娜那本因天氣的原因而變得紅潤的臉頰在霎時間褪去了血色,變得煞白……

  ***********************************************************

  喜歡的請幫忙投票吧,省點事,我直接把投票連接弄下面得了……知道各位貴人事忙……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