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俘虜?shù)目诶锾铰牭弥嘀蓠R幫下一個目標就是云塢村,眾人再也無法淡定了。
雖然之前他們都認為馬匪早晚會襲擊云塢村,但真正得知確切的時間后,村民們心里忍不住還是擔(dān)心起來。
吳建業(yè)率領(lǐng)族人修建了幾個隱秘的地窖,真到萬不得已,他們會首先將村里的小孩和婦女送進去藏起來。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退路。
就在吳建業(yè)那群族老想著退路的時候,吳淳則表現(xiàn)得比較淡定,率領(lǐng)著黑鱗衛(wèi)開始做最后的準備。
按照那個俘虜?shù)恼f法,馬風(fēng)會在后天帶著所有馬匪傾巢出動,在深夜的時候襲擊村寨。
時間在后天子夜,敵方人數(shù)有一百二十多人,而且每人騎馬帶刀,并且還有二十多人的弓手隊,這是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要不是吳淳有后手,也不敢打包票拿下這股悍匪。
殺掉剩余的俘虜后,吳淳率領(lǐng)著黑鱗衛(wèi)布置防御工事。
首先就是傳統(tǒng)的據(jù)馬樁,吳淳號稱村里的木匠打造了數(shù)十個,擺在通往吳云村的必經(jīng)之路和村口的位置。
其次就是在各處要道上派出村民和黑鱗衛(wèi)交替把守,明哨和暗哨,做了雙重保險,一有敵情,村里的老弱婦孺都會進入地窖中藏起來,然后向各村寨通知消息,屆時就會有許多青壯村民從其他村寨趕來支援。
但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青州馬匪會從哪條道路襲擊。
這一點很重要,這關(guān)乎著吳淳布置的重點,這就好比行軍打仗,總得有個主攻和助攻吧。
問了那個俘虜,對方也完全不知道,因為每次出發(fā)的時候,馬風(fēng)會臨時改變路線,就是為了防止遭受敵人的埋伏,這一點說明這大當(dāng)家是個很多疑的人。
而往往這樣的人,很不好對付,稍有風(fēng)吹草動,就會驚擾到他,甚至取消原定的計劃。
吳淳在竹屋里踱著步,時不時看向桌面上一個綠色的模型圖,這是他根據(jù)云塢村的地形來設(shè)計的,三條通往云塢村的道路,一條是官道,一馬平川,還有兩條都是山道,連接著其他村寨。
由于云塢村地處一個山塢處,類似谷地,三面環(huán)山,且都是險峻的崖壁,高有百丈,可以說易守難攻也不為過。
這樣的地形,他們本身已經(jīng)占據(jù)了地利,如果要說有什么壞處的話,也就是過于封閉了些,要是馬匪圍而不攻,相當(dāng)于包了餃子,他們就很難突圍出去了。
不過吳淳覺得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不太可能,青州馬幫囂張自負,豈會將他們這個小村子放在眼里,花這么多的功夫,還不如直接發(fā)動進攻,依靠騎兵的快速機動性沖破他們的防御,然后實施屠村。
吳淳暫時擱置防御重點的事情,靜靜地等待前方傳來的消息,現(xiàn)在這個敏感時期,越是沒有消息就越是壞事,這說明馬匪們在進行更加稠密的準備。
時間緩緩流逝,就在馬風(fēng)設(shè)定的襲擊時間的凌晨,吳淳終于收到朱光武從前方打探到的消息。
斥候在距離云塢村二十里外的馬頭山看見了青州馬匪的蹤跡,從道路的馬蹄印來看,很有可能是全部出動,去向不明,但很明顯,他們的目標是云塢村。
與此同時,另一支不明身份的軍隊也闖入了黑鱗衛(wèi)的視線,距離云塢村不足十公里。
......
云塢外十公里的官道上,數(shù)十鐵騎蹄聲震動,一路疾馳而去,抵達一處河灘淺水處時,在前面一個白袍女將伸出手,眾位將士紛紛停下,等待在了路邊。
靠前帶頭騎馬的是一位內(nèi)襯白袍的女將,一柄方天畫戟在他手中如同臂使,身姿輕盈,英氣勃勃,束起的長發(fā)迎著山風(fēng)徐徐飄揚,美成一幅畫。
身姿苗條,身材修長,凹凸有致,臉龐棱角分明,既有幾分女人的嫵媚之色,還有幾分勃勃英氣,讓人看了一眼,就難以忘記。
自古女子著甲為將者不是沒有,但極其罕見,而她身后的軍士們都露出平淡無奇的神色,倒顯得有些怪異。
白袍女將下馬后,便有侍衛(wèi)上前接過她的武器,拿出一幅地形圖展開,那女將接過后,照著地圖抬頭眺望,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蘭將軍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
一個身穿魚鱗甲的高大男子走上前來,眼神深情地盯著白袍女將,好奇地問了一句。
這男子穿著堅固而華麗的鎧甲,手執(zhí)鋒利的青鋒劍,看起來英姿颯爽,面容堅毅,精神抖擻,頗有男兒氣概。
這要是一般的女子,只怕早就被他的英姿所傾倒,但那白袍女將卻完全沒有絲毫反應(yīng),自顧自看著地圖,嘀咕道:“這云塢山脈險峻異常,十分廣闊,匪徒盤踞在此,想要找出他們的巢穴,難吶。”
高大男子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到什么辦法,隨即說道:“蘭將軍放心,那青州馬幫不堪一擊,我們找?guī)讉€山民帶路,自然能夠?qū)⑺麄兊睦铣步顺蓛?,還臨安縣郎朗太平?!?p> 白袍女將搖搖頭,突然眼睛一亮,看了眼高大男子,問道:“剛才你說,找?guī)讉€山民?”
“對啊,我說的,有什么問題嗎。”
高大男子滿臉疑惑,不明白他只是隨便說說,怎么就引起這位女將的注意。
“我們初來乍到,不熟悉地形,自然是兩眼摸黑,你說的沒錯,去就近的村寨問問,說不定他們知道些什么?!?p> 白袍女將一揮手,喊了一聲出發(fā),隨即翻身上馬揮鞭疾馳而去。
見對方這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高大男子略略苦笑了一下,不敢讓白袍女將孤身犯險,隨即也翻身上馬,示意眾軍士們跟上。
在他的身后,是近五十名勁裝騎兵,各自攜帶著刀劍弓弩各式武器,中間夾雜著數(shù)匹良駒,有的留待換乘之用,有的則馱著各色必須的物資,裝甲充足,一看就是虎狼之軍。
每個士兵身上都帶著肅殺之氣,前后有斥候隨時報告周圍的情況,還有弓箭手在外圍警戒,配合十分嫻熟默契。
這樣一支強軍,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輕易無人敢招惹。
疾馳了半個時辰后,官道逐漸深入了密林,山勢變得陡峭起來,不用人吩咐,白袍女將一個眼神過去,左右侍衛(wèi)立馬侵身上前,開始弓弩上弦,或?qū)⑹址旁谘g的武器上,高度戒備著四周,以他們多年的行軍經(jīng)驗知道,這樣的地形最適合埋伏,所以他們都不敢大意。
高大男子似乎擔(dān)任著副將的職位,隨時守在白袍女將的身邊,此時拿出地圖看了一眼,肯定地指著道路的盡頭說道:“蘭將軍,前面兩里處,就是云塢村了,也許我們能那里問問,說不定能夠問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出來?!?p> 白袍女將眉眼一挑,有點吃驚地說道:“就是那個制作火柴的云塢村,沒想到我們已經(jīng)深入到山脈這么遠了?!?p> 高大男子點了一下頭,似乎是彰顯自己的博學(xué),隨即說道:“云塢火柴在珉州城很出名,這些日子,臨安縣的商人大肆出賣,許多王侯貴族都在使用,而且聽說這云塢火柴與興隆綢緞莊有合作,所以那火柴盒上才有他們的名字,是個很新穎的玩意兒?!?p> 白袍女將微微點頭,巡視一圈周圍的密林,眼神逐漸變得疑惑起來。
而那高大的男子似乎想在白袍女將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下,哈哈大笑起來,似乎不顧身后士兵疑惑的目光。
“武金副將,為何無故發(fā)笑?”有個好事的士兵不由得問了一句。
被叫做武金的高大男子嘴角揚起,不屑地說道:“我還道那群馬匪有什么三頭六臂,這周圍這么好的位置最適合埋伏,而他們卻不設(shè)一兵一卒,豈不是不知兵也?我笑的就是那些青州馬匪愚不可及?!?p> 話音剛落。
“噓噓...噓噓?!?p> 密林間突然出現(xiàn)鳥鳴聲,白袍女將似乎被電了一下,猛地看向四周的密林,瞪大了眼睛,那雙銳利的眼神似乎能夠穿透無數(shù)障礙。
“蘭將軍,這鳥叫聲有些奇怪?!?p> 左右侍衛(wèi)中突然有人出聲提醒了一句,眾人立刻勒住了馬,高度戒備起來。
武金也不敢大意,抽出青鋒劍守在白袍女將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