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
范霖第一時間從下屬口里知道了王濤押去的銀子被不明勢力劫了。
“怎么可能?誰有這么大的膽子,竟敢劫官府的賑濟(jì)銀子,簡直是自找死路?”
范霖知道這個消息后,下意識是不相信,這很有可能是假情報,為了誤導(dǎo)別人的。
王濤和他的親兵死了,百萬兩雪花銀莫名其妙被劫了,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發(fā)生這樣惡劣的事件,朝廷肯定會發(fā)怒,上面會派出大量的暗探和官差來盤查,會死很多很多人。
端王沉寂太久,很多人沒有見過他發(fā)怒了,但是范霖深深的明白,皇帝一怒伏尸百萬,會牽連無數(shù)人,官府會殺的人頭滾滾,所有跟這件事情扯不清的勢力都會被連根拔起。
就連他也不例外。
府里的小廝硬著頭皮說道:“公子,此事確鑿無疑,外出打漁的漁民發(fā)現(xiàn)了海船,珉州府的官差全部出動,整個珉州城進(jìn)入了戒嚴(yán)狀態(tài),不查清元兇,是不會罷手的?!?p> 范霖比誰都明白,都過去了一天一夜,還沒有哪支勢力宣稱對這件事情負(fù)責(zé),官府不查個水落石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寧肯殺錯絕不會錯過。
最重要的是,王濤可是他的人,這要是查到他的頭上,他怎么也擇不清這干系。
“狗日的王濤,你自己作死別把本公子也帶上啊?!?p> 范霖之前還不知道王濤的謀劃,只知道他奉了張奉的命令去送一批銀子,心里并沒有在意,現(xiàn)在出了這檔子事兒,他就突然覺得不正常了。
這么大的事情,怎么珉州府沒有一點動靜,這么大筆銀子,張奉好歹要上奏給珉州知府決斷,可從頭到尾都沒有收到張奉的請示文書。
這件事,很離奇,十分的離奇。
而且這王濤是豬嗎?竟然人家張奉要找死,你怎么就跟著人家去送死,好歹先跟我商量商量啊。
“這王濤該死,該死,該死!”
要是王濤還活著,范霖也會把他碎尸萬段,這么蠢的下屬不殺留著過年么?
“這件事是捂不住的,云熙行省肯定會派提督下來總領(lǐng)全局,甚至還會出動三司會審,這下子珉州府的天就真的要黑了,許多人都會死,漕幫脫不了干系,張奉脫不了干系,就連我也無法逃脫。”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端王的手段有多么冷酷無情,當(dāng)年皇后外戚干政,年輕的端王什么話都沒有說,暗地里調(diào)兵遣將,一夜之間將一個公爵府大大小小上千口人盡數(shù)殺盡,雞犬不留,那夜端朝國都所有人膽戰(zhàn)心驚,生怕端王會遷怒到他們的身上。
那時的范霖還小,但他清楚地看見了那公爵府的一車一車的人頭游街示眾,那種強(qiáng)烈的沖擊力至今還停留在他的腦海里。
他紈绔放蕩,但不傻,觸摸端王底線的事情絕對不會去碰。
先前他誘使馬風(fēng)率眾截取了皇岡,在別人的眼里,就是一群不知死活的馬匪罷了。
但這次事情的性質(zhì)就完全不同了,在珉州府境內(nèi),堂堂縣尉王濤以及五百親兵竟然遇難,這得是有多么大膽子的勢力能夠做得出來?
馬風(fēng)劫銀子只算是匪患而已,但這件事情完全可以定性為造反,殺害朝廷官員,這不是跟朝廷對著干是什么?
那小廝心神忐忑道:“公子,我們是否將這件事通知老爺,讓老爺來定奪?”
“對對對,立馬通知我爹,問問他,該怎么辦?”
范霖這時才想到自己有一個無比厲害的老爹,有老爹出謀劃策,應(yīng)該能夠?qū)⑦@些負(fù)面影響抵消,畢竟老爹掛著吏部尚書的職,在端朝大大小小官員中都有幾分薄面。
小廝下去后,不到一會兒,范府的管家匆匆走了進(jìn)來。
“公子,李儒師府邸送來請柬,邀您明日前往府上一聚,聽說李儒師要在眾多學(xué)子中挑選一位關(guān)門弟子,這個機(jī)會難得啊?!?p> 范霖正生著悶氣,毫無興趣道:“給我拒絕了吧,現(xiàn)在我沒這心情?!?p> 管家看看范霖,勸道:“公子,我知道你因為王濤的事很煩心,但您想想,要是您表現(xiàn)的過于反常,一定會引起他人的懷疑,所以啊,您最好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照常去參加這宴會。”
范霖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本公子要是不去,倒是不符合我在外人眼里的氣質(zhì),明天就去逛一逛吧?!?p> 管家搖頭道:“公子你非但要去,還要驚艷四座,成為李儒師大人的得意門徒?!?p> 范霖不悅地問道:“這是為何?”
管家見范霖還沒有明白過來,只得耐心解釋道:“公子你要是成了李儒師的門徒,介時就算有朝廷的大官盤問,你只需讓李儒師說你幾句好話,那些大官豈會為難你,這正是自保之道啊,您原本就是的禮部尚書之子,又成了李儒師的關(guān)門徒弟,以后在官場誰還敢難為你啊?!?p> 范霖眼睛一亮,拍手道:“嗯,說的有理,本公子這就準(zhǔn)備準(zhǔn)備去。”
“早就準(zhǔn)備好了。各種奇珍古玩,還有名人字畫,介時李儒師看到您的孝敬,一定會高興的?!?p> 范霖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心里頓時安穩(wěn)了不少。
“到時還有知府大人親臨,老爺都打理好了,到時他也會為你美言幾句的?!惫芗医又a充道。
“不錯不錯,如此十拿九穩(wěn)!”范霖咧開嘴角笑道。
雙管齊下,他就不信那個李清晏不答應(yīng)。
......
“呼,終于擺脫了?!?p> 吳淳躲在吳大可租賃的店鋪里,看著茶館的人們忿忿的離去,心里終于松了口氣。
兩人一路奔跑,總算是有驚無險躲過了這一劫。
暫時躲在吳大可的店鋪,想必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是西坊,比較偏僻,就像是個批發(fā)市場,平時來這里的人很少。
吳淳和朱光武住進(jìn)了吳大可給他們安排的房間,他倆將在這里躲過考試前的幾天,直到考完結(jié)束后回到云塢村。
安頓下來后,吳淳依舊有點驚魂未定之感,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就會被憤怒的群眾圍堵,然后被迫接受凄慘的命運。
還好,他的腦子足夠聰明,反應(yīng)夠快,抓住時機(jī)跑了出來。
“二旺,你還是恢復(fù)二更吧,再這樣下去,我怕你活不到將這本書寫完的時候了?!?p> 朱光武心里是有點怕了,連忙勸說起了吳淳。
吳淳心里雖不服氣,但形勢比人強(qiáng)啊,他不低頭也不行了。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我就給你這個面子,恢復(fù)二更!”
吳淳終于還是妥協(xié)了。
說實話,他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讀者發(fā)出來的龐大力量,更何況他這書是適應(yīng)每個年齡層的人,那受眾群體太大,一旦凝聚起來那力量足足可以顛覆一切。
“丟臉,丟大臉了,我這副樣子明日去參加那宴席,讓我情何以堪啊。”
朱光武很平淡地說道:“反正你也不要臉,怕什么?”
吳淳翻了個白眼,想想也是,他吳淳本來就沒有太在意面子這東西,讓那些人就說去吧,又不會掉他一塊肉。
“不過為了給李儒師留下深刻的印象,我還得做一些布置?!?p> 朱光武挺好奇的,你現(xiàn)在還在被人喊打喊殺,還想出去作什么妖啊。
吳淳二話沒說,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半晌,這才停了筆,得意地看著書桌上的東西。
“有了這東西,那李儒師總不會忘了我吧?!?p> 接著吳淳將另外兩回的書稿連著這張紙遞給了朱光武,不忘囑咐道:
“迅速將這兩樣?xùn)|西都散發(fā)到各個茶館掌柜的手里,要求他們必須當(dāng)著眾人的面讀出來,越多人知道越好!”
朱光武接過來沒去看,塞進(jìn)懷里,二話不說走了出去。
“明天,想必有好戲看了?!?p> 吳淳嘿嘿陰笑,那模樣像極了搶奪小孩子棒棒糖的壞叔叔。
......
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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