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與芙爾娜突破層層防線進入小天狼堡內(nèi)圍之時,海茵。夏烏佳正坐在最高的城墻上冷冷地俯瞰著這一切。
冷風呼嘯著湖綠的裙擺,長發(fā)在空中絲絲亂舞??尚Φ目噹s纏滿了她的額頭,其中幾道更是完完全全地遮蓋住左眼,使得她僅留一只眼眸散出冷漠的光芒。她無意攔截這闖入的兩人,因為那并非她出現(xiàn)在此的目的。
不過,這兩個人她都認識,一人是這個家族的小姐,另一名銀發(fā)的女子她也見過。那是……
阿爾的妻子……
閉起眼睛,頭上傳來隱隱的疼痛感,縱然經(jīng)過了治療,但那一棒帶來的傷害到此時仍然未能免除,那個男人,與下方的銀發(fā)女子有著一樣的眼神呢……他騙了自己……
心中浮現(xiàn)淡淡的悵惘,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的想要與人成為朋友的心情了,卻想不到最終帶來的,仍舊是傷害。這樣的心情沒能持續(xù)下去,因為下一刻,她便感受到了一股呼嘯而來的氣流。
超階強者,這是她的目標了……
“轟”的一聲,撞上她布下的防線,那身影在不遠處的塔尖上穩(wěn)穩(wěn)停住,魔法感應(yīng)里傳回來黃金面具的畫面。
“好久不見了,假面怪盜,你也要在今天的事情里插上一手嗎?”
“喲,受傷啦,手下敗將小姑娘,看起來挺嚴重哦,這么晚還不回家睡覺,你是在等我嗎?”那身影哈哈地搖了搖手,“不要這個樣子啦,崇拜我就可以了,愛上我的話你會很痛苦的……雖然像我這么拉風的男人你愛上也很正常啦……”
聽著那男人絮絮叨叨的說話,海茵微微的一笑:“你難道還不知道現(xiàn)在的處境?”
“處境?”那男人在塔尖上很沒形象地蹲下身子,“唔,我知道啊,這是很厲害的高段魔法,叫‘四時間之風’是吧?‘春之囚籠’截斷出路,‘夏之束縛’剝奪行動,‘秋之惘唱’減低反抗和迷亂心神,‘冬之離葬’抹殺一切。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第二階段了是吧?你看,我很厲害吧很厲害吧……”
風無聲無息地化作堅韌的束縛,籠罩住假面怪盜的全身,見對方猶然是一副“來吧,毫不保留地夸獎我吧”的樣子,海茵心中陡然升起巨大的怒意,這人以為自己是什么!自恃居然這樣高么!轉(zhuǎn)眼間,“夏之束縛”已經(jīng)完成,那假面怪盜在塔尖上微有些困難地站其了身子,似乎察覺到什么一般“咦”了一聲。
“啊啊,抱歉抱歉,今天的事情就到這里好嗎?你何必攔著我呢,我還有重要事情去做呢,大家兩相罷手,我不打你你也不打我,讓我進去吧……”
看似求情的話語,實際上卻透露著絕對的蔑視,海茵并不說話,操縱魔法完成著第三階段的“秋之惘唱”,那黃金面具吃力地搖了搖頭:“算啦,你既然一定要打,反正我也做好準備了……海茵。夏烏佳手下敗將小姐,你知道你有多弱么?”
“能夠殺了你就不弱了!”
“是啊,可是……”那黃金面具后陡然升起無比的氣勢,“你弱到我一眨眼就能干掉你??!”
末日戰(zhàn)天術(shù)!下段!一式!邊緣!
陡然間,無比龐大的立場從那人身上綻放開來,在這之前,她從未見過能夠在四時間之風的束縛下如此快速的做出反抗的人,不,那或者并不是反抗,而只是純粹的進攻。在那無比強橫的排它氣場撐開魔法束縛范圍的同時,一股驚人的能量陡然升起在海茵的腦海之中,那男人身上積蓄的力量在一瞬間仿佛滔天洪水般的節(jié)節(jié)攀升,只是反應(yīng)到海茵腦中的氣勢,都仿佛在霎時間要將她的腦海生生擠破!
這是什么力量……
末日戰(zhàn)天術(shù)!下段!六式!臨界!
末日戰(zhàn)天術(shù)!下段!二式!降臨!
那是屬于遠古禁忌的武學力量,剎那間攀升到極點的力場在下一刻全力轟出,一瞬間,由于仍舊受著四時間之風的圍困,整片天空都仿佛被他帶動拉扯起來,剛猛的拳勁撕裂了春風柔韌的壁障,在海茵還未有任何反應(yīng)之前,挾著無比的氣勢轟上海茵的腦門。
黑暗如怒潮般襲來,一瞬間產(chǎn)生的變化,一瞬間降臨的死亡恐懼,令得海茵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實在沒有想過的,第一次照面時這人發(fā)出的力量比自己差了許多,只是用詭計一擊即走,對眾人造成自己輸給他的假想。卻怎也想不到,待到他全力發(fā)揮之時,力量竟然會在一瞬間恐怖到這種程度,這力量……甚至已經(jīng)接近了在自己心中無敵的那位老人……
那般剛猛無情的拳勁,卻在自己的腦門上生生停住,轉(zhuǎn)眼不見。微一定神,海茵方才感覺到了不遠處的黑暗中一放即收的那股驚人氣勢,他果然還是來了……若不是他在背后做出威脅和牽制,這一拳絕對會毫不留情地轟放過來吧。這樣心有余悸地想著,卻聽得那黃金假面微微一笑:“老頭,你的家事自己解決了,我先做事去啦!”
“謝謝……手下留情?!?p> 黑暗中傳來老人的淡淡回答,落在海茵耳中的聲音卻自動隱沒了對那人的稱呼,只聽到那黃金假面郁悶地說了一句“干!”在自己身邊飛掠而走,轉(zhuǎn)瞬不見。
站在原地,劇烈地呼吸著,空氣之中一片寂靜,過得一陣,熟悉的七弦琴聲悠然傳來,仿佛是在安慰著她的心神。
“很難看啊,海茵……”
“爺爺……”
“呵呵,虧得你還認我這個爺爺,你奶奶她很想念你呢,下次到帝都時,去看看她吧……”
幾人之間的瓜葛,很難說得清楚,只是聽到老人安慰的話語,海茵在一瞬間濕了眼眶,片刻后,方才搖了搖頭:“爺爺……我回不去了,我做了那樣的事情……”
“做什么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nèi)耘f將你當成親人啊,只要覺得自己是對的,你盡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而我們只想看看被我們虧欠的孫女而已,就這么說定啦,下次到帝都,可別耍小孩子脾氣啦……”
“爺爺……”
“呵呵,別那么傷感,夏烏佳一族的女孩子可都是堅強的人哪,被你奶奶看到了,她會罵你沒出息的……”
老人的笑聲在黑暗中流轉(zhuǎn),海茵擦去眼淚,過了半晌方才說道:“爺爺,你不該來……”
“海茵,那是你要進行的事情,不要說出來?!狈路鹬懒怂f的話,老人一口打斷了下來,“只要覺得自己做得對,就要把它做到底。將感情和要辦的事業(yè)分開來,知道嗎?在這個意義上,沒有誰是不能被傷害的,情弩之外,才是世界之巔,明白嗎……”
“爺爺……”哽咽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就在下一刻,一道巨大的劍氣在不遠處陡然亮起,裂地崩石,將一座青石造成的堡壘硬生生的劈成兩半。
“爺爺,那是你的……”
“是我給一個女孩子防身的東西,呵呵,厲害嗎?”
“這下子……一旦被捕捉到,就沒有余地了……”
海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奁溃骸八麄兪菫榱藢Ω赌惆。瑺敔敗?p> *****************************************************
整整的一天時間里,凱德。羅伊白衣主祭的都沉浸在興奮、跳躍的心情當中——當然,表面上看不出來。
與艾德里安那個毒蛇般的男人有交情,從來都難以確定是幸運還是不幸,不過,似乎在這次,他總算給自己帶來了點好處。
有關(guān)巨神兵的事情,實際上只在五個月前艾德里安便與自己有了第一次接觸,從自己掌握的線索上來說,幾乎只在得到巨神兵的當時,他便已經(jīng)與自己取得了聯(lián)系,明白地告知了一切。這樣坦誠的態(tài)度令自己很是欣賞,但是出于謹慎,為了考慮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仍是花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而后來動員手上的力量,做出必要的準備,待到一切停當,開始行動之時,仍然已經(jīng)到了五月的現(xiàn)在。
純粹的力量從來就不是決定事物的關(guān)鍵。在某種程度上,至少自己從來都很欣賞艾德里安常掛在嘴上的這句話。也因此,對于四千年來巨神兵的第一次出現(xiàn)世間,他并沒有做出過于震驚的反應(yīng),單單的一只巨神兵無法對這個世界產(chǎn)生傷害,而如何從這一單純事物間取得自己想要的更多利益,才是自己應(yīng)該思考的事情。當然,如果能夠主宰一只巨神兵,那自然也是能夠使自己在光神宮的地位大大提升的事情。
“巨神兵,我可以不要,所有的線索我都可以交給你們,或許通過對祈愿儀式資料的收集,你可以找到大量制造巨神兵的方法也說不定,我想要的達成的,只是另一個目的……”
艾德里安想要去做的那件事情,的確需要極大的力量幫助,或許還要通過整個光神宮高層的首肯,自己在光神宮的地位雖高,但也沒有足以只手遮天的獨裁地位。不過,在這種意義上,自己所要做的,其實也只是將提議于高層會議遞出,并且盡量促成這一“舉手之勞”而已。反正大家都很閑,即使無聊的提議也不至于沒人附和,通過了想必可以大大提高自己的影響力,而即便不成功,艾德里安也承諾了會將巨神兵送交自己。仔細地、謹慎地權(quán)衡了利弊,他最終決定答應(yīng)下來對方的要求。
儀式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收集祈愿之石發(fā)揮作用時的魔法資料,而孵化出來的巨神兵,按照原定的目的,則會憑依在他花了最大力氣制造出來的一只戰(zhàn)斗傀儡的身上,做為傀儡的主腦,二者達成完美的協(xié)調(diào)與融合,根據(jù)古代的文獻資料,到時候自己的這只戰(zhàn)斗傀儡恐怕連巴克那羅夏都能夠毫不畏懼吧。
根據(jù)自己與大量魔法煉金士的推測,一旦祈愿之石發(fā)揮作用,這樣的目的有七成可能達成,而到目前為止,一切的進行可以說出相當?shù)捻樌?。更令他驚喜的是那名被抓來的據(jù)說是巨神兵的朋友、同時擁有著噬魔體質(zhì)的人類。在遠古傳說中,作為深藍一族的侏儒全都是噬魔體質(zhì),也是這種體質(zhì)最容易激發(fā)出祈愿之石的力量,這樣一輩子都難以遇上一名的特殊人種也會被他遇上,可見是辛洛斯誠心要讓他得到巨神兵這一巨大助力了。
不過,縱使再完美的計劃,也會有出現(xiàn)紕漏的時候。這一點凱德。羅伊向來便清楚明白,而小小的失誤也并非他無法接受的事情。噬魔體是一記絕招,但由于并不清楚噬魔體與祈愿之石相遇時到底會產(chǎn)生怎樣的效果,他決定暫時不使用這記絕招,既然那只巨神兵有思維,對于這個人類也似乎存在反應(yīng),砍下這個人類的一只手臂觀察一下它更多的動態(tài),算是正確的選擇。而在這之后,當那名人類在長劍斬下的同時暴起傷人,奪劍反而斬斷了行刑的主精靈的手臂,也并沒有引起凱德。羅伊的太大情緒波動。
“資料上不是說這人不會武技嗎?”
“這個,收集的情報的確是這樣……可是,在被抓來之前,這人甚至重傷了海茵。夏烏佳小姐……會不會是他故意掩藏……”
“傷了海茵小姐那是因為他憑借噬魔體質(zhì)使用奇略的緣故,與實力無關(guān)……算了,就算他是故意被抓進來的也無妨,告訴下面的人,別殺死了他,要活的噬魔體才有作用……”他看了一會兒,又說道,“唔,以人類的標準來評判大概是上階武者的實力,不過招式的運用的確很巧妙啊,……唔,這樣的劍技,縱橫之間很奇怪啊,看起來他并不擅長用劍……”
下方的戰(zhàn)斗稱不上緊急,幾名力量不弱的主精靈劍士圍住了那名人類,雖然在那人類精巧的劍招下不斷被迫退,但那人類看來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在周圍圍觀的主精靈強者多之又多,想要若真想將他抓住,也并非什么難事。就在這戰(zhàn)斗進行了不久之后,不遠處的堡壘之中陡然綻放出一道令人震驚的強大氣流,熾白的劍芒陡然劃破夜空,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那劍光只是乍放乍收,星光之下,只見一座巨大的兩層石堡正從中間轟裂崩塌開來。
“天哪……”
以單人的力量做到這種程度的破壞,委實已經(jīng)是傳說中接近生命極限的境界,凱德羅伊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艾德里安早已跟他說過今晚大概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卻無論如何沒能想到一旦出現(xiàn)竟然會這般驚人。就在他驚疑的時間里,身后幾名以魔法采集資料的主精靈也在不斷運作著進行的魔力,捕捉大氣中傳來的震動。片刻之后,其中一人說道:“主祭大人,已經(jīng)成功捕捉下那道力量,根據(jù)其特性和運行軌跡來判斷,可以初步確定是伊夫利特家的王蛇之晴,只是其中恐怕還有些奇怪的地方……”
“什么奇怪?”
“呃,王蛇之晴在精髓在于找準對手的弱點,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但眼前這股力量雖然強大無匹,但是以這樣的形式爆發(fā),就不得不說是對于力量的濫用和浪費,況且眼前也只有單純的劍氣,而王蛇之晴的最大特點——傳說中的領(lǐng)域,王蛇的晴空卻沒有半點出現(xiàn)……”
“不要再說了,你只需要告訴我,在整個阿特羅卡,能夠發(fā)出這樣劍氣的人除了伊夫利特家的巴克那羅夏還有其他的人嗎?”
“這個……恐怕沒有了……”
“那就是巴克那羅夏了,這老人自恃強橫,在我光神宮執(zhí)行神圣任務(wù)的時候準備挑釁和破壞,這是對光神宮威嚴的褻du與公然蔑視。長老會議上,你知道該怎么說了?”
“……是的,主祭大人?!?p> “那好,把資料輸入記錄水晶吧?!?p> “……是?!?p> 這樣一來,艾德里安,我也算沒欠你什么了吧。望著那仍然在持續(xù)崩塌的石堡,凱德羅伊眼角浮現(xiàn)出微笑的神色,轉(zhuǎn)眼卻見那負責記錄的法師仍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還以為他對自己的行為有意見,神色不悅地說道:“還有什么事嗎?”
“大人,捕捉資料的魔法一直在進行,而我們……呃,似乎也捕捉到了另外一股力量,是有關(guān)下面那名噬魔體的……”
“有關(guān)噬魔體?噬魔體不是不會被魔法捕捉到嗎?”
“呃,這個……我們其實也不確定,那股力量隱藏極深,將那人類與另外的某處連接起來,恐怕也是因為這樣,那名人類才會擁有現(xiàn)在這樣的戰(zhàn)力……”
凱德羅伊皺了皺眉頭:“到底是什么力量?”
“這個……老實說我們也不確定,只是有些線索,如果要真的確定,恐怕得回圣伊洛研究過后……呃,那力量太過飄忽,或許是我們的錯覺也說不定,但如果不是錯覺,應(yīng)該就是一股屬于遠古的力量波動……”
“少廢話了,你們的推測到底是什么???”
“恐怕是……”那主精靈望了白衣主祭一眼,終于說道,“……是黑夜妖精的逆位變遷……”
“哈哈……開什么玩笑,黑夜妖精的逆位變遷怎么會用在人類身上,況且……”他的目光落回在下方戰(zhàn)斗的那名人類身上,忽然止住了話語,臉上的神色明暗難辨。
黑夜妖精與主精靈的嫌隙由來已久,但是在近幾百年以來,卻已經(jīng)在某種程度上達到了和平共處的默契,況且以黑夜妖精的高傲心性,怎么肯將逆位變遷這樣一輩子專對一人使用的準夫妻技巧用在人類身上……可是,那人類的戰(zhàn)斗方式的確有些奇怪啊,這一切、還有這一劃……有可能是上段持鐮者的戰(zhàn)法嗎……
持鐮者在黑夜妖精中的地位向來頗高,雖然其中最強級別的行刑者已經(jīng)千年未有出現(xiàn),但這背后若真是持鐮者級別的黑夜妖精在搗亂,恐怕就意味著主精靈與黑夜妖精的戰(zhàn)斗又已經(jīng)迫在眉睫……凱德羅伊謹慎地望著下方的戰(zhàn)斗,心中搜集著快要湮沒的遠古資料,做出推測,臉色卻也愈發(fā)難看起來。
“恐怕……”鄭重地揚起了手,他的聲音變得微有些沙啞,然而仿佛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下面的話語還未出現(xiàn),空氣中但聽“叮”的一聲響動,清幽折轉(zhuǎn)的神秘樂聲漸漸從未知的夜空中流淌出來。頓時間,所有的主精靈都被驚動起來,警惕地望向四周黑暗的空間。
那樂聲空靈深邃,也不知道是以怎樣的樂器彈奏出來,但根據(jù)遠古的資料,凱德羅伊的腦海中卻仿佛浮現(xiàn)出了這樣的一幕:清冷的月下,一名優(yōu)雅的黑夜妖精用纖秀的手指撥弄著巨大鐮刀的冰冷鋒刃,發(fā)出叮咚深邃的樂曲,而隨著那樂聲的進行,黑夜妖精張口低聲吟唱起來……
隨后,一個女聲發(fā)出輕靈的“哈哈……”笑聲,緩緩低唱起來。
“那時篝火還未燃盡草原……
那時喧囂還未占據(jù)心靈……
那時貪婪還未污染大地……
那時鮮血還未浸紅眼簾……
我們看見春之女神帶來的希望……
那時我們?nèi)耘f懵懂純凈……”
空氣中隱隱流淌的,是一首屬于遠古的詩篇,隨著那憂傷唱詠的旋律,整片夜空都仿佛陷入了寧靜,但四周的身影,平臺上的法陣光芒都仿佛被什么隱形物體擊打一般泛出漣漪,景物都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下方戰(zhàn)斗的人類劍上卻忽然綻起寒芒,連續(xù)傷了周圍的幾名主精靈武士,隨后,更多的主精靈圍了過來。
下方的戰(zhàn)斗凱德羅伊無暇顧及,他望著四周深邃的夜空,不斷感知著潛伏者所在的位置??諝庵辛鬓D(zhuǎn)的詩歌他隱約有些印象,但無論如何都搜集不出更多的資料。一直到詩歌的最后幾句出現(xiàn)……
“……我們在無法得到救贖的深淵匍匐和吟唱……
正如那月之女神為我們帶來的幸福,而我們將幸福一片片的親手剝離……
陷入沒有明天、沒有未來的世界……
待到黎明將盡的時候……
我們一同沉睡……
我們永不醒來……”
頃刻間,凱德羅伊的目光中閃過驚悸憤怒的神色,這樣的歌聲結(jié)尾,他有印象,那是黑夜妖精毫無轉(zhuǎn)圜余地宣戰(zhàn)的聲音。
“是暗夜鎮(zhèn)魂曲,所有人小心——”
下一刻,巨大的死鐮終于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