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不要胡言亂語,我們跟吳公子沒有絲毫說不清的關系,快將那批貨發(fā)出去?!?p> 沈蘇蘇第一時間做出了決斷。
她可不想因為這事干擾到雙方的合作,公是公,私是私,她分的很清楚。
“可是小姐,這吳淳實在太可惡了?!?p> 水荷心中不忿,沈蘇蘇嚴厲地瞪了一眼過去,水荷立即沒了脾氣,立刻乖乖地下去準備布匹。
沈蘇蘇嘆了口氣,這個小丫鬟自小跟著她長大,情同姐妹,性情乖張跋扈,要不是她及時出面,差點壞了她的大事。
看來她不能再縱容水荷了。
吩咐下去后,沈蘇蘇朝吳淳施禮,帶著歉意道:“家中侍女沖撞了吳公子,這里代為賠罪,還請吳公子不要放在心上?!?p> 看著所有的貨物都搬到了馬車上,吳淳驚嘆沈蘇蘇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跟這樣的聰明人合作就是舒服,公私分明,一言九鼎。
一個小丫鬟,他還在不放在心上,他關心的是,自己和沈蘇蘇以前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或者說,還有什么黑鍋需要他去背。
“這不算什么,倒是讓我好奇的是,小生以前到底跟小姐有什么過節(jié),怎么你的侍女這般恨不得殺我而后快?!?p> 沈蘇蘇眉角微微抽搐,仔細瞧著吳淳的眼睛,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隨即擺手道:
“吳公子忘了就好,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只要記得我們之間的合作就行,也不用公子承擔什么責任?!?p> 對方不說,吳淳也就不好再逼問下去了,隨即告辭離開,趕著馬車前去與城門口的族人們匯合。
沈蘇蘇折返回來,見到了正低著頭委屈巴巴的水荷,心中剛提起的怒火,瞬間就消失殆盡了,小荷如同他的親人般,要責罰她,還真的有些舍不得。
“罰你抄錄三百遍《金剛經》,以后再敢未經我的允許自作主張,就將你趕出府去,賣給會館做清倌人去?!?p> 水荷連連求饒,他可不想離開沈蘇蘇,有小姐做靠山,她這個貼身丫鬟不知道做的多開心,要是被趕了出去,或者成了清倌人,那就是男人手里的玩物,想想就讓她不寒而栗。
出言嚇唬一番水荷,沈蘇蘇心道能夠讓她老實一些日子了。
同時她心里也有一個疑問,不知那吳淳到底是真的忘記了,還是在裝傻。
一個人能夠變化這么大,簡直不可思議。
以后見面的機會多得是,正好可以好好地試探一番。.
連沈蘇蘇都沒有察覺,不經意間,這個曾經輕薄自己的男子,已經漸漸走進了自己的心里。
......
吳淳帶著貨物到了城門口,與等待在此地的族人們匯合,十幾人各自架著馬車,浩浩蕩蕩向云塢村的方向駛去。
他拿出先前在城里買的豬肉卷大蔥餅,在眾人面前晃了一下,隨即正式宣布比賽開始。
不過規(guī)則有些小小的變動。
前三個帶著貨物和馬車到達村口大槐樹底下的人,才能享用這份殊榮和口福。
吳淳的激勵方式得到族人們熱烈的擁護,眾人摩拳擦掌,在一聲啟程的命令下,便如離弦之箭開始架著馬車狂奔。
這次,他們立誓要得到那美味的蔥油餅,還要當著全村老少爺們兒的面兒享用,饞死別人。
吳淳設立這樣競賽的目的很單純。
古語有說,好戰(zhàn)必亡,忘戰(zhàn)必危,一個戰(zhàn)斗力強的隊伍,就要時時刻刻保持競爭的狀態(tài),只有相互比較才能激發(fā)大家的斗志。
這些青壯年都是鄉(xiāng)兵團的主力骨干,是他組建運輸商隊的基礎,需要花更多的心思去錘煉。
這只是起步階段而已,后面還有更加艱苦的考驗等著他們呢。
一路有驚無險,十幾個騎著馬車的青壯在道路上飛馳,驚呆了不少路過的民眾,除此之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馬匪下山劫掠的跡象。
但吳淳不會輕易放松警惕,最放松的時候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候,馬匪最擅長打游擊戰(zhàn),出其不意,善于使用陰謀詭計,誰要低估了他們的能耐,肯定會栽大跟頭的。
記得在后世《英雄》這部電視劇里,燕雙鷹曾經說過,關東山的土匪正面作戰(zhàn)其實不堪一擊,但最可怕的是,這群家伙從來都是站在敵人的背后打冷槍,使用陰謀詭計消耗對方的實力,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背后。
吳淳此時就吸取了這份教訓,任何時刻絕不放松,先放兩三個族人一前一后去探路,保持密切的聯(lián)系,防止馬匪從背后襲擊他們的車隊。
半天的時間過去,村口老槐樹的樹梢漸漸映入眼簾,族人們歡呼著,作最后的沖刺。
吳淳笑了笑,并沒有阻止,就任由他們去了。
反正他的手里還有三份蔥油餅,只會給跑在最前面的三個人。
“我到了,我到了,哈哈哈,終于可以吃到餅了。”
老槐樹底下,青壯族人們已經停下來休息了,跑在最前面的三個人除了一個人是熟面孔外,其他兩個都是第一次獲得這樣的殊榮。
吳淳走在最后緩緩而來,兌現(xiàn)了自己承諾,再次獲得眾位族人的熱烈歡呼。
“以后這樣的機會還有很多,只要你們敢做敢拼,好處少不了。現(xiàn)在都將馬車和貨物運到吳氏作坊去?!?p> 吳淳下了命令,族人們立即動身出發(fā)。
村里涌出一大批村民,沒敢上前,好奇又敬畏地看著滿地的貨物和那高頭大馬,各種猜測接肘而至。
“吳秀才不是說去縣城為作坊弄銀錢了么,怎么帶回來這么多好馬和布匹?”
“該不會是拿來賣錢支持作坊生產的吧?”
“我看不像,這應該是一支運輸商隊,吳秀才太神了,這么多馬,上哪里弄來的啊?!?p> 回到吳氏作坊,吳淳在倉庫見到了正在檢查產品的吳建業(yè)。
兩人說話間來到吳氏祠堂后的廂房內,吳淳二話不說,將接近四五百兩的銀錠放在桌面上,吳建業(yè)差點下巴沒脫了臼。
實在是太嚇人了。
我滴乖乖。
吳淳這是去搶了錢莊吧,怎么去了縣城一兩天,就拿出這么多錢來。
吳建業(yè)摸著銀燦燦的銀子,瞪大了眼神,滿臉不可思議,接著便是狂喜。
有了這些銀錢,就是把作坊再擴大個幾倍都綽綽有余了,規(guī)模擴大,他就能夠賣出更多的火柴盒,賺更多的錢。
離發(fā)財?shù)娜兆硬贿h了啊。
吳建業(yè)按捺下心底的激動,轉頭看向吳淳,他知道對方肯定會解釋這筆錢的來歷。
要不是親眼看到這筆錢,他怎么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窮秀才竟然一出手就大幾百兩的銀子。
接著吳淳將在縣城的布局,十分詳細地跟吳建業(yè)說了一遍,著重談到了跟興隆綢緞莊的合作,他認為這是今后的重點。
廣告模式是一個新興模式,要是把雙方的合作辦好了,能夠給吳氏作坊帶來更多隱形的好處,包括聲譽、人脈以及商業(yè)思維等,這是一筆看不見的財富。
吳建業(yè)滿臉呆滯地聽完,心里更加震撼,看向吳淳的目光變得稍有凝重起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低估這個便宜侄子了。
就這個腦瓜子,不去考進士做官簡直就是白瞎了。
膽大心細,謀定后動,而且處理人情世故也十分熟稔,這不就是當官的必備素質?
官場與商場殊途同歸,既然商場能夠混得如魚得水,想必混官場也是不差,說不定能夠做個大官,造福一方百姓咧。
吳建業(yè)思緒飄了很遠。
金鱗入水便化龍,云塢村這個廟太小,只怕無法讓吳淳施展拳腳。
唯有進入更加廣闊的天地,他才能有更璀璨的前途。
嗯,決定了,舉全族之力支持吳淳去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