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令這樣的寶物,在代穆手上還真是明珠蒙塵。
修為的差距,致使代穆運用這樣厲害的寶物也只能發(fā)揮十之一二的威力,反觀黑山老妖和殷都鬼姥,畢竟是主修陰靈力的魂師,又是化丹期的老怪物,修為高深,靈力雄厚,不是代穆可比。
代穆的陰靈力畢竟是第二丹田,而且也還只是練氣大圓滿而已,即便借助兩個天鬼相當于人仙境陰神期的修為,也依然無法支持太久。
代穆眼見著兩個老怪物帶著一行人,在閻王令的強大威力下,一路所向披靡,勢不可擋。自己在這樣的強者面前還真是比螞蟻強不了多少。
閻王令這樣的寶貝本身也是陰靈力催動的,自己主修的還是陰陽和合功德陰陽之力,屬性完全不一樣,也無法去操縱。第二丹田畢竟是附屬,以后也不一定能有多強大。
那么留著閻王令這樣的寶貝,助益不大。
然而,倘若黑山老妖與殷都鬼姥這樣的冥界強者持有,他們本身的戰(zhàn)力差距會急劇拉大,對他們而言可是十分眼饞的。
代穆不敢保證,平安到了瀛洲之后,他們是否會翻臉不認人,但是先行將這不是必不可少的閻王令大方的給與他們,不但可以降低他們打自己主意的可能,還能結個善緣,畢竟這東西也是他們三人合力搶來的。
心中下了決定,代穆開口道:“二位前輩修為高絕,靈力雄厚,這閻王令也當得在二位前輩手中方可發(fā)揮威力。既是如此,這閻王令便請二位收起,小子就不厚顏占據了?!?p> 黑山老妖與殷都鬼姥二人聽得代穆這般一說,倒是心中一奇,待仔細向代穆看去,方才確定代穆真誠的神情不似作假,欣賞之色溢于言表。
像代穆這般年輕,不為外物所惑,懂得取舍的修士確實不多,這樣的修士問道長生的機會也會比比人更大,可以在修行的路途上走得更遠。
殷都鬼姥雙眼不可察覺的閃爍一道精光,隨即又平復下去,緩緩道:“若是早些年,老身說不得還要爭上一爭,現如今,能回到瀛洲看看故土,能尋找到親族遺脈就心滿意足了,這閻王令不要也罷!你若可以問道金仙,便助老身過了那個坎,老身就不勝感激了?!?p> 黑山老妖嘿嘿一笑,道:“難得你這小輩如此盛情,此物,本尊便收下了!本尊也不會平白得了你的好,此物對本尊助益甚大,來日應承你三件事,只要本尊力所能及,必不推諉。”
代穆神色徒然一喜,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一個人仙巔峰的化丹境強者就這么成了自己的打手了,代穆能不幸福嗎?雖然只有三次機會,但是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嘛,有了這層關系,還怕沒有第四次、第五次嗎?
人仙境化丹期的強者幾乎就是凡世修者所能達到的最高峰,這樣的打手,豈非是可以幫助自己抵御更加強大的敵人,畢竟在瀛洲,自己所要保護的人實在太多。
代穆收回自己留于閻羅令上的一點神識,抱拳微笑道:“前輩厚愛,晚輩便接下了,他日若有困境,還望前輩相助一二?!?p> “好說!本尊沒有食言的習慣,不過到了瀛洲,本尊要去尋一樣物事,需要離開些時日,事了之后自會去尋你兌現承諾。”黑山老妖略帶思量的說道。
有他這般連番保證,代穆有什么不放心的,再則,黑山老妖主動要擔當自己的打手,是意外之喜,代穆根本沒有意見。
一行人正聊著,不經意間已經到了鬼門關下,在場之人具是十分激動。
鬼門關高步知幾許,寬不知幾許,黃泉路上無窮盡的惡鬼向著鬼門關蜂擁而入。
黑山老妖將自己的神識烙印于閻王令中,進行簡單的祭煉,操縱起來更加得心應手,閻王令爆出一團青光,將幾人盡數裹住,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光門激射而入。
北陽府鬼邙山,這里是俞國與北漠胡人的邊境分界線,鬼邙山東起寧江府,西至大楚魏國境內,將整個北陽府與北胡完全隔離。
北胡南侵,一向是從寧江府和大楚魏國縱馬南下,完全繞開鬼邙山。
當然,也有一些北漠的胡匪,會抄鬼邙山的險路到北陽府境內進行小規(guī)模的劫掠,然而組成這些胡匪的不過是漠北生存艱難的小部族。
這些小部族常年受漠北的大部族欺凌,不得已鋌而走險,每一次劫掠,在經過險峻的鬼邙山的時候,不知道會死去多少人。
鬼邙山腳下,靠近大楚魏國邊境的定安郡,因為大周與大楚停戰(zhàn)了近二十年,這時候已經變得十分熱鬧,兩國商賈來往不絕,互通有無。
只是,定安郡的百姓們依然要提防那些殺千刀的胡匪,翻山越嶺的跑這么遠來劫掠,真是讓人又懼又恨。
代穆一身小廝打扮,映襯著白皙俊秀的臉走在定安郡的大街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通過鬼門關的向來都是魂魄,作為生人,穿過鬼門關完全沒有前車之鑒。
六人穿過鬼門關后,盡數赤、裸著身子,經過最初的尷尬之后,六人只得買下路過荒嶺的小商隊的衣服,代穆便只能分下這小廝的衣物。
穿過嘈雜的大街,代穆尋了一間茶肆,打算品茗一杯,在忘川七八個月的時間,代穆可是被那里的飲食折磨得難受。
瀛洲的茶文化豐富,幾千年下來,茶飲已是人們日常生活終必不可缺的飲品。
同樣,茶樓眾多,娛樂節(jié)目豐富。
代穆所在的這家茶樓沒有歌姬表演,但是卻有別具特色的說書與口技。
“賈賊雖謀劃日久,奈何竟敢自立為王?何矣?天下雖廣大,然豫、揚二州人口之眾,為大周之首,其富裕比之臨海城與國都曌城也不遑多讓!此便為賈賊依仗!然賈賊不孝,沒能守住寧江府的祖墳,讓鎮(zhèn)東大將軍雕仲一鋤給撅了個底朝天??芍^天理循環(huán),報應不爽!”
說書先生看著意猶未盡,實則吊著場下所有人的胃口,輕茗一口茶水,接著道:“鎮(zhèn)東大將軍那是代仙君下凡親點的神將,日后是要封神的,賈賊這祖墳被撅,焉說不是諸神的旨意?”
聽到這里,代穆就再也聽不下去了,扯到自己身上也就算了,還這么玄乎。這說書先生真是越說越離譜,代穆將余下的茶水一飲而盡,就準備起身離開。
然而代穆方才起身,便眉目微皺。
他神識強大,雖未入人仙之境,但是方圓幾百米內的動靜卻是逃不過他的探視。
一個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人未站定,就氣喘噓噓的沖著說書先生大聲吼道:“孔老書,你還講甚書?你女兒讓胡匪給劫啦!”
說書先生豐富的面部表情立時僵硬,雙目驚懼,彷如失了魂,一下子癱軟在地,嘴里喃喃自語:“救不了了!救不了了!我的惠兒??!”
身為說書現身,他可比地下這群聽眾有見識多了,他比誰都清楚,女人對那幫胡匪意味著什么?再過個幾年,即便能在遇到自己的女兒,只怕是已經為那群胡匪生了一堆小崽子了。
鬼邙山險峻,胡匪輕車熟路,可是官軍在這里卻舉步維艱,搶去的人是再也救不回來了。
代穆輕輕一躍,飄到那報信的小廝身旁,問道:“這位小哥,請問現在究竟是個什么情況?”說話的同時掏出十兩紋銀地上。
那小廝見著銀子之后,原本慌張的神色恢復了清明,不住的點頭道:“好!好!就是聽說北胡十來個部族聚了幾百漢子來劫掠來了,現在還要攻城,郡守大人正在城頭上親自指揮軍衛(wèi)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