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毒舌功
四喜嘆：“偏生百草堂印大夫又不在，開藥的是錢大夫。誰知就出現(xiàn)這么個糟心事?！?p> “四喜，你可知道新眉鎮(zhèn)除了百草堂還有幾家藥鋪？”她在思索會不會是競爭對手設(shè)的局？
“大約還有三家。其中長生堂也算老字號。小姐，你怎么又不記得了？”四喜很無語。
雪芽哂笑道：“我當(dāng)然記得。怕你忘記考考你嘛?！?p> 紅杏很是委屈，咬著手帕：“小姐怎么不考考我呢？”
“你？”雪芽干咳一聲，很敷衍了事：“下次，下次哈?！?p> 樓上主仆三人對話無意間引起鬧事人等注意，抬頭一看。這還了得，百草堂裝死不開門倒罷了，表小姐還煞有介事趴在窗口看熱鬧，真是小叔子可忍，大嬸不可忍。
“哎喲，沒良心的臭丫頭，我們當(dāng)家的讓你家大夫治死了，竟還有心思嘻嘻哈哈看熱鬧！沒天理啊！”孝服婦人一屁股坐地上，指著雪芽就開罵。
四喜和紅杏唬一大跳，慌手亂腳的準(zhǔn)備關(guān)窗。雪芽卻饒有興趣揮手招呼：“嗨，大嬸。”
大嬸？婦人倒吸回鼻涕，身手矯健猛的跳起身，破口大罵：“死丫頭，大你媽的嬸，瞎了你的狗眼，老娘哪里老成大嬸了？
圍觀諸人齊齊“嘶～咦！”托長驚詫尾音。
貼心提示：千萬不要在下到八歲，上到八十歲的女子面前定義兩字：老和丑。不然，輕則被唾沫星子淹死，重則視為死敵跟你拼命。從古至今概莫能外！
言歸正傳。
雪芽很無辜眨巴眼，伸食指凌空點點：“臉上色斑過重，嘴角下拉成八字，抬頭紋可以夾死蒼蠅，鼻尖黑頭過多，牙齒發(fā)黃，嘴唇變?yōu)?，雙手粗糙，頭發(fā)沒有光澤……”她稍作停留笑的賊兮兮道：“這些都是上了年紀(jì)變老態(tài)的癥狀?！?p> “你這個……”孝服婦人后槽牙快咬碎了，面容扭曲的聽她數(shù)落，一邊擄袖子大有跟她干一架的沖動。
“大嬸?！毖┭看舐暣驍嗨闹淞R。笑瞇瞇搖頭晃腦：“老了就要認。難不成憑這幅尊容你還以為可以擠進得豐韻少婦行列？哎喲，你家沒鏡子，總有水缸照照吧？”
“……死丫頭！”順口氣，氣的倒仰的孝服婦人后半句還是罵出來了。
“嘻嘻嘻……”
“哈哈哈……”
人群開始還是掩著嘴偷笑，誰也沒聽過這種新鮮罵人不帶臟字的。開頭還顧忌著當(dāng)著婦人面不好笑出聲。可越聽雪芽數(shù)落聽著越有趣。
這下好了，哭哭啼啼的喪事變嘻嘻哈哈的喜樂風(fēng)，著實出乎挑事者意外。
兩個壯實漢子互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里看到驚惶和焦慮。
“閉嘴～！”兩人同時大聲咆哮。
這聲類似喊破喉嚨的暴吼成功震懾于在場所有人。
靜默！瞬間一致的靜默無聲。
“死丫頭，你別想混水摸魚。賠錢！償命！”壯漢暴睜雙目，跳腳指著雪芽罵。趁機果斷搶回話語權(quán)。
“沒錯，臭丫頭，少他媽唧唧歪歪，再不開門，老子砸了你這百草堂?！?p> 孝服婦人意外沒有幫襯破口大罵，而是死死盯著雪芽。憑著胸脯激烈的起伏程度，雪芽推測出她此時滿腔怒火正在燃燒，很快就會引發(fā)沖天怒氣對她發(fā)射。
還好，局面得到控制，至少圍觀人群都換了愉悅的表情，專注的只瞧熱鬧，沒跟著起哄。
“雪芽，你在干什么？快進來?！庇岵畷F等人聽到樓上動靜，搶上樓來嚇白了臉。
“大表哥，來的好?！毖┭炕厣碚泻羲酱斑厑?。
俞伯旻咽咽喉，壯起膽子小心挪到窗邊，看一眼樓下聚集的黑壓壓圍觀者，頭暈?zāi)垦Ｗブ┭浚骸把┭績?，快快，躲進來?！?p> “大表哥，沒事。瞧我的！”雪芽摔開他的手，抿嘴笑，沖樓下醫(yī)鬧道：“要錢沒有！一個子都不會給你們。”
“什么？死丫頭！敢不賠？”壯漢蹦起三尺高猛的踹百草堂的大門“嘭”過后發(fā)出“咔嚓”疑似開裂聲。
“雪芽兒，你干什么？不能把話說死呀？我們這正商量呢?！庇岵畷F臉更慘白。
袁雪芽突然臉下暗沉，眼眸一片寒意，指著踹門的壯漢道：“我家百草堂大門乃百年楠木造成，踹爛了，把你全家買了都賠不起。有種你盡管踹，一會咱官衙見?！?p> “咦？百草堂治死人還膽氣這么足？”
“哼，你曉得吧？縣老爺跟俞老爺交情不錯呢。上月還看到蔡老爺從俞府吃酒回衙呢?！?p> “喲，難怪這小丫頭這么囂張！”
“……”
形勢又發(fā)生了逆轉(zhuǎn)，輿論風(fēng)向再次偏向挑事者。
雪芽居高臨下看著一張張自以為正義的百姓臉，鄙棄之色掩不住。
“不管什么情況，人死后在平均兩個時辰會因血液循環(huán)停止，血液因重力作用，逐漸沉積于尸體低下部位，毛細血管擴張淤血而形成斑塊，俗稱尸斑?！毖┭坷渎暷畛鲞@段現(xiàn)代法醫(yī)學(xué)常識。這得異于前世她當(dāng)法醫(yī)的母親。耳濡目染，有些常識她還是刻在腦子里了。
“嘶～”抽氣聲。聽得一頭霧水的人群昂頭張嘴呆呆望著雙手撐窗沿，露出上半身的雪芽。
“好了，不跟你們瓣扯專業(yè)術(shù)語，我只問一句，這人什么時候死的？有十二個時辰?jīng)]有？”
震愕中反應(yīng)過來的壯漢底氣不足叫：“管你屁事！快賠錢！”
雪芽“呸”啐他一口，兇巴巴道：“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百草堂不但一個子不賠，還要上衙門告你們以尸訛詐，挾假尸堵門影響我們生意，敗壞百草堂聲譽。哦，對了，還踹裂了藥鋪大門，大嬸，你們等著賠個傾家蕩產(chǎn)吧。”
“?。课遗?！臭不要臉的死丫頭！血口噴人！我跟你拼了！”孝服婦人情緒終于爆發(fā)。
“大嫂，大嫂，冷靜冷靜，不要上這死丫頭的當(dāng)?！?p> “我的媽呀！虎子他爹呀，你死的好冤呀！百草堂缺大德了，不賠還倒?jié)娕K水，這日子沒法過了！”孝服婦人掙扎幾下也知道拿雪芽沒辦法，返身跌坐尸體旁拍著大腿哭唱。
“王掌柜，麻煩你派個伙計去衙門擊鼓喊冤去?！毖┭孔宰髦鲝埛愿勒乒竦?。
王掌柜老臉心虛，看一眼少東家。
“照雪芽說的去做。”俞伯旻若有所思瞟一眼笑的很有把握的表妹。
“大表哥，帶上銀針，走，正面交鋒去。”雪芽毫無懼意，笑嘻嘻拉著俞伯旻跑下樓。