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于林老師不同,張偉沒課的時候,會在課間到教室來,和學生們打成一片。張老師很善談,和大家海闊天空什么都聊,在學生中很受歡迎。海波不知從哪里掏弄來的消息,說張偉老師還是學校工會的主席,在老師當中也是很有威望的。于是,我們更慶幸遇到了這樣一位好老師。
這不,張老師又到教室里來了,我們留在教室里的幾個同學都圍了過去。
張老師和大家講,師范學校的生活很豐富,很精彩,很有意思。
“師范學校在搬到這兒之前,換了好幾個地方了,以前在鐵西呆過,還在白清寨呆過一段兒?!睆埨蠋熼_始為我們描述,“白清寨那個地方那可是真好,空氣好,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可漂亮了——那個時候的課也很有意思,還有針織呢。”張老師說。
“是嗎?男生也學嗎?”林鍵問。
“都學,我都會?!睆埨蠋熗宙I認真地說,“我還織過毛衣呢?!?p> 旁邊的女生一聽也來了興致,還要讓老師也教教她們,張老師笑著點頭。
“那個時候的師范比你們現(xiàn)在的待遇還要好,學雜費全都不收,每個月除了助學金,學校還給發(fā)肥皂,還有毛巾。”
大家聽得都著了迷。
“下節(jié)什么課?”張老師突然問道,許是擔心誤了時間。
一聽說是陳克老師的物理課,張老師又笑了,“你們的陳克老師,還是我的學生呢。”
“真的?”大家都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張老師又開始笑著講起來,“陳克可是個好人啊,他也是這兒畢業(yè)留校的,他這個人啊,很有才,就是淘,有意思去了。我們還一起去南方搞過外調(diào)。他那時總喜歡弄些小惡作劇,我就對他說,你要是再搞小動作,我可撓你?!币娢覀儾唤?,張老師解釋道,“他的血液有問題,流的血都和正常人不一個色兒。有一次在學校參加勞動的時候,腳被釘子扎了,流出來的都是黑血,怎么也止不住,我們也都嚇壞了。后來把他送到醫(yī)院就被安排住院了,腳心都爛了,被旋下去一大塊肉?,F(xiàn)在要是劃個口子,也不愛長合——我那陣兒就嚇唬他,要是搞惡作劇,我就用指甲撓他,他就不敢動了。哈哈——”
我們也跟著笑,張老師接著講下去,“那陣兒搞外調(diào)去過好多地方。我去過廬山,也到過香爐峰……”
正聽張偉老師講著,我突然看到陳克老師夾著書本從教室外面向里探頭兒,“又說我壞話兒了吧,這老頭兒也沒個老師樣兒?!?p> 陳克也是個幽默風趣兒的人。還記得第一次上物理課時,他介紹自己名字,是這樣說的,“我的名字很好記,把這兩個字兒倒過來念——就是砢磣,和我這個人長得似的?!逼鋵嶊惪嗣婷埠芏苏湫偷纳綎|大漢,身材又高又膀,濃眉大眼,說話聲音渾厚豁亮兒。他和我們班的同學關系處得也非常好,我們新年聯(lián)歡會時包的餃子就是端到他家里煮的。
張偉老師瞅著陳克笑,“剛要說到南方外調(diào)的事兒呢。好了,這兒歸你了,我下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