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亂
青幽古城,烈陽當空,似乎每每經(jīng)歷過大雨傾盆之后,總會迎來一番炙熱灼燒。
本在這高溫之下,城內(nèi)許多居民該是無精打采才是。
可城內(nèi)卻展現(xiàn)出了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酒館茶館賓客滿座,許多武者臉上帶著憂色,一些不明大勢的尋常百姓,都顯得惶恐不安,安身在六合武園的諸多大勢力天才子弟,此時更是顯得躁動不安,火藥味四起,似乎很快就要轉(zhuǎn)為一番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局面。
大多話題,圍繞著近期出現(xiàn)了兩件大事展開,愈演愈烈的話題,內(nèi)容勁爆,擴散之迅速,令人咋舌,大多已經(jīng)不安的居民,悄然開始了遷居。
“鬼候兵變!刀鋒直指中州!”
“據(jù)說鬼候所處刺州,突然出現(xiàn)一支恐怖的軍隊,被稱之為冥軍,這支軍隊數(shù)量龐大,且戰(zhàn)力極端恐怖,聽前線傳來的消息說,冥軍過處,寸草不生……”
“武王商輪前些日子里,在武州境內(nèi)強征百萬大軍!”
“沒錯,據(jù)聞武王已率千萬大軍向東疾行,直奔中州而去,說是要護皇?!?p> “狗屁的護皇!你們知道什么狗屁!老子就是從東邊逃來的!”一家酒館內(nèi),一名看似邋遢落魄的武者,聽到眾人的話,忍不住瞪眼嘲諷道。
“武王商輪本就是皇族,想必武王是看準刺州鬼候早已不安分,這才開始征兵平反!”一人不服辯駁。
那略顯狼狽的武者還未說話,一人已經(jīng)冷笑接腔:“亂世中,最先坐不住的,永遠不是地方諸侯,各路皇子才是最忍耐不下想做些動作的!”
“沒錯!掌控中州,登上皇位,八方諸侯就得歲歲納貢!都說各方大勢力如何如何了得,資源如何豐富,可就算那些武府圣地擁有再多的資源,就能比得上皇朝了?要知道,這大商,可是當年的武帝至尊親手打下的江山,九州大地諸方需年年向皇朝納貢,武府圣地資源再多,比得了一個皇朝嗎?”
“聽說當今皇上身體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了,難道說……武王的真正目的也是中州?”
那狼狽武者怪笑一聲,接腔道:“那是自然!皇權(quán)帝位誰不眼紅?皇帝的兒子也得眼熱?。〈蛳麓笊袒食哪俏晃涞?,一統(tǒng)六合,不似其他武帝只求武道,不也是想的為子孫后輩留下一份不世基業(yè)嗎?你們可知東邊現(xiàn)在什么局勢?”
酒館內(nèi)的武者全都停下談論,豎起耳朵想聽聽現(xiàn)今局勢,吊足了眾人胃口,等大多人已經(jīng)不耐煩開罵了,那狼狽武者才慢悠悠的說了起來。
“你們在這青幽城,自然不了解外面的局勢。其實九州絕沒你們想象中的那么平靜,不久之前,各路諸侯紛紛開始備軍,準備征戰(zhàn),可不是只有刺州和武州在準備?!?p> “大多凝氣和鍛體武者,都要強制性充軍,返虛強者則會禮待,還可換得不少好處。嘿嘿嘿……據(jù)說最夸張的諸侯領地,身體健全的適齡男子全部充軍,日夜操練,準備日后的連番大戰(zhàn),九州……又要被血染透了啊!”
狼狽男子狠狠灌下一口酒,醉眼迷離,顯得很是悲哀,顯然,他是從中州那邊逃出來的,否則也要去充軍了。
酒館里靜了片刻后,有武者滿是憂色道:“武王號召征兵百萬,雖然軍隊已經(jīng)直奔中州而去了,但不知后續(xù)是否還要征兵,若是再次征兵,我們青幽這些邊陲之地估計也難逃一劫。”
“放心,青幽城絕不會被征兵!”有人冷笑道:“北邊金戈鐵騎虎視眈眈,武州可是武王的大本營,他不可能拋棄這里。若是金戈鐵騎攻來,青幽城還有人在,自然會阻隔些那些蠻人的進攻。武王不是傻瓜,他此次征兵,全是選擇靠近武王府附近的地域征兵!”
“這么說…我們?nèi)缃竦奈恢?,非但不是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在風口浪尖?我們是阻擋金戈鐵騎的炮灰?”
“可以這么說!”
酒館再次喧嘩起來,有人憤怒,有人心驚膽戰(zhàn),有人絕望,人人表情不一,但所有人都知道,九州如今所有武者都將陷入一次巨大的漩渦當中,誰也別想抽身事外。
……………………
六合武園,大執(zhí)事堂。
一眾頭頂花白的老者聚集在此,最年輕的看上去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實際歲數(shù)更是在百歲開外。
穆天澤皺眉低頭看著地面,顯然心事重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手中杯里的香茶早已冷卻,他卻毫無所覺。
宮天宇大口灌著烈酒,一如既往的一幅沒心沒肺模樣,但他毫無聚焦的瞳孔卻出賣了他,證明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葫蘆里的美酒上。
一名蒼老無比的老人,佝僂著背,扶著手中拐杖,輕輕咳嗽一聲,緩緩開口。
“園主還未回歸武園,如今的事情大家也看到了。各方勢力齊聚六合武園,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所有人都清楚,但如今我們也只能為他們提供武園的修煉資源。莽古大荒內(nèi)前些時日有一位上古大能地宮現(xiàn)世,那些大勢力的天才子弟明顯開始躁動不安,而且中間產(chǎn)生的摩擦爭斗也在慢慢升級。作為本地最大的勢力,我們與一些大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如今…我們已經(jīng)無法置身事外,所有大勢力都在等著我們的態(tài)度,既然園主不在,老朽只能請來各位執(zhí)事商討此時,不必拘謹,大家可各抒己見?!?p> 沉默良久,有謹慎的執(zhí)事開口道:“事關重大,我們此時當保持中立,待園主游歷歸來再做定奪?!?p> “武王向來對我們六合武園照顧有佳,若要做出選擇,投向一方勢力,助其奪得造化,武王七子是我等最好的選擇!”
“我同意,縱然一些武府圣地底蘊深厚,想必也及不上已經(jīng)在武州這萬萬里土地上經(jīng)營無數(shù)年的武王府!”
“武王府縱然有些資源又能如何?!他們的幕僚武者可都是招攬去的,不如一派武府圣地的強者忠心不說,就論頂尖強者的戰(zhàn)力,也是武府和圣地的要高上不止一籌!圣衍武府向來與我六合武園交情匪淺,若要幫助一方奪取這份造化,我覺得圣衍武府最合適不過!”
“圣衍武府?哈,那鬼地方行事有多強勢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助他們,還不如我等一直中立下去,省的幫了人家,最后被反咬一口!”
“我等最好的選擇,該是天瑤圣地。”有一人說話,聽到天瑤圣地,所有人沉默下來,皺眉看向那名執(zhí)事:“天瑤圣地向來與世無爭,如今想進入地宮,想必主要目的也是磨練天才子弟,并未有過多其他想法。若我們助這樣一個平和的勢力,最終他們不但不會找我等麻煩,得了那大造化,說不定還會給我們六合武園傾斜大量資源,說不得,我們武園日后能脫離這層尷尬身份,成就一個武府……”
一種執(zhí)事眼神微微閃爍,顯然有些心動。
“真他娘的沒出息,光想著給他人做嫁衣!”
一聲輕描淡寫的不和諧聲音,頓時引起眾怒,雖然武園之間有守望相助的協(xié)議,可單一一個武園被夾在這么多大勢力之間,本就尷尬無比,真鬧出事情了,其他武園到時會不會幫忙還真不好說,此時居然還有人敢這么說話,自然讓人惱火他看不清形勢。
看到是誰說的話,六合武園三位副園主之一的衛(wèi)泊不由冷笑出聲,譏諷道:“我道是誰說話沒這么大腦,原來是宮老頭。怎么?聽你話這意思,這造化,你還不想讓與他人了?要知道,那些大勢力可是言明,地宮誰人都能進,限制卻是二十歲以下的適齡武者,否則進入地宮,就會遭受地宮大陣的反噬!”
一名顯然是與衛(wèi)泊一派的執(zhí)事開腔嘲笑道:“宮老頭,你喝多了吧?你這意思難道是你有徒弟能達到這個標準,去一爭那造化?嘿嘿……衛(wèi)園主的徒弟卓劍,可都沒敢說這種話,虧你說得出口?!?p> 宮天宇美滋滋的灌著烈酒,出乎意料的沒有動怒,本來幾位執(zhí)事已經(jīng)氣海內(nèi)武氣運轉(zhuǎn),隨時準備攔下跳蹦子的宮天宇,想不到他那火爆的脾氣今天居然沒有發(fā)作,實在讓人不解。
“嘿嘿,你那狗屁徒弟當然不行了,我手上倒還真有那么一兩個能一爭這造化的徒弟?!?p> 衛(wèi)泊臉色一僵,隨即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怒色,但宮天宇老神在在的模樣,又不免讓他產(chǎn)生了幾分懷疑。
武園之內(nèi)同樣有派系之爭,衛(wèi)泊與宮天宇向來不對路,每每相遇總會擦出火藥味,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只是為什么宮天宇今天為什么這么淡定,難道他真找到一個能一爭帝位造化的徒弟?
疑神疑鬼的看了宮天宇半天,衛(wèi)泊思索起來,可想了半天,也尋不到他有這么一個天賦奇高的徒弟,他那幾個歪瓜裂棗的徒弟,衛(wèi)泊都見識過,絕不可能一爭造化,想到這,他不由微微安心,六合武園什么人收了什么徒弟,都是很透明的,誰收到一個天才不會去好好護著?
這么久一點風聲都沒有,按照宮天宇這大嘴巴的特性,要是他真有那么個徒弟,保準已經(jīng)滿城炫耀去了。
一念至此,衛(wèi)泊不屑的撇撇嘴,只當他是在唬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穆天澤突然說道:“此事不急商議,園主和長老無人在此主持大局,我等當靜觀其變,請園主和長老盡快趕回才是正事。聽說地宮探測出現(xiàn)了麻煩,需要延長時間,如今各方勢力能得知的只有二十歲一下的武者可進入其中,骨齡過了,就會遭到反噬,瞬間灰飛煙滅?!?p> 所有執(zhí)事緊鎖眉頭,這消息他們都知道,地宮昨夜又出現(xiàn)異變,其內(nèi)平和大陣突然反噬進入其中之人,死了不少人后,各方勢力發(fā)現(xiàn),二十歲以下的武者可平安出入最外圍,似乎這座地宮突然‘睡醒’了,給所有人丟出一個考驗。
本來這次行動,各方勢力已經(jīng)宣揚只許年輕天才武者進入其中,卻不想地宮竟與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最終真的變成這樣,除了年輕武者,再強的武者進入也得吃勁苦頭,空手而歸。
“我們當下最該做的,是看好那些各方勢力前來的天才少年,不要讓他們玩的太過火。地宮的出現(xiàn),讓他們越來越不安分了,想必,即日起,一番進入地宮資格的淘汰戰(zhàn),就會現(xiàn)在這些大勢力子弟之間點燃,畢竟凡夫子弟進入地宮,也爭不過他們,他們眼里,需要警惕的,是這些同樣出生大勢力的天才……”
穆天澤淡淡說完,沒有人插話,由此可見他在武園的超然身份,等他說完,所有執(zhí)事不由無奈點點頭,如今,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